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肖建仁面如土色,我滴乖乖,人家燕王大宗師,而且這裡是他的地盤,麾下高手無數,還有嫡系軍隊,我們這幾個過去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啊。
之前他一直覺得十一大人深不可測,可那要看跟誰比啊,這次的決定實在是有些莽撞了。
“大人,我們要不要從長計議?”肖建仁嚥了咽口水,覺得自己還是打消十一大人衝動的念頭,“這賬簿裡面的內容還沒來得及查證,單單一本賬簿沒法扳倒一地藩王啊。”
祖安搖了搖頭:“兵貴神速,想必要不了多久他就會發現賬簿被盜,肯定會開始毀滅證據,我們先將他人控制住,再按照賬簿上的內容查證,燕王府羣龍無首,到時候查起來就容易得多。”
“可萬一這賬簿是假的呢,污衊藩王是重罪啊。”肖建仁做着最後的努力。
“之前我在雲中郡查到過一些事情,那部分基本上對的上,所以這賬簿應該沒問題。”祖安答道。
見他去意已決,肖建仁徹底絕望了,他望向了一旁的張梓彤,想着她也開口勸勸啊。
誰知道正好看到對方一臉崇拜地望着十一大人,似乎爲他的英雄氣概所折服。
他鬆了鬆領子,挺起胸膛輕咳一聲:“我們繡衣使者本來就是走在生死邊緣,爲了正義,爲了朝廷法度,雖千萬人吾往矣!”
感覺到張梓彤高看了自己一眼,他頓時覺得身上的繡衣似乎都更鮮豔了些。
祖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這傢伙到底發什麼瘋。
這時燕雪痕示意他到一旁有話要說,祖安跟着她走到了角落裡。
“你真的要去抓燕王?”燕雪痕蹙眉道。
“我的樣子難道是在開玩笑麼?”祖安說完補充道,“我知道燕姐姐你的身份特殊,不會讓你爲難的,接下來的抓捕行動不需要你出手,你先回紫山吧。”
燕雪痕有些不滿,自己明明不是這個意思,她眼神落在祖安身上:“你不是精神力大耗,渾身虛弱麼?”
以對方之前在妖族王庭表現出來的實力,就算不能成功抓到燕王,自保應該沒太大的問題。
不過他剛剛動用了言靈技能,如今正處於虛弱狀態。
“哎呀,多虧燕姐姐剛剛給我輸送元氣呵護我,我纔好轉了,不過還有些不夠,要不再來點。”祖安一臉靦腆地湊了過去。
“滾!”燕雪痕哪還不知道上當了,直接臉色一寒。
不過心中卻有些想笑,這小子這麼憊懶,也不知道初顏那樣的性子當初是怎麼看上他的。
祖安神色古怪,這女人嘴上兇,心裡壓根沒生氣嘛。
他很快也鄭重起來:“燕姐姐,我知道你關心我,但你是白玉京觀主,抓捕燕王的行動你不適合牽扯其中,你先回紫山吧,我辦完事再來找你。”
“誰關心你了?”燕雪痕白了他一眼,“還有辦完事後有多遠就滾多遠,不許來找我。”
說完直接轉身就走。
看到她離開了,張梓彤急忙跑了過來:“她怎麼走了?”
之前另外那個神秘女子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如今這個修爲奇高的女人又走了,他們這邊力量再次變弱了。
“沒事,我們幾個也夠了。”祖安揮了揮手,“走吧。”
肖建仁幾人臉色蒼白,不過事已至此,還是硬着頭皮跟了上去。
一個個心想這次肯定死定了,只希望事後朝廷體恤他們的忠勇,好好撫卹一下他們的家人吧。
待他們離開後,燕雪痕去而復返,不由自主點了點腳:“這小子實在太託大了,燕王又豈是易與的!”
