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公爵侯爵他倒是不在意的,畢竟自己可是王都當過的人,公與侯差別無所謂。
人族這邊繁文縟節比較多,各種升遷有着嚴格的規章制度,同時也會考慮你的門第背景,要封王是絕對不現實的,不過原本以爲這樣一個大功勞怎麼也有公爵,哪怕是個級別比較低的縣公。
可沒想到後來還是被降爲了侯,雖然明面上是因爲殺了伊志丙一事,不過只要皇帝願意,完全可以先調查桑家一事,伊志丙的行爲被問斬也是死有餘辜。
可皇帝偏偏沒等調查出結果,便先處罰了他,也許伊純等人覺得皇帝在庇護他,但祖安很清楚,這只是皇帝不想封他爲公爵的緣故。
之前和桑弘喝酒暢聊過這位皇帝,雖然算得上雄才偉略,但疑心太重,而且生性薄涼至極。
這次擺明了是趙昊想將妖族稱侄納貢的功勞據爲己有,如果給自己太高的封賞,會被人認爲功勞是自己的,這是他絕不能容忍的。
只是能不能弄個好聽點的封號啊,鳳凰男,綠帽子,大姬伯,現在又來個申侯,下次是什麼公?
看到他臉色發黑,趙昊只當他是對此不滿,心中不禁有些得意,這小傢伙無論怎麼翻,最後前途還不是在我一念之間?
齊王神色玩味,他自然也看出了皇帝的暗暗打壓,祖安肯定是不滿的,尋思着要不趁這個機會拉攏一下他一起對付皇帝?
不過這個念頭剛升起就被掐滅了,這小子就是個災星,自己不是沒想過拉攏他,不過每次和他牽扯上都沒什麼好事,自己勢力由盛轉衰他也是始作俑者,這樣神憎鬼棄的傢伙有這樣的下場也活該。
連碧子昂等某種意義上和祖安同一陣營地不少人也紛紛鬆了一口氣,如果祖安封了公爵,他們這些人反倒有些無地自容了。
朝堂上所有人都滿意,唯有伊純不滿意,自己兒子的命就這樣輕輕鬆鬆揭過了?
他還想再說什麼,結果皇帝皺了皺眉頭,這下連之前和他同一個陣營的那些人也紛紛出來勸誡。
其實在大多數人眼中,人家已經用一個公爵名頭抵了他兒子一命,再不滿足就有些過了。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任何事物都有一個衡量標準,生命無價也只是大家嘴上說說的,實際上人人心中都有桿秤。
伊志丙的品性如何大家都很清楚,所以大多數人都信了祖安的話,所以他也算死有餘辜。
感受到皇帝的不滿,伊純心中冰涼,知道如今皇帝正在興頭上,如果再糾纏攪亂了他的封禪大計,自己恐怕就危險了。
無奈之下他也只能認命,只能恨恨地盯了祖安一眼。
來自伊純的憤怒值+555+555+555……
祖安從頭到尾神色平靜,彷彿對此早有所料。
接下來朝堂上又熱鬧地開始議論妖族的事情,不少人都詢問祖安相關情報,整個朝堂的人都相當興奮,畢竟這是千百年來人族最大的勝利之一了。
散了朝會過後,羣臣紛紛過來恭喜祖安,不管喜歡他的還是討厭他的,現在都不得不承認,他的身份在朝堂上也是舉足輕重了。
祖安禮貌地迴應,很快又被小太監通傳,皇帝在御書房召見他。
祖安心中一凜,跟着來到了御書房。
這裡說是御書房,其實已經被趙昊改造成了一個修行閉關場所,只有少數親信大臣纔有資格被召集來這裡。
祖安行禮過後,快速說道:“皇上,桑大人是無辜的,那些什麼勾結妖族謀害使團絕對是無稽之談。”
“我自有分寸,已經派人去查了。”趙昊隨口說了一句便盯着他,“妖皇到底是怎麼死的,你把具體的細節和我說說。”
妖皇身爲當世唯一一個對手,連他都意外死亡,那豈不是證明自己也可能會因爲同樣的原因出事?
祖安早有準備,於是將秘境中很多細節補充完全,這是在朝堂上沒有講出來的。
當然省去了自己的存在,而是大力強調那秘境中各種仙人的作用。
趙昊聽得一雙眼眸一雙眼眸綻放精光,很快整個人便坐不住了,在書房中來回踱步,不停起伏的胸膛證明他此時心情多麼激動:“沒想到這世上真有仙!”
