樹葉漸綠,花兒漸紅,春天的腳步已經接近尾聲,迎來了初夏。
“陽天,北望城的疫病控制的怎麼樣了?”看着略顯陰沉的天空,淺冥墨開口問道。
“回皇上,疫病已經控制住,所有感染或可能感染的百姓都已隔離,確保不會傳播開來。”陽天躬身回答,眼中卻隱隱浮現一絲擔憂。
“皇上,莊主有消息傳回來了。”冷林快步走來,眼中難掩喜色。
“說。”淺冥墨臉色一正。
“莊主傳來消息,說疫病已經得到控制,林御醫的藥方初步有了療效,相信只要加以改良研究,這場疫病,很快就會過去。”冷林迅速彙報着,終日沉靜的臉上終於有了一絲緩和。
“太好了!”站在淺冥墨身後的陽天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喜色。
“怎麼回事?”淺冥墨隱約嗅到了一絲不尋常,這麼多天都沒有消息,如今忽然傳來這樣的好消息,淺冥墨皺眉問道。
“聽說是白姑娘以身犯險,染了疫病,以身試藥。”冷林眼中閃過一抹敬佩和尊重。
“以身試藥?”陽天一聲驚呼,臉上一片震驚。
疫病可不比其他,一旦沒有治癒的藥方,性命隨時不保。白霜,陽天沒有見過,冷林卻是見過的。想起那冷若冰霜的女子,冷林心中一陣敬佩,對於魅傾城,更是萬分尊重。他的人,果然是與衆不同的。
驀然感到一陣寒意,冷林和陽天不由看向冷氣的來源,但見淺冥墨臉色陰沉,那冷冽的寒意以他爲中心,朝四周散發。所過之處,一片冰冷森寒。
冷林和陽天對視一眼,齊齊沉默。看到淺冥墨的樣子,便不難想象他的憤怒,他們還是不要自尋死路的好。上次那一掌,足足讓他們在牀上躺了三天,如今想起來,還是心有餘悸。
淺冥墨只覺怒火中燒,若不是強力壓制着,那翻騰的怒火,早已破體而出。
對於白霜,他的印象還是有些深刻的。不僅因爲她的能力和她的氣質,更是因爲她看魅兒的眼神。那是毫無保留的愛慕與敬仰。即便明知道魅兒是女子,即便知道魅兒喜歡的只有他一個人,但是,那樣的眼神卻依然讓他不爽。尤其是想到有別人對她抱有這樣的想法,他就很不爽。
不過這次,他倒不是因爲白霜而生氣。他氣的是,他的魅兒,竟然不好好照顧自己。以身試藥,這樣的方法,她也敢去嘗試。聽到
這一方法,他唯一的反應,便是魅兒。
他絕對有理由相信,原本以身試藥的人,必定是魅兒。該死的。她竟然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現在不是計較這些的時候。淺冥墨深深的吸了口氣,陰沉的臉色略微緩和。如今,他只有儘快的處理完這裡的事情,才能顧及到她那邊。
他發誓,等一切解決之後,他一定要好好教訓教訓那個不聽話的女人。
“南越使者有什麼動靜嗎?”淺冥墨皺眉道。
“沒有。自從昨日將他們安置在驛館之中,他們一直很安靜,沒有什麼動靜。”見警報解除,冷林不由鬆了口氣,連忙回到。
“除了使臣還有些什麼人?”淺冥墨問道。
“除了護送的,還有一個侍衛和一個侍女。”冷林眉頭微蹙,道“不過這個侍衛好像來頭不小,季衛對他很是恭敬。”
“哦?”淺冥墨揚眉,道“今日在宮中設宴爲使者接風。”
“是。”冷林應聲。
“皇上,南越來者不善啊。”陽天沉思道。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淺冥墨眼中寒光一閃,冷聲道。
夏天的天氣是多變的,白天還烏雲罩頂,似要下雨,可到了夜晚,卻是月兒高懸,繁星點綴。
“在下季衛,奉吾皇之命,特來恭賀皇上奪回皇位,剷除叛逆!”坐於下方的一中年男子起身,朝淺冥墨微微躬身,說着恭賀的話語,此人,就是南越國出使北冥的使臣,季衛。
“剷除叛逆?使臣可知你口中所謂的叛逆,是朕的親叔叔。”淺冥墨擡起頭,面無表情的看向季衛,諱莫如深的神色,讓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這……”季衛語噎,卻也是個人才,立刻反應過來,道“成王敗寇,本就是天經地義。皇上乃一國之君,是萬民表率,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即便是親叔叔也是罪有應得。”
淺冥墨點了點頭,對於季衛的回答不置可否,反問道“南越一向隱居避世,不與他國建交,此次使者前來北冥,不知所謂何事?”
