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暗暗感嘆,皇室還真黑啊,滅口的事情做起來毫不留情。
說起來若不是自己現在還有些地位和本事,多半也被順手滅口了。
不過按照趙昊的安排來說,自己做了這樣的事情,遲早會滅自己口的。
確定溫公公離開後,白妃忍不住長鬆一口氣,整個人都差點癱軟下來。
剛剛時間雖短,但她一顆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本以爲必死的局面,有了生的機會誰心中又沒有點波瀾?
可是祖安這救人的法子又太過匪夷所思,她擔心並不能瞞過精明的溫公公。
幸好一切都還順利,那種極限中逃出生天的感覺,讓她有一種重生的感覺。
她望向祖安的眼神充滿了佩服甚至是崇拜:“接下來怎麼辦?”
“我這能力並不能維持太久。”祖安沉聲道,時間一長,除非把品如的衣櫃一直放在旁邊,否則肯定會恢復原形,而衣櫃放在屋裡倒不會有人懷疑,但他總不能隨時拿着個衣櫃一起在外面走吧,“不過今天已經紮營了,到處都是巡邏的士兵和高手,要出去很容易驚動他人,等明天行軍的時候我再想辦法把你送出去。”
“好。”白妃也清楚現狀,特別是她剛被處死,溫公公甚至皇帝說不定都還會留意關注這邊的情況,要是這個時候弄出點動靜,那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她的屍體怎麼處理?”白妃望向了牀上的平嬤嬤。
祖安拿出琉璃寶珠將這屍體收了進去,琉璃寶珠雖然不能收容活物,但死物是沒問題的:“明天我再以處理屍體的名義出去,想來溫公公他們也不會懷疑。”
白妃嗯了一聲:“還是你想的仔細。”
接下來祖安趁品如的衣櫃效果還在的時候,將白妃帶離了這帳篷,這地方原本四面八方都沒啥人,偶爾有人看到也只是以爲是平嬤嬤,倒也沒誰在意。
不過到了晚上就有些尷尬了,溫公公找人給祖安安排了一個帳篷,白妃沒地方去,自然也只能躲在這裡。
在外行軍,一切從簡,帳篷裡只有一個簡易的牀鋪,極爲狹小。
白妃看到之後表情有些爲難,這時祖安說道:“你到牀上睡吧,我在旁邊打坐就是。”
因爲事關重大,他也不敢到外面讓白妃離開他視線,免得出什麼意外沒時間反應。
白妃搖了搖頭:“你對我已經有了救命之恩,我又豈能讓你受這樣的委屈,還是你睡牀,我在旁邊打坐便是。”
祖安笑了笑:“你現在身體虛弱成這樣就不要客氣了,我皮糙肉厚的,這樣的事情早已習慣了。”
白妃臉色微紅:“你經常讓女子睡牀,你在旁邊麼?”
祖安:“……”
“我是說我打坐習慣了。”祖安一頭黑線,“反正一晚上時間又不長,對於修行之人很常見。”
白妃清楚自己的狀況,這纔沒有推辭,簡單梳洗一番後便縮到了被窩裡,不過現在的她哪裡那麼容易睡着,一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球悄悄掀開被窩打量着不遠處的男子。
對方剛剛似乎是爲了避嫌,在她洗漱的時候就特意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彷彿睡着了一般,真的頗有君子之風。
哎呀,之前還說了他願意幫忙報信的話,自己下輩子就結草銜環報答,現在人家都救了她的命,比給她帶口信功勞大多了,這該如何報答?
“我臉上有字麼?”正在打坐的祖安忽然開口了,顯然也察覺到她一直盯着自己。
白妃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有些睡不着。”
“經歷了這樣的事情睡不着也很正常。”祖安點了點頭,“對了,之前還沒來得及問你,皇帝爲何要殺你?”
白妃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其實我是來自魔教的……”
祖安點了點頭:“我知道。”
對方願意坦然相告,看來也不算救錯人。
白妃反倒吃了一驚:“你知道?”
祖安嗯了一聲:“這次我過來,也是雲間月她們委託我來救你。”
白妃臉色頓時十分精彩:“你其實可以不告訴我這些,我會對你更感激的。”
祖安笑道:“難道現在你就不感激我了麼?”
“當然感激,都不知道該如何報答你了。”白妃有些感慨。
祖安本能地脫口而出:“我家鄉那邊流傳着一個笑話,一個女子被一男子救了,如果男子長得醜,就會說妾身下輩子做牛做馬報答恩情;如果男子長得帥合了意,就會說大恩大德無以爲報,小女子願以身相許……”
說完後他馬上意識到不妥,急忙說道:“我只是想起以前的事了,並不是在暗示什麼呀。”
白妃臉頰桃紅,也不知道信了他的話沒有。
“沒想到你和師姐已經那麼熟了,這種事都敢找你幫忙。”良久過後她方纔開口道,當初若非她潛藏在皇宮,雲間月等人又豈會那麼容易進宮行刺,後來雲間月能那麼容易出宮,其實也有她暗中幫忙。
她一直知道雲間月和祖安的關係,所以這些年來力所能及的範圍都會對祖安提供幫助,以爲自己纔是幕後看透一切的,現在發現兩人的關係比自己以爲的還要好,有那麼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彷彿小丑一般。
祖安不願意多聊和雲間月的事情,擔心她這個師妹品出什麼:“就算暴露了身份也不至於要殺你,畢竟你是他的……咳咳皇太孫的生母吧?”
白妃神色也變得凝重起來:“其實我一直有一種感覺,皇上早已知道我的身份,但一直放任着我不管,所以這次的事情我也很意外。”
隔了一會兒她緩緩說道:“以我這些年對皇帝的瞭解,他似乎有什麼不詳的預感,這一切彷彿是在……在安排後事一般。”
“安排後事?”祖安吃了一驚,趙昊是什麼人,日天日地的大陸第一強者,就算紫山那邊真有什麼陰謀,他又豈會喪氣到需要提前安排後事。
“我也覺得不可思議,”白妃說道,“也許是他有什麼預感,又或者他的天人五衰之期提前了,總之他要提前排除一切不穩定因素,而萬一他真出了什麼意外,我這個皇太孫的生母身份就容易被大做文章,再加上魔教的背景,萬一和太子妃那邊對着幹,是有機會掌控朝堂的,他應該是不敢冒這個險。”
祖安心想難怪碧玲瓏一直那麼不喜歡白妃,原來是政治家的敏銳讓她清楚白妃有能力威脅到她的地位,畢竟她和太子只有夫妻之名無夫妻之實,更遑論生孩子了。
不過她提出來的這個猜測倒是很有意思,難道趙昊真的感受到死亡將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