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一連呼喚了好幾次,可惜對面始終沒有接通。
要知道影音鏡往往和擁有者神魂連接,就算放在儲物空間中,也能第一時間感受到。
出現這樣的情況,有幾種可能,要麼是對面不夠影音鏡運行的元石,要麼是對方此時的環境不方便接通,甚至有可能受重傷或者陷入昏迷根本無法感受到。
雲間月畢竟是一教之主,又豈會拿不出影音鏡的元石。
那顯然是後兩種,想到這裡他一顆心就提了起來。
想到這裡他直接派人去找繡衣使者過來,看他們最近有沒有什麼關於魔教的情報。
在等待的功夫,他想了想,又撥通了燕雪痕的影音鏡,妖魔入侵的事情,還是要先通知她們才行。
這次倒是很快接通了,鏡子中水樣波紋綻放開,很快一個清冷無儔的女子出現在鏡中。
對方看到他也是一愣“我還以爲是朝廷找我有什麼事呢。”
這是帝國朝廷公家的賬號,而燕雪痕身爲白玉京的觀主,自然有些官面上的聯繫。
“如果知道是我,你就不接了?”祖安嘆了一口氣。
燕雪痕沒有回答,反而眼神閃爍,似乎在往他身後張望。
祖安答道“放心,如今房中只有我一人,沒有其他人會聽見我們的聊天。”
以他的身份,說要聊一些機密事項,看守影音鏡的人又哪裡敢留在這裡。
燕雪痕臉頰微暈“我們風光霽月,有什麼不能讓人聽的。”
祖安“……”
這女人明明在意得很,卻要這般口是心非。
若是換做平時,他少不得要趁機調戲她幾句,但今天沒什麼心情,接着率先將空間裂縫還有妖魔入侵的事情大致說了一下。
燕雪痕臉色微變“這是要世界末日了麼?”
“形勢倒也沒那麼差……”祖安將這段時間朝廷的對策大致說了一遍,“目前又發現了幾個空間裂縫,不過朝廷的高手及時將之撲滅了。”
“唯一有些奇怪地是,後面入侵過來的似乎沒有之前戰爭祭司那樣強
大的存在。”
燕雪痕沉聲道“會不會是爲了麻痹你們的防範之心,等大家習以爲常鬆懈過後,那些強大的存在再突然侵入?”
“不排除這個可能。”祖安也很苦惱,“可這也是無解的,想要讓所有人始終繃緊心絃不太現實。”
燕雪痕想了想開口道“除魔衛道,本也是道門的責任,此事讓我們道門也出一份力,到時候派門中弟子巡視天下各處秘境。”
祖安一愣,之前確實沒想到這點,說起來也是這幾十年來朝廷對道門的策略更多偏向於限制和圈養,就是忌憚他們昔日龐大的實力。
經過這幾十年下來,道門確實比起巔峰時衰弱了太多。
但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道門中還是有相當多的高手與天才的。
趙昊之前防範道門,他又沒這個動機。
就算拋開和道門很多人的私交,爲了妖魔入侵的公事,也沒有道理再限制道門。
想到這裡,祖安點了點頭“好,道門也發動起來,到時候我會派學院裡的人跟你們接洽,讓你們與國立學院合作的名義參與進來。”
朝廷對道門防範已久,如果一開始步子太大,容易引起朝野一些頑固勢力的反彈。
燕雪痕一怔“這事不需要和那位太后、皇后商量一下麼?”
她當然清楚這件事情牽扯有多大,一時間有些不敢置信。
“不必。”祖安擺了擺手,這點事情他還是能決定的。
“都差點忘了你現在是朝廷的攝政王了。”燕雪痕抿嘴輕笑,她心思光潔,倒沒懷疑他與太后皇后之間的關係。
緊接着她起身鄭重向祖安行了一禮“阿祖,我代替千千萬萬的道門弟子向你道謝,若非你支持,恐怕道門註定要消亡在歷史長河中。”
祖安嚇了一跳,急忙要去扶,這才意識到兩人只是隔着影音鏡“不必如此,這也是我應該做的。
”
“確實需要好好感謝,你這是給道門帶來了重生。”燕雪痕正色道。
祖安忍不住笑道“你真要感謝的話,光是嘴上說說會不會太草率了點。”
“你想要怎樣的感謝?”燕雪痕玉頰生暈,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的。”
祖安忍不住感慨,哪怕隔着影音鏡,都能感覺到對面女子的絕世容顏,還有那種獨特的仙氣飄飄氣質。
“那我讓初顏來感謝你。”燕雪痕不敢接他的話茬。
這時影音鏡中傳來了一聲驚訝的聲音“師父,你說什麼要我感謝?”
