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娜小心翼翼的攙扶着秦浪走下牛車,她已經除下面具恢復本來面目,絕世姿容令衆人俱是一呆。周鐵爭暗道:“長得漂亮有什麼了不起,哪裡比得上晶晶妹子對秦浪溫柔體貼!”可是嘴上卻不敢說出來。
孔千尋在剛剛燃好的火堆旁坐下,向秦浪喊道:“兄弟過來陪我喝上兩口吧!”秦浪和天娜走了過去,周鐵爭本來極爲好酒,可見到天娜過去了,他賭氣向辛九那邊走去。
孔千尋將倒好的一碗酒遞到秦浪手中,微笑道:“我已經將晶晶和如意託付給三絕老人,齊老頭還收了晶晶做弟子哩!”秦浪本來早就向問,可是一直沒有機會,這對他來說無異於是天大的好消息。秦浪感謝道:“大哥受累了!”
天娜在一旁替他二人烤着野味,並不插言,芳心中卻不禁想到,楚晶晶我知道,如意又是哪個?這個死秦浪,趁我不在到處勾三搭四,看我回來不和他算帳。
孔千尋道:“此次無雙城之行,兄弟一定歷盡艱辛。”秦浪淡然一笑,他將碗中美酒一飲而盡,讚道:“好久都未如此痛快了!”他望向無垠的星空,若有所思道:“孔大哥!朱有貞的實力恐怕比我們想像的還要強大。”孔千尋點點頭道:“我此前專門去見過朱有硅,看來朱有貞早就收買了朱有硅的不少下屬,不過我想不通,此次他居然能調動這麼多的胡國高手。”
天娜盈盈一笑道:“這有什麼奇怪!朱有貞本來和拓拔恨就是狼狽爲奸。”她將烤好的野味分別遞與秦浪二人,擦了擦手道:“無雙城和大梁結盟直接損害了胡國的利益,所以胡國出動三大高手也不足爲奇,”孔千尋看着秦浪,一臉的疑問,心中暗道:“這小姑娘如何知道這麼許多?”
秦浪笑道:“大哥!天娜就是我跟你說過的胡國國師。”孔千尋恍然大悟,大笑道:“如此一來倒是孔某失敬了!”天娜俏臉微紅道:“你是秦浪的大哥,便是我的大哥,有什麼失敬,不失敬的……”孔千尋與秦浪相視而笑。
天娜道:“此次我前來時只知道要對付什麼契丹人……玄烈……,哪裡知道居然是秦浪假扮的。”秦浪道:“若不是天娜,我恐怕早就死在黃河裡了!”天娜道:“你打扮成那個樣子,不出聲我還真認不出來。”孔千尋道:“天娜國師爲秦兄弟不惜與胡國反目,如此深情孔某深感佩服,來!孔某敬你一杯。”
天娜輕聲道:“其實我並非胡國人,之所以我和師兄前去相助,皆因我師父曾經欠大汗一個人情。”秦浪也是頭次聽天娜說起緣由。
孔千尋笑道:“不知天娜國師師承何人?”天娜微笑道:“我師父平凡的很,還是不要提了。”她站起身來向秦浪道:“我有些累了,先回帳休息。”她向周鐵爭處看了一眼笑道:“再說,我要是還不走,你那個周大哥就快急死了。”
秦浪二人向周鐵爭望去,果然見他不住向這邊張望,見到天娜離開,連忙喜滋滋的向這邊走來。
孔千尋忍俊不禁笑道:“老二是怕倒了你這位紅顏知己了。”
周鐵爭大咧咧道:“辛九這小子就會唉聲嘆氣,快把老周悶死了!”秦浪道:“他定是想着趙可兒的事情,你莫要擾他。”
孔千尋望着天娜遠去背影,由衷道:“天娜這個女孩子,的確不簡單!”秦浪道:“她和那個十三郎都是一個叫「天孤客」的弟子!”孔千尋身軀一震,脫口道:“什麼!”秦浪反問道:“有什麼驚奇?”孔千尋神情嚴峻道:“老弟,你可知天孤客是誰嗎?”
秦浪搖頭笑道:“我管他是誰?”孔千尋沉聲道:“天孤客人稱「劍聖」,他的劍法已臻化境,他爲人向來孤僻冷酷,做任何事情只憑自身好惡。”秦浪笑道:“那又如何?”孔千尋接着道:“據我所知天孤客根本沒有什麼女弟子,如果我未猜錯,天娜定是他的寶貝女兒!”他望向秦浪嘆了口氣道:“你找了這麼一位老丈人,以後有的你受了。”
秦浪知他關心自己,心中卻道:“我倒要看看天娜的父親能不近人情到何種地步!”周鐵爭咕嘟咕嘟連灌了幾碗酒,抹抹嘴道:“等到了大梁,我們乾脆一刀殺了朱有貞,然後返回大漠縱馬呼鷹,不亦快哉!”
孔千尋斥道:“朱有貞身邊高手如雲,恐怕你未到他身邊就被人給砍死了。”周鐵爭反駁道:“大哥總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他不就是手上人馬多一些麼,有甚麼了不起?”
秦浪嘆道:“我越來越發現,在如今這個亂世憑一己之力實在是過於單薄。”孔千尋雙目一亮,他大聲道:“兄弟說得極是,自古以來文弱書生統領千軍萬馬得天下者比比皆是,卻未曾見過那個絕代高手憑一己之力奪得大好河山。”周鐵爭點頭道:“曲不直武功在我等之上,不也被我們嚇跑了!”他這句話總算說到點子上了。
孔千尋滿懷深意的看着秦浪道:“兄弟爲何不加入這場爭鬥中,從根本上挫敗朱有貞,李存勖之流的這幫狗賊?”秦浪淡然笑道:“大哥應該知道我對權利向來都看得很淡!”孔千尋大聲道:“逐鹿天下未必都爲權勢,若是你的出發點是拯救萬民於水火之中,振臂一揮必然一呼百應。待到一統這亂世之後,還政於民,功成身退,此才謂真英雄也!”
秦浪聽得心潮澎湃,雙目露出激動之光,孔千尋說得字字句句重重擊打在他的心坎之上。自己這些日子以來時刻想着爲雪歌報仇,然後悄然隱居,可是在這種亂世之中又怎能真正擁有平靜的生活。即便是能順利除去朱有貞,天下間仍有無數個像朱有貞一樣的奸險小人,若是給這幫小人得到江山,天下的百姓又怎能安康?
秦浪道:“大哥教訓的極是,秦浪只看到自身的仇恨,卻未想過天下間百姓的痛苦。”周鐵爭一旁插言道:“大哥你說得如此之好,爲何自己不去爭奪天下,卻偏偏讓秦兄弟去爭哩!”孔千尋笑道:“我對自己還算有自知之明,我凡事過於懶散,行爲過於隨意,很難服衆,絕對不是個好的統領人物。”他望向秦浪道:“其實這並不是一個舒服的擔子,如果沒有強健的臂膀和鋼鐵般堅韌的意志,恐怕會首先傷到自己。”
天娜坐在茵茵青草之上,靜靜的遙望着空中的明月,秦浪悄然來到她的身後,脫下長袍覆在她嬌軀之上。天娜向後靠入他懷中,柔聲道:“你們談些什麼?”秦浪挨在她身邊坐下,笑嘻嘻道:“他們都勸我爭天下。”天娜螓首靠在秦浪肩頭,輕聲道:“你自己怎麼想?”秦浪攬住她纖腰道:“你說我要是做了皇帝你豈不就成了我的愛妃了。”天娜盈盈笑道:“不!我要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