咬了咬嘴脣,終究還是放心不下,悄悄跟了上去。
且說太守府中,各種音樂優美,舞姬更是眼花繚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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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主桌上的那羣人的氣氛卻沒多麼熱切。
燕王眯着眼睛望着對面的張解:“這麼多年難得太守大人會請我過來赴宴,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事情。”
張解笑道:“您是鎮守一方的藩王,我是代天牧狩的郡守,本來就應該通力合作,之前因爲種種事情,大家有些誤會,所以特意請燕王過來大家親熱親熱。”
燕王似笑非笑:“我怎麼感覺張大人這宴會有些不懷好意呢。”
對方的話他當然不信,雙方立場天然是對立的,哪裡可能說和好就和好,大家都不是三歲小孩子了。
可是他又想不通對方的目的,只能不停試探,同時示意手下暗中戒備。
就這樣極限拉扯,燕王什麼都沒試探出來,也有些不耐煩了,留在這裡毫無意義。
於是便起身告辭,任對方如何挽留,也不改變主意。
張解暗暗叫苦,他能將燕王留到現在已經到極限了,不知道十一大人那邊的事情辦完沒有。
燕王剛離開座位沒多久,忽然傳來一個冷冷的聲音:“這裡原來這麼熱鬧啊。”
張解眼前一亮,同時又有些疑惑,十一大人怎麼來這裡了。
“繡衣使者?”燕王微微皺眉,目光落到帶頭的祖安身上,還是金牌繡衣!
“金牌第七不是死了麼?閣下是?”燕王倒也沒那麼多顧忌,直接問到。
“金牌十一。”祖安將手裡金牌展示了一下。
燕王哼了一聲:“現在的繡衣使者都這麼沒規矩了麼,見了本王也不行禮?”
語氣中充滿了濃濃的傲氣。
祖安淡淡地答道:“如果是平常麼,確實應該向燕王行禮,不過今天麼有些特殊,燕王你的事兒犯了。”
他的話音剛落,燕王手下那些人紛紛變色,瞬間將兵器抽了出來,形勢一下子變得一觸即發。
張解嚥了咽口水,心想這是怎麼回事,十一大人不是說了去查案麼,咋的這架勢看着像要抓捕燕王啊。
關鍵是他才帶了這麼幾個人,到底是誰抓誰啊!
燕王先是一愣,繼而哈哈大笑,笑聲震得整座太守府的瓦片都簌簌作響。
他霍然望向張解:“好哇,我說張大人幹嘛突然好心請我過來,原來是打的這個主意。”
“誤會,誤會,這裡面一定有什麼誤會。”張解不停地擦汗,他哪料到金牌十一會這麼虎,還是在太守府中實施抓捕,都不提前通氣讓他有個準備。
就算這次衝突能活下來,事後逼得藩王兵變,放到朝堂上,自己這個當太守的也是死路一條啊。
他此時心中急速旋轉,已經思考到時候如何把鍋全甩到金牌十一身上去了。
看到張解面如土色,肖建仁心中反而平靜了些,看來不是我一個人有這種感覺嘛,連堂堂的太守大人都是如此,說明主要還是十一大人太虎了。
祖安將賬簿拿到手中:“燕王涉嫌勾結外族,走私軍需,豢養私軍,還請跟我們走一趟接受調查,其他人若是反抗,與謀反論處!”
聽到他的話,燕王的手下紛紛色變,畢竟這麼多年,皇帝和中央朝廷的強大深入人心,沒誰敢背下這樣的罪名。
看到他手中的賬簿,燕王瞳孔緊縮,立馬明白了張解找自己過來是爲了調虎離山。
怨毒地望了張解一眼,然後哼了一聲:“十一大人說什麼我聽不懂,隨便找個冊子就想冤枉本王麼,簡直是笑話。”
說話間大宗師氣場全開,一股恐怖的威壓籠罩了整個太守府,修爲低的直接癱軟在地呼吸困難,哪怕肖建仁、張梓彤這樣的精英也只能勉力支撐站住,但要說還剩下什麼戰鬥力,他們自己都沒底了。
張解也滿頭冷汗,同時臉色陰晴變化,心中衡量着到底是和金牌十一一起將燕王拿下,還是配合燕王呵斥金牌十一。
能和燕王相鬥這麼多年,太守府裡也是有些底牌的。
“隨便找個冊子?”場中唯有祖安神色如常,張開賬簿唸了起來,“……八月初四,八千斤精鐵從易郡秘密運往雲中郡,通過飛馬商會轉運到妖族……九月十八,十萬斤大米由水路北上妖族……”
他選了幾條唸了出來,張解太守一下子凝重起來。
連燕王府不少隨從神情也變得驚疑不定起來,畢竟燕王走私是絕密,並非所有人都知道。
“閉嘴,妖言惑衆!”燕王大怒,隨手一抓,一個碩大的手掌瞬間出現在了那賬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