“此次吾皇登基,認爲閉關自鎖只會後退不前,與他國交流,取長補短纔是正道。”季衛一邊說着,一邊不自主的看向身旁站着的侍衛。
“哦?”淺冥墨挑了挑眉,將季衛的神色看在眼中。笑道“那爲何是北冥?東嵐豈非更方便一些?”淺冥墨看着季衛,眼角的餘光
,卻是瞥向那侍衛。
這個季衛對於那侍衛實在太過恭謹,說話時,都不自覺的看向那侍衛。這習慣性的動作,季衛或許自己都沒有察覺,卻被淺冥墨看在眼中。加上之前所蒐集到的資料,這個侍衛,非同尋常啊!“這……”季衛一時竟不知如何作答。
若是他一人,或許可以隨便糊弄一下,可……不自覺的看向身旁的侍衛,卻見那人神情冷淡,季衛心中一嘆,不知如何開口。
“這位是?”淺冥墨心中冷笑,面上卻不動聲色,嘴角微微上揚,那邪魅惑人的臉龐,加上鐵血無情的氣質,本該是極端矛盾的兩種感覺,卻奇妙的融於一人身上。
“這、這位是在下的、隨從。”季衛心中一驚,說到隨從二字,額間已經浮現一層冷汗。
“哦?”淺冥墨挑眉,抿了口杯中酒,漫不經心的開口道“聽說南越王病危之際,傳位於太子嶽落影,引起其他皇子的不滿。這位南越的太子殿下,卻是深藏不露,不但輕而易舉的擺平了所有的叛亂,更是令朝中上下,無一人敢說個不字。如此人物,未得一見,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皇上與吾皇同爲一國之君,將來自然是能見到面的。”季衛只覺如坐鍼氈,擡起衣袖拭去額間不斷涌現的冷汗。
“朕以爲,今日已經見到了。”輕聲開口,淺冥墨犀利的雙眸直射向站在季衛身旁的侍衛。
“皇、皇上,此言、此言何意?”季衛心中一驚,慌忙擡頭,卻打翻了桌上的酒杯,酒水灑了一桌。
“哈哈哈哈……”那侍衛見此朗聲一笑,也不再掩飾身份,視線對上淺冥墨的雙眼,道“不愧是北冥之君,這麼快,就看穿了朕的身份。”
“是季大人太過慌張,且凡事都要看你一眼,若非身份尊貴顯赫,又怎能讓如此精明的季大人頻頻請示?”淺冥墨淡然說着,緊接着雙目一凝,凌厲的目光直射向嶽落影,沉聲問道“堂堂一國之君,竟做出如此舉動,不知嶽兄是何意思?”
“朕不過是想看看淺兄是否如傳聞中一般厲害,並無他意,淺兄無需多疑。”嶽落影昂首挺胸的站在場中,無視劍拔弩張,萬分警惕的侍衛,雙目直視着淺冥墨,眼中一片坦蕩與深邃。
“嶽兄以爲如何?”淺冥墨眼中閃過一絲讚賞,一揮手,所有的侍衛迅速退下。
“猶有過之。”嶽落影眼中閃過一道精光,沉聲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