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齊的軍隊錯落有序的排列着,長矛所指之處,是對面同樣訓練有素,整齊肅然的軍隊。
淺冥墨跨坐於馬上,冷漠而肅然的看向對面的男人。嶽落影。
“今天,我們之間,必須要有個了斷。”看着對面跨坐於馬上,並肩而立的兩道身影,嶽落影眼中一冷。
“好!”淺冥墨沉聲喝道。
兩個同爲一國之君,同是三軍主帥,此刻,卻爲了同一個女人,展開了一場男人間的決鬥。
而這一切的當事人,魅傾城。只靜靜的看着這一幕,沒有開口,沒有阻止。三軍未動,只用尊敬而期待的光芒,看着自己的主帥。
若今日,他們是爲另一個女人而戰,無論誰勝誰負,那個女人都將死於非命。得到的,不過是“紅顏禍水”四個字的評價。
而因爲是魅傾城,所有人都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因爲她的能力,她的成就連男人都無法企及。無論是哪個世界,遵循的都是強者爲尊,弱肉強食的規則。這個規則是爲強者而定,而魅傾城,無疑就是這樣的強者。
千軍萬馬之中,兩方主帥策馬而立,手中的長槍直指對方。
震耳欲聾的鑼鼓聲響起,帶着一往無前的氣勢和振奮人心的聲音在戰場上敲響。
雨早已停息,可地面依然泥濘不堪,馬蹄踐踏之處,濺起一地泥水。天空一如既往的陰沉着,似沉睡中的巨龍,不知道什麼時候,又要降下風雨。
兩人靜靜的看着彼此,誰也沒有動手。可從兩人身上散發的氣勢,卻令胯下的馬兒不安的踏着馬蹄,濺起點點泥濘。壓抑的氣氛以兩人爲中心,向四周瀰漫開來。所有人不自覺的握緊了手中的武器,一顆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而在這一氛圍中,唯一能夠平靜以待的,就只有那兩個當事人和策馬立於城牆之下的魅傾城了。
下一刻,兩人動了。
分不清是誰先出的手,或許是淺冥墨,或許是嶽落影,也或許是兩人同時出手,手中的長槍在空中相抵,尖銳的槍頭相觸,胯下的馬兒按着主人的指示飛奔起來。刺耳的摩擦聲帶着四溢的火花在空中綻放。
身形錯開的瞬間,兩人的視線在空中匯聚,凌厲的目光帶着不惜一切代價的堅決,擦身而過。
一拉繮繩,兩匹馬兒同時回頭,朝着對方衝了過去。淺冥墨手中的長槍直
刺向嶽落影的咽喉,鎧甲包裹着全身,就連面部也有半截面具遮擋。只有咽喉,是最薄弱的地方。
“叮!”的一聲,嶽落影橫槍一擋,槍尖抵在槍桿上,距離咽喉,只有一指的距離。
“哼。”嶽落影冷哼一聲,內力匯聚於腿上,一腳朝淺冥墨胯下的馬兒踢去。
淺冥墨臉色不變,一把勒住馬兒的繮繩,馬兒一聲嘶吼,前蹄高高擡起,整個身子傾斜着。趁此機會,淺冥墨手中的長槍橫掃而出。嶽落影仰面朝馬背上倒去,險險的避過這一擊,只是鬢邊的髮絲卻被犀利的長槍削去一縷。
“再來。”斜眼瞥過空中飛揚的一縷髮絲,嶽落影沉聲喝道。
“好。”淺冥墨答應一聲,兩人再次交戰。
驚險的殺招,刁鑽的角度,可謂是招招致命,兩人一次次交手,一次次抵擋都像預演過千萬次。嶽落影的殺招如跗骨之蛆,接二連三,如影隨形。而淺冥墨看似兇險,卻每每都在最後一刻擋住嶽落影的招式。雖然驚險,卻遊刃有餘。
兩方的士兵、將軍看得目瞪口呆,久久不能回神。那兩個人的強大,再一次映在衆人的心中。那樣的招式,那樣的防守,讓他們讚歎的同時不由聯想到自身。
