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這個命令後,天上的頭顱虛影漸漸消散不見,城內城外的官員紛紛行禮:“恭送陛下。”
一場原本可能的起兵叛亂因爲趙昊的出現消弭無形,趙晃帶着士兵退出易城的範圍,易城城牆上衆多官員紛紛鬆了一口氣。
祖安飛到了城樓之上,張解行了一禮:“今日之事多虧了十一大人及時趕來,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見祖安沉默不語,似乎有着心事,他開口道:“剛剛皇上的任務十一大人壓力肯定很大,最近這些天我也查出了不少證人證據,都可以一併交給大人。”
“多謝張大人。”祖安暗暗冷笑,這個張解也是個老陰比,表面上是替自己着想,實際上是把他往火坑裡推。
如今皇帝擺明了不想辦燕王,結果他還把燕王那些犯罪證據給我,是想再鬧一次兵變麼?
隨口幾句打發完了他,肖建仁和張梓彤聚了過來:“十一大人,有什麼需要我們幫忙的,我們在所不辭!”
顯然他們是真擔心祖安因爲皇帝的三天期限出問題。
祖安微微頷首:“無妨,你們按照之前排的任務繼續調查就是,至於這次的案子,我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交代完過後他很快消失不見。
看得兩人感慨不已,他們此時還一頭霧水呢,十一大人竟然已經有了解決之法,當真是深不可測。
祖安出了城過後,雲間月很快現身相見,望着他不禁感慨道:“你似乎將皇帝
當猴子一般戲弄,他對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不知道該佩服你呢,還是該可憐你呢。”
“習慣了,”祖安倒是神色平靜,“他就愛玩這種極限施壓的把戲,喜歡將別人命運玩弄於鼓掌之中的快-感,若非如此,說不定我還有可能成了他的忠臣呢。”
雲間月切了一聲:“你這傢伙就不是甘於人下的,我有時候甚至有一種錯覺,你似乎都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你和其他人的思維方式差別太大。”
祖安笑道:“那我也不怕告訴你,我其實就是異世界穿越來的。”
“切,你要是異世界來的,我還是天上的仙女下凡了呢。”雲間月呵呵一笑,顯然當他是在開玩笑。
很快她收斂笑容:“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你只有三天時間。”
“我準備去一趟逍遙樓,有很多事情需要最後確認一下。”祖安答道,腦海中浮現了這段時間經歷的種種,已經大致有了猜測。
“我去燕王府那邊和他們溝通一下,讓他們這段時間別鬧事了,同時看有沒有辦法緩和一下你們之間的關係,就不陪你去逍遙樓了。”雲間月說道,她可不想跑去和別的女人打照面。
祖安點了點頭,時間緊急,兩人都沒有多話,很快分道揚鑣。
祖安一路來到了逍遙樓,這個地方對其他人雖然很隱秘,但他都來過好幾次,早已輕車熟路了。
他有着特殊的令牌,逍遙樓的侍衛並沒有爲難他,很
快裡面的人領着他來到了唐甜兒的住所。
唐甜兒正好從屋中出來,臉上永遠掛着那甜美的笑容。
不得不說,能在逍遙樓這種銷金窟當拍賣會的門面擔當,她不管是容貌還是儀態氣質都是無可挑剔。
唐甜兒看到他的到來不禁一愣,揮了揮手示意其他人下去,將他迎入房間,一邊替他倒茶一邊笑了起來:“我正打算來找你呢,結果你就找上門來了,這算不算心有靈犀一點通?”
祖安感慨道:“有時候分不清這是你的真實所想還是做出來的僞裝。”
唐甜兒頓時一副泫然欲涕的模樣:“你這樣的話傷我心了。”
祖安沒有搭理她,而是問道:“你打算來找我?”
“當然啦,易郡發生了這麼大的變故,你又被皇帝定下3日的限期,我擔心你的安危嘛。”唐甜兒答道。
“你的消息倒是靈通。”祖安有些驚訝,自己幾乎是馬不停蹄從易城趕了過來,結果她已經知道了那邊發生的事情了。
“你別忘了逍遙樓是幹什麼的。”唐甜兒抿嘴一笑,臉上有一股自豪之氣。
“那你應該知道我這次過來找你是爲了什麼吧?”祖安直勾勾望着她的眼睛。
唐甜兒眼神清澈,倒是沒有絲毫驚慌之色:“想來是你頭疼皇帝的三日之期,不過你不必太過擔心,真的三天之後無法破案,我們逍遙樓也可以給你提供庇護保你平安的。”
“逍遙樓倒是好大的口氣,”祖
安哼了一聲,“你知道我來這裡並不是爲了這個的。”
“那是爲了什麼呢?”唐甜兒神色天真無邪,一臉疑惑地望着他。
“上次金牌第七的案件,”祖安單刀直入,“當初在黑水潭棄屍的就是你吧?”
