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把文國搶來給你玩?
文逸嗆了聲。
“長寧,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她瞪着大大的眼睛問道。
荊長寧一臉真誠:“你忘了,我說了我們是朋友。”她滴溜溜轉了轉眼睛,“更何況……”更何況你居然是個妹子,真是太對我胃口了?!
荊長寧莫名想笑,有一種很奇怪的想和文逸親近的感覺。
南宮落月目光悠悠從兩個人身上劃過,輕嘆了聲。
這是兩個女扮男裝的女孩子,一種找到知音的共鳴,她雖然不理解,但是貌似可以懂。
“更何況什麼?”文逸莫名期待地望着荊長寧。
“更何況,你穿上女兒裝,我見猶憐。”荊長寧一本正經說道,“我是真心想幫你的。”
文逸心底泛出一股暖暖的熱流,微微有些燙。
“你臉怎麼紅了?”荊長寧奇怪問道。
文逸低頭咬脣不語。
一側,南宮落月微微皺眉,心底有些奇怪的思量。
南宮落月知道,荊長寧在某些方面比較白癡,簡直不能再白癡了,可是文逸顯然並不是白癡,這個樣子下去會不會……
“郎君,還是說正事吧。”她提醒了句。
荊長寧哦了聲,輕輕湊到文逸耳畔。
“我跟你說,你這樣做……”
溫熱的氣流在文逸耳畔一陣陣拂過,有些癢,文逸的臉更加紅了。
南宮落月的臉卻漸漸有點黑。
看來必須得找個時間和郎君說一聲。
不娶何撩……
……
芬華苑裡有一座桃園。
春深,一片一片張揚肆意粉色的花海,反倒襯得芳華苑格外的荒涼。
這裡是秀淑王后的寢殿。
孤寂立着的靈位前,文王一個人坐着。
“我記得你年輕的很怕孤單。”文王輕聲道,“孤這些年都沒有時間陪你,現在終於有空了,以後便一直陪着你如何?”
文王的嗓音略帶嘶啞,有些蒼老的低沉。
“秀淑,孤心裡一直都是有你的,真的。”他忽道,“只是身在王位,很多事情由不得孤,很多時候,孤只能選擇放棄一些東西,秀淑,你不會怪我的對嗎?”
曾經熱鬧的芬華苑,如今空曠得孤寂,唯有暗沉的風聲迴應着文王的聲音。
“孤想了想,逸兒畢竟是你我唯一的兒子,孤可以不追究,但王位,他再也沒有資格去肖想,只要鴻兒娶了傅家小姐,有了兒子,孤就可以把王位讓出來,這些年,孤坐在這個位子上,也膩了。”
文王自顧自地說着。
“秀淑,你一定不會怪孤的對不對,你一直都那麼溫婉賢淑,永遠都是最懂孤的人。”
文王話音有些微顫。
“孤真的,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的……”他的聲音很低,低到暗色的夜裡,被屋外成片的桃花片掩蓋在夜色裡。
輕輕地,有腳步聲傳來。
彷彿踏歌而行。
“檀郎。”一聲鶯鶯低喚。
文王禁不住輕晃了下,回頭望去。
月色如玉,一個女子踏步而來。
熟悉的粉霞曳地長裙,梳着飛雲斜髻,眉眼間柔媚嬌俏,彷彿踏破時光,回到了初見的那年。
“怡兒。”他禁不住輕聲喚道。
秀淑王后,名霍怡。
文逸的步伐輕頓了下,有些複雜地輕蹙眉心,望着一個多月未見,卻老了不知多少的父王。
她穿的,是母后年少時最喜歡的那件,梳的髮髻也是母后年少時畫像裡的。母后曾說,她和父王的初見便是如此。
文逸輕邁步,朝着文王走去。
隔着夜色,她目光怔怔地望着秀淑王后的靈位。
然後她停下步伐,轉眸望着文王。
“你爲什麼不救我?”她問道。
南宮落月告訴她,母后死於中毒。文逸當時便怔住了,然後她想到了什麼。
世間傳言,文國的密室中,藏着一株藥草。
文逸知道,那不是傳說,那是真的,就在父王的龍椅下,有一條暗道,暗道的盡頭有一棵鳳葉草,鳳凰涅槃,重獲新生。
鳳葉草,可解世間百毒。
文王面色一變,下意識向後退去。
“不,孤真的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怡兒知道的,鳳葉草是文國王位的象徵,沒有了鳳葉草,那些大臣!聶羅、傅代景、賀山……他們!他們都會對我的王位下手,還有林國!羽國!雲國!他們哪一個不對孤虎視耽”
“所以你就不救我母后了?”文逸打斷文王的話,邁步上前,從昏暗的夜色裡走近文王。
“你……你不是怡兒?!”文王驚道。“你是……不可能,世上怎麼會有和怡兒如此相像的女人?”
文逸輕聲笑了笑。
“當年,父王爲了王位,急需一個兒子,大哥生母身份低微,能給父王生子的,只有母后,而母后生下了我。”
“母后……你是逸兒?!”
文逸沒有回答文王的話,繼續說道:“母后害怕父王,她知道對於父王而言,王位有多麼重要,文國王位的繼承,要求公子必須要有一個兒子,而母后瞭解父王,她知曉她若是生不下男孩,父王爲了王位,定然會大肆納妾……”
“所以……”文王眼睛瞪大,直直地盯着文逸看,彷彿要看穿她的靈魂。
“所以,母后爲了你的王位,讓我女扮男裝……十六年了。”文逸悠悠道。
輕輕地,文逸轉眸,定定地望着文王問道:“父王,王位和母后,在你心裡究竟孰輕孰重?”
文王望着文逸溫婉一如霍怡的面容。
逸者,諧音怡。
文王的思緒有些悠遠。
……
“就叫文逸吧。”霍怡輕聲道。
“逸,逸字好!逸字諧音怡,象徵着卓爾超羣!逸兒長大後定然是我文國的棟樑之才!”
霍怡悠悠唸了句。
“逸,還象徵着隱伏遁跡,我只希望他平安一生。”
……
“隱伏遁跡。”文王望着文逸那張熟悉而陌生的面容。“隱伏……怪不得,怪不得她要爲你取名爲逸,你隱伏女兒身,和你母后瞞了我整整十六年!”
文逸擡眸輕望文王,話音複雜喚了聲:“父王……”
文王眉眼一冷。
“女兒身我暫且不追究!我問你,你爲何要害死母后?!”他冷冷地望向文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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