若他們面臨這樣的攻擊,他們可以如此遊刃有餘的抵抗嗎?答案是否定的,這個世界上,除了淺冥墨,再也沒有人能夠在這樣招招致命的情況下反擊。
“莊主,你可以做到嗎?”冷林壓下心中的震撼,看向身旁的魅傾城,沉聲問道。
魅傾城聞言勾脣一笑,卻沒有回答。但是,答案已經很明顯。她,做得到。
冷林倒抽一口冷氣,雖然早已知道她身手不凡,但是,卻沒有料到她的武功竟如此之高。反觀他們,一個個的自以爲武功高強,卻不過是井底之蛙。
“不用慚愧,那是你們所不熟悉的領域。”雖然沒有看冷林,但是魅傾城卻清楚的知道此刻的冷林在想些什麼。
在這個世界,無論是冷林還是冥一等人,都已經是難得的高手。能夠勝過他們的,除了那些不出世的老傢伙,就只有寥寥數人而已。
她和嶽落影卻比比一般人多了一世的歷練。那是在槍林彈雨中磨練出來的,那是在生死存亡時爆發出來的。自從在另一個身體中醒來,他們就開始以最科學、最完美的方法訓練。上一世訓練出來的很多
技能,雖然因爲換了副身體而消失。但是,感覺、見識、智慧、習慣、判斷和最寶貴的經驗,他們卻沒有忘記。上一世能夠訓練的東西,這一世,自然也能訓練回來。加上前一世的經驗總結,他們能做的更好。
從小的培養、磨練,加上前世的經驗,若這樣,他們還不能超過一般人的話,他們就沒有資格成爲最出色的特工了。
而淺冥墨雖然有良師指導,但是,他一步步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所付出的的努力和艱辛,卻比任何人都多。以這樣的年紀達到這樣的高度,淺冥墨纔是當之無愧的天才。
“莊主覺得誰能贏?”忍耐了半晌,冥一終於忍不住開口發問。
聽聞此言,立於魅傾城身邊的人不由自主的看向魅傾城,冷林也放下了心中的執念,看向魅傾城。他們本就不是能以常理推斷的人,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成爲天下第一首富,不會成爲他將來的主子了。
“呵……”魅傾城揚眉一笑,反問道“你說呢?”
聞言,衆人不由鬆了口氣,揚起一抹笑容。既然魅傾城會這麼問,那麼,贏的自然是他們的王。
魅傾城眼中閃過一道光芒,若沒有她,淺冥墨對上嶽落影,勝算如何,還未可知。但是,當年她被淺冥墨救走,每天除了練武,就是找淺冥墨過招。
剛開始,因爲她刁鑽的角度,詭異的招式,他也曾捉襟見肘。但漸漸的,淺冥墨琢磨出了一套破解之法,無論她的角度再刁鑽,無論她的招式再詭異,他都能破。而且,她的招式雖然詭異、速度也夠快,但是對上內力高深的淺冥墨,卻漸漸失了優勢。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她才學習內力,否則,以她的身手,對上一般人綽綽有餘,可一旦對上真正的高手,卻沒有一絲勝算。
“砰!”的一聲,兩匹馬同時一聲長嘯,口吐鮮血,倒地不起。與此同時,淺冥墨與嶽落影從馬上躍起,穩穩的站在地上。
兩人的呼吸雖依舊平穩,但手中的長槍早已斷成兩截。兩人身穿鎧甲,立於地上。一個邪魅漠然,一個冷酷無情,卻是同樣的風華絕代。
“結束了。”淺冥墨開口。
“不,一切纔剛剛開始。”嶽落影冷哼一聲。
兩人的目光同時看向一個方向。那裡,魅傾城一襲勝雪的飄逸白衣,絲毫沒有上戰場的自覺,兀自張揚而脫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