緊接着響起了開門的聲音,隱約見到一席藍裙進了門。
“初顏!”祖安大喜,說起來也有好久沒看到她了。
“阿祖?”楚初顏又驚又喜,“師父原來你在和阿祖聊天啊。”
“他有重要的事情通知道門,關於妖魔入侵的事情。”燕雪痕心頭一跳,生怕她多想急忙解釋道,同時暗暗瞪了祖安一眼,示意他別亂說話。
“什麼!”楚初顏得知此事震驚無比,不過又有一種預料之中的感覺,畢竟她們和祖安一起在秘境都見識過太多神奇的存在的。
最終在兩人一番解釋下來,她也明白了形勢還沒到最壞的時候。
燕雪痕則是趁機說道“因爲阿祖做主幫道門放開了限制,你身爲道門中人,不應該好好感謝他麼。”
楚初顏抿嘴輕笑“師父你還是道門的領頭人呢,你更應該感謝他呀。”
“我已經把你這個乖徒弟給他了,還能怎麼感謝他。”燕雪痕故意板着臉說道,心中卻在砰砰直跳,這種必須要僞裝得和正常朋友相處一樣,真的很爲難她。
要知道認識祖安之前,她這一生都沒說過謊話的,結果現在隔三差五都要撒謊了。
“這怎麼能算師父的感謝呢,師父你肯定有感謝他的辦法的。”楚初顏根本想不到自己的話能讓燕雪痕受驚多少次。
燕雪痕聽得心驚肉跳,不敢繼續這個話題,急忙對祖安說道“阿祖,從剛剛開始都感覺到你有些魂不守舍,是發生了什麼事麼?”
“是雲教主和紅淚的事,當初盧散元的軍隊出現在紫山附近,她這個當教主的卻毫不知情,決定回總壇去看看,結果一直沒有消息傳來,剛剛我還用影音鏡聯繫她,居然始終無法接通。”祖安皺眉道。
燕雪痕和楚初顏一驚,如果是平日裡,她們說不定還會酸兩句,畢竟雲間月和秋紅淚都是她們平生的大對頭,但此時事關兩女安危,哪裡還有其他念頭。
“阿祖你放心吧,那妖女和我爭鬥大半輩子,她的本事我最清楚不過,從來只有她害別人,哪有別人害她的。就算遇到什麼危險,她多半也有辦法的,更何況紅淚修爲也不弱,她們師徒倆聯手,必然自保無虞的。”
燕雪痕只要不涉及祖安的話題,她還是那個天下聞名的大宗師,她雖然不如雲間月那麼詭計多端,但能當這麼多年對手還隱隱佔據上風,自然是聰明無比,很敏銳地做出分析安慰道。
祖安聽她說的有道理,也稍稍鬆了口氣,他也是關心則亂了。
楚初顏說道“要不我去一趟魔教吧。”
燕雪痕嚇了一跳,急忙說道“如果是雲間月都無法處理的情形,你去不是添亂麼,反倒讓阿祖擔心,還是我去一趟吧。”
祖安搖了搖頭“你還要聯繫道門各派,組織起對抗妖魔的準備,這件事還是我親自去一趟仇池。”
他雖然想和兩女會面,但又豈能因私廢公。
燕雪痕也清楚自己的責任,沒有再堅持“你知道魔教的情報麼,又是否知道仇池在哪裡?”
“我只知道大概在某片羣山之中,但具體位置在哪裡,並不清楚。”祖安搖了搖頭,魔教和朝廷作對這麼多年,若是老巢暴露,早就被朝廷雷霆打擊了,這麼多年他們一直小心翼翼,始終沒讓朝廷探聽清楚。
“我倒是知道一些情報……”燕雪痕緩緩開口,將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