和妖皇一樣,他被困在當前境界多年,雖然見過史書上一些記載,但越到後面越覺得那些是虛無縹緲的傳說,甚至懷疑前面已經沒路了。
如今得知果然有仙,他又如何能不激動。
祖安急忙說道:“當時妖皇也是十分激動,可就是因爲這份好奇害死了他……後來天地之路斷絕,那個不可知之地也徹底關閉,估計幾千年內都無法再次打開了。”
他擔心趙昊心血來潮非要去親眼看看,如今老妖皇已死,妖族那邊哪裡擋得住他?
當然長老會齊出再配合王庭守護法陣,倒是有一定反抗能力,不過一場戰鬥下來,肯定會死傷慘重,他好不容易在那邊有點基業,可不想就這麼毀於一旦。
“天地之路斷絕……”趙昊回憶他講述的天帝斷絕天人之路,嘴裡喃喃自語,“難怪這麼多年終無寸進……可是該如何恢復與突破呢。”
他自言自語,臉色陰晴變化,一會兒欣喜如狂,一會兒又愁眉不展。
祖安心想這傢伙不會真的在天人之路斷絕的情況下,想出法子突破了吧?
那自己可就完犢子了。
幸好趙昊想了一半天也沒有頭緒,於是暫時放棄了思索,對祖安說道:“對了,你提到的不死藥是怎麼回事?”
“那只是個噱頭而已,我查到的唯一一個服用了不死藥的,最後變成了一個徹頭徹尾的怪物,如果要說那也叫不死實在太牽強了些。”祖安心想果然這些行將就木的傢伙都對這個感興趣,便將猰貐的遭遇大致講了一遍。
這些內容在妖族長老會那邊操練過很多次了,已經弄得毫無破綻。
果不其然,趙昊露出一臉失望之色:“原來如此。”
接着趙昊又詢問了一些秘境中的細節,特別是和妖皇相關的部分,祖安將準備好的說辭一一應對。
聊着聊着趙昊忽然問道:“你的修爲是怎麼回事,難道已經成了廢人?”
“之前在秘境和王庭那邊受了點傷,修養一段時間應該就能恢復了。”祖安模棱兩可地說道。
趙昊點了點頭,對方修爲能不能恢復他並不在意,甚至真成了個廢人說不定更加舒心。
揮了揮手讓他退下,這一番談話他相當滿意,雖然沒有具體得到什麼東西,但知道了前面還有路,對他這樣的存在來說比其他的更重要。
從御書房離開過後沒多久,祖安忽然被一道身影攔住:“恭喜祖大人榮升侯爵啊。”
“原來是呂公公……”祖安認出了對方是皇后身邊的大太監呂奇。
兩人寒暄了一陣後他好奇道:“咦,怎麼沒看到皇后娘娘呢?”
這傢伙素來像條忠實的舔--狗一樣在皇后身邊,幾乎看到他就會看到皇后。
“難得祖大人還記掛着娘娘,”呂奇眼中閃過混合着痛苦與期待的神色,“娘娘這些日子在城郊溫泉行宮修養,等着祖大人去請安呢。”
聽到這裡祖安有些頭皮發麻,皇后柳凝雖然是個尤物,但趙昊還活着呢,偷那一次完全是出於憤怒和報復,但冷靜下來過後,才意識到這完全是在死亡線上跳舞啊。
常在路邊走,哪有不溼鞋的道理,而且皇后彷彿是在採補他,讓他有一種自己吃了虧的感覺。
正想找機會推辭,呂公公卻不給他機會:“娘娘可是念叨了祖大人好幾次,耐心已經到了極限,祖大人可別讓娘娘失望,一個生氣的女人,可什麼都做得出來。”
威脅之意溢於言表。
祖安感覺自己就像一顆水靈靈的白菜,被女妖精花樣覬覦着。
他正想說什麼,呂公公彷彿發現了什麼,飄然遠去。
這時身旁響起一些環佩撞擊的清脆聲,空氣中傳來一股名貴典雅的甜香,只不過平日裡悅耳的聲音現在卻有些冰冷:“這段時間祖大人音訊全無,我還以爲出了什麼事情,原來是另外攀上高枝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