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生氣。”淺冥墨抿了抿脣,看着推開他擁抱的魅傾城開口道。
“是。”魅傾城頭也不回的點頭,冰冷的聲音毫不掩飾內心的憤怒。
“我們什麼都沒發生。”淺冥墨上前一步,拉住欲走的魅傾城,說的認真。
“……”魅傾城轉身,冷眼看着淺冥墨,面無表情的開口道“你以爲我氣的是這個?”
“你不氣這個?”淺冥墨臉色不善的看着魅傾城,似乎只要她開口否定,就要將她抓過來狠狠教訓一頓。
“你們什麼都沒發生。”魅傾城挑眉。
“所以,你不生氣?”淺冥墨咬牙切齒。
“我該爲這個生氣?”魅傾城眯了眯眼,卻不回答。
“該死的,你當然該生氣。”淺冥墨咬着牙,一手執起魅傾城的下顎,低頭就要吻上去。
“哼……”伴隨着一聲冷哼,魅傾城毫不猶豫的揮拳,重重的落在淺冥墨的腹部。
“呵……”淺冥墨臉色一變,有些痛苦的彎下腰去。眼中卻流露出滿足的笑意。
呵……口是心非的女人!明明在乎,明明氣到不行,卻不肯承認。這不,現出原形了吧!
“你很得意嘛!”魅傾城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道危險的光芒。
這個該死的男人。敢和別的女人躺在一張牀上,現在還想碰她。真是找死!“對不起。”收起笑容,淺冥墨認真而嚴肅的看着魅傾城,開口道歉。
“哼!”魅傾城輕哼一聲,卻沒打算就此放過他。
“昨晚我聽到你房裡有動靜,就衝了進去。卻聞到一股異香,之後我就暈了。”淺冥墨說着,臉色有些難看,向來都只有他算計別人,這次卻被算計了。他怎能高興的起來?“這麼說,是有預謀的。”魅傾城眯了眯眼。
昨晚那個黑衣人對皇宮的地形非常熟悉,幾個轉彎就不見了。而能夠躲過她的追尋的人,除了對皇宮非常熟悉,對她的追蹤技巧非常熟悉,又有反追蹤意識的嶽落影之外,不做第二人想。
“他已經沉默了這麼多天,若再不做點什麼,豈不辜負了他的一番心思?”淺冥墨眼中閃過一道冷芒。
既然敢這樣算計他就要有承擔後果的能力。哼……
“去洗澡。”魅傾城瞥向淺冥墨,冷冷的開口。
“遵命!”淺冥墨也不多說什麼,轉身離開。
魅傾城轉身,卻無意中撇到一抹纖細的身影。
“你想幹什麼?”一把拉住想要尋短劍的嵐書瑤,魅傾城冷聲問道。
“放開我。”嵐書瑤掙扎着想要脫離魅傾城的鉗制,卻忘了,她哪裡是魅傾城的對手,掙扎無果,嵐書瑤看向魅傾城,道“我想幹什麼,你不都看到了嗎?”
“你想尋死。”魅傾城揚眉,問道“就因爲他背叛了你,讓你和另一個男人上牀?”
“……”鮮血淋漓,尚未癒合的傷口被無情的揭開,嵐書瑤難堪的撇過臉,不再看魅傾城。
“你以爲你一死了之,能夠改變什麼?”魅傾城
絲毫沒有給她逃避的機會,毫不留情的開口,直擊嵐書瑤的痛處。
“我知道我改變不了什麼,我也沒想改變什麼。我只想一死了之,請你放開我,可以嗎?”沒有歇斯底里的尖叫、哭喊,嵐書瑤平靜的開口。只是那樣平靜的外表下,卻隱藏着一顆沉重的、絕望的、被陰霾所籠罩的心。
“懦弱。”魅傾城冷哼一聲,放開嵐書瑤的胳膊,轉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潔白的貝齒咬着毫無血色的脣,直到感覺到絲絲苦澀、腥鹹的味道在口中瀰漫開來亦沒有放開。
手中的匕首,重若千鈞。方纔的衝動與一死了之的想法被魅傾城的一句“懦弱”震醒。
她爲什麼要死?死又有什麼用?沒有人會爲她掉一滴淚,沒有人會爲她傷心,沒有人會爲她難過。那麼,她爲什麼要死?既然連死都不怕了。那麼,活着,還有什麼好怕的?還有什麼是她無法承受的?