唐甜兒臉色一變:“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這一切不是燕王乾的麼?據我所知,你們繡衣使者中出了叛徒,被燕王收買,故意栽贓到我身上的呀。”
祖安看着她,眼中盡是失望之色,直接一言不發起身便往外走去。
看到他的眼神,唐甜兒心中一顫,急忙起身喊道:“等等!”
祖安站在門口,並沒有回頭。
唐甜兒咬了咬牙:“你今天是以金牌十一的身份還是以阿祖的身份過來?”
“有區別麼?”祖安淡淡問道。
“如果是金牌繡衣的身份過來,剛剛那就是我的答案,”唐甜兒頓了頓,補充道,“如果是阿祖的話,我還有另外一個答案,不知道他有沒有興趣聽?”
祖安轉過頭來,有些驚訝地望着她。
說實話他這次過來並沒有抱什麼希望,畢竟發現之前對方似乎刻意在騙他。
看到他轉過身來,唐甜兒臉上再次恢復了甜美的笑容,過去抱着他的胳膊將他重新牽引回座位:“朋友好不容易見一次面,幹嘛這麼急着走呢。”
“你真的當我是朋友麼?”祖安嘆了一口氣。
唐甜兒一臉委屈:“如果不是真把你當朋友,我會付出那麼多麼?”
祖
安心頭一跳,想到當初她爲了幫自己,讓他躲在浴桶中的情形,不得不說,如果真的要騙他,那時候根本沒必要下那麼大血本。
這時唐甜兒緩緩開口:“那晚將金牌第七帶到黑水潭的確實是我。”
祖安心頭一跳:“金牌第七是被你們逍遙樓殺的?”
唐甜兒微微搖頭:“那時金牌第七已經死了,我只是將他的屍體帶到那裡扔掉。”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祖安有些不解。
“我知道黑水潭下有那烏龜精,想借它的眼睛告訴官府一個情報,那就是金牌第七入水時已經死了,而他的死因又偏偏是溺死,你們必然會產生懷疑。”唐甜兒說着忍不住撅起小嘴兒,“只不過沒想到朝廷來查案的竟然是你。”
祖安心中一動:“是爲了讓我們懷疑是精通精神系法門的高手對他下了手,而整個易郡最出名的相關高手就是燕王府的霍先生。”
“不錯,燕王上次在雲中郡想奪鎮遠商會的份額,這些年在易郡則是大肆壓榨逍遙樓,我自然要報復回來。”唐甜兒理直氣壯地說道。
祖安微微皺眉,說起來她的動機確實很充分,但總感覺她是故意這樣說的,背後似乎還隱藏着什麼。
不過他並沒有刨根問底,而是問出了另一個疑惑:“據那烏龜所說,當初你似乎還喃喃自語,想讓他的屍體早點被發現,你就沒擔心自己的行藏也被那烏龜精暴露麼?”
“我是
故意讓它看到的啊,”唐甜兒頑皮一笑,“這些年來根據逍遙樓的情報,燕王有個很重要的合作伙伴是個神秘女人,可是我們始終沒法查出對方的身份,就想通過那烏龜精之口,暗示你們燕王府有個神秘女人,想借你們手去查一查她的身份,誰知道你們竟然沒按照這條線去查,反而查到我身上了,這是我最想不通的事情。”
祖安神色古怪,她說的那神秘女人應該就是雲間月了,燕王和魔教暗中聯合,恐怕連燕王府或者魔教很多高層都不知道,也就金牌第七憑藉豐富的經驗嗅到了一絲不尋常。
而更巧的是,燕王也想禍水東引到逍遙樓身上,於是指使那蔣忠故意將那女人外貌和唐甜兒聯繫起來,原本的栽贓反而歪打正着。
那麼問題來了,殺死金牌第七的真兇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