傷害她的人,她絕對不會放過。
右手緊握着匕首,五指因用力過度而發白,嵐書瑤卻恍然不覺。記憶回到昨晚。
她被嶽落影囚禁於青雲殿中,每日三餐都是由宮女送入,外圍有層層守衛,所以,她從未想過逃離。
就在她以爲她必須過着這樣暗無天日的日子,直到嶽落影消氣,肯放她出來爲止的時候。一個人出現了。
“夜姬?”嵐書瑤看着那妖嬈的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狐疑與希望。
“哼!還沒死呢?”夜姬冷哼一聲,眼中是濃濃的嫉恨。
“你來這裡,不會只是想看看我有沒有死吧?”嵐書瑤站起身子,看着夜姬。
“當然。我可沒那個閒工夫。”夜姬嘲諷的一笑,道“我倒沒看出來,你竟是東嵐的朝陽公主。哈……”
“你到底想說什麼?”嵐書瑤臉色微變,看向夜姬道“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青雲殿,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怎麼會在這裡?”夜姬眼中閃過一道不懷好意的光芒,道“你以爲,沒有皇上的命令,我可以接近青雲殿嗎?”
“你……”嵐書瑤咬了咬脣,看着一臉不懷好意的夜姬,心中掠過一絲不安。
“你以爲你在皇上眼中是什麼?對你和顏悅色幾分,你還真以爲自己是個了不得的人了。竟然敢公然頂撞皇上。我告訴你,你不過是個替身,皇上不過是因爲你的身份纔對你好一點兒,別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哼!”一身冷哼,看着嵐書瑤逐漸蒼白的臉,夜姬眼中閃過一道光芒。
“他是因爲我的身份纔對我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嵐書瑤雙拳緊握,抿着脣,看向夜姬。
“哈……你還真是蠢啊!你難道不知道皇上志在天下嗎?而你又是嵐昊然最寵愛的妹妹,有你這張王牌在手,想要拿下東嵐,可就容易多了。”夜姬勾脣一笑,極盡嘲諷刺激。
“不、你騙我。你騙我……”嵐書瑤搖頭呢喃着,無論如何也不願相信那個她深愛的男人,竟是這樣的利用她,傷害她。
“騙你?哼!你以爲我是從
什麼地方得知你的身份的?哼,你啊,不過是個可憐蟲而已,就憑你也配站在皇上身邊?你信不信,只要皇上攻打下東嵐,第一個要殺的,就是你。”夜姬繼續道。
“去,和她換衣服。”夜姬朝身後的宮女使了個眼色。
“是。”那宮女上前,伸手脫去自己的外衫。
“你想幹什麼?”嵐書瑤看向夜姬。
“幹什麼?放你出去啊?難道你不想出去?”夜姬冷哼一聲。
“你怎麼會放我出去?你不怕皇上殺了你?”嵐書瑤眼中閃過一道懷疑。
“殺了我?哼,你太高估你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了。”夜姬冷哼一聲,看着依舊遲疑的嵐書瑤,道“如果你不想走,我也不會攔着。既然如此,我去找別人好了。”說完,轉身欲走。
“什麼意思?”嵐書瑤連忙問道。
“什麼意思?我奉皇上之命,找你去做一件事,不過既然你不願意,那我就只好去找別人了。反正啊……”
“我去!”嵐書瑤打斷夜姬的話,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這是唯一離開青雲殿的方法,無論嶽落影要她做什麼事情,只要能夠離開這裡,她就有機會出皇宮。這樣,她才能回東嵐,通風報信。
是她笨、是她傻,纔會蠢的以爲嶽落影至少會看在她與魅傾城有幾分相似的份上,放她一馬。卻原來,他的任務,竟然是讓她去陪另一個男人上牀!出了青雲殿,夜姬便迷暈了她,醒來後,已經赤身的躺在牀上。她醒了,在聽到那一聲尖叫後,她就已經清醒了。但是,她沒有睜開眼。聽着門外的動靜,聽着凌亂的腳步,感覺到身邊的動靜,她的心,死了。
那個男人,爲了得到魅傾城,竟然無所不用其極。連這樣的招式,都用上了嗎?呵……他到底有沒有想過她的感受?直到那一刻,她才發現,這個男人,竟是如此的陌生。他的無情、他的狠戾,從未用在她身上,可是,自從魅傾城出現後,一切都變了。
爲了她,他明知道下毒的不是趙大哥,卻依然逼死了他。
爲了她,他犧牲她的清白,只爲讓魅傾城離開淺冥墨,投入她的懷抱。
她不恨夜姬,因爲她只是聽命辦事。她不恨嶽落影,因爲,他的心中,從來就沒有她的存在。
她之於他,只是一個被救回來的替身而已。那麼,他又何必要爲這個替身愛上他而做出什麼改變呢?
這一切,都只是她一廂情願啊!是她明知道不能愛上他,卻飛蛾撲火一般,奮不顧身的撲上去。如今,被燒成灰燼,又能怨的了誰呢?就這樣吧!她這條命,本就是他救回來的。如今,就算還債吧。從今以後,他們再無瓜葛。
只是今後,她再也不會愛上任何人了。愛一個人,好累,好痛。她早已死了的心,再也無力去愛了。
一抹笑容浮現在嵐書瑤蒼白如紙的臉上,卻顯得那麼空洞。就像是失了靈魂的人,成爲行屍走肉。
手中的匕首無力的滑落,“撲哧”一聲,落入池中,沉入湖底,只留下一片漣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