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回過神來,望向了孟景“你們孟家不是素來自詡底蘊深厚麼,還有什麼底牌都請出來吧。”
孟景整個人如喪考妣,剛剛那連番的一幕已經徹底把他震驚地大腦空白了。
孟家還能有什麼底牌啊,之前那些底牌已經足夠弄死不知道多少高手了,可沒有一個對你有效啊。
見他不說話,祖安伸手一招,直接將對方吸到半空中,隔空遙遙掐着他的脖子擡了起來,淡淡道“既然沒了,那我倆就該好好算算賬了。”
說着那把斷流剔骨刀浮在虛空比劃着,彷彿在思考着從哪個方向割掉他腦袋好。
孟景面如死灰,心想不待這麼折磨人的。
有什麼比死亡更可怕的,那就是等待死亡的時候。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幾聲喊聲“刀下留人!”
說話間五位老者從不同方向飛了過來,一個個白髮蒼蒼,不過看臉上氣色都格外紅潤,身上衣着華麗,顯然是身份非凡。
更讓京城各方勢力震驚的是,這幾人每一個都是大宗師巔峰,似乎離地仙也就一步之遙了。
“京城什麼時候有這麼多頂尖高手了?”遠處客棧某散修不禁有些失神。
“你傻啊,這些就是傳說中的八公,平日裡都是坐鎮各家閉關修煉的,不過今天京城裡搞這麼大陣仗,他們不醒纔有鬼了。”另外一個懂哥給他解釋道。
“同爲八公,他們豈不是要幫那孟家?”另一人問道。
“難說,那姓祖的表現出的戰力簡直逆天,八公又不是鐵板一塊,未必會替他出頭。”
……
這樣的議論發生在京城每一個角落,各方勢力都在猜測接下來會如何發展。
祖安望着那五個老頭“你們是誰?”
雖然憑藉對方的實力,大致猜到了些,不過從來沒見過這些人。
“老夫乃莊和,”東面那老者撫着長鬚傲然道,見對方聽到自己名字後毫無反應,表情不禁一僵,不得不補充道,“當朝太傅莊和。”
換作是其他時候,早有手底下的人出來捧場,哪有他親自介紹的道理。
但剛剛這裡經過一場慘烈大戰,還有恐怖的餘威,修爲稍低的根本沒法過來。
他擔心產生什麼誤會和衝突,所以還是先表明身份爲好。
畢竟之前這小子表現出來的實力有點……強。
祖安哦了一聲,望向其他幾人“你們呢?”
剩下的幾個老者眉毛揚了揚,不過還是按捺住了情緒依次介紹起來。
“玉瑞,當朝太保。”長相明顯最爲俊朗的那老者說道。
祖安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姓玉啊。
仔細一回憶,好像以前看到過關於玉家的情報。
往上推幾代,他和玉煙蘿確實屬於一家,嚴格說起來他是玉煙蘿叔爺爺一輩的。
不過早已分家了好幾代,現在已經屬於不同家族了。
所以之前趙昊對付玉家的時候,他並沒有對此表態。
不過趙昊也給他面子,並沒有對玉家趕盡殺絕。
雲中郡那些元石礦脈產業,還有很大一部分保留在玉家手中。
“老夫乃當朝太尉,趙頌!”另一個面白無鬚的老者說道。
祖安回憶之前得到的一些情報,此人乃是趙昊爺爺輩的人物,乃是大周朝皇族中古董級的存在。
只不過他這一脈素來人丁凋零,他一些子孫輩死得比他要早,關鍵是還沒留下幾個血脈,不出意外恐怕要絕嗣了。
“老夫乃司徒杜漸。”一個頭格外圓的老者說道。
祖安點了點頭,他兒子早年時也當過東宮太子中庶子,說起來還有幾分淵源。
“吾乃當朝大將軍,程淵!”剩下那老者中氣十足,聲如洪鐘。
之前一開始的戰鬥他們是不知道的,畢竟到了他們這個層次,俗事已經很難引起他們的興趣了,他們追求的是天道,是在修行路上跟進一步。
但後來孟景出關,那熟悉的氣息還是驚動了他們。
尋思着這老傢伙怎麼忽然出來了,難道是發生了什麼大事了麼?
饒是如此,他們也並沒有出關的意思,畢竟到了這把年紀了,動一次消耗的就是爲數不多的壽元啊,還是修行突破要緊。
畢竟以孟景的實力,再加上孟家的底蘊,要平一件事實在是舉手之勞。
可哪知道後面峰迴路轉,孟景的氣息竟然一下子弱了下去,彷彿隕落了一般。
後來那黃金巨龍出現,最後還招來了龍王的氣息,他們再也坐不住了,紛紛出關前來。
結果一來就看到了祖安正要殺孟景,下意識出聲阻止。
對於京城那些普通修行者來說,只覺得八公重新現世,這是何等盛況。
整個京城無數修士激動萬分,他們從修行起,就聽說過朝廷關於八公的傳說與威名。
只不過這些人追去天道,常年都是在府上閉關不出,萬萬沒想到今天還有機會見到真容。
但如今這情形,似乎有些尷尬啊。
看到這幾人,孟景一雙眼綻放出異彩,只可惜他喉嚨被一隻無形的手掐住說不出
話來,只能用乞求期冀的眼光注視着這些老友。
要知道他們齊名多年,當年沒少在一起聚會喝酒,怎麼也算是朋友了,總不會見死不救吧。
比起孟景的充滿希望,癱坐在一顆樹樁旁的孟嬋卻是心如死灰,老祖反倒不如我想得明白,且不說這些人會不會施以援手,就算真的願意幫忙,那煞星又豈會善罷甘休?
雖然今天第一次見,但對方給她留下了難以磨滅的印象。
以她多年在孟家、代王府御下的經驗來看,這人屬於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你越是威脅他,越是找死。
可孟家還有讓他吃軟的機會麼……
這時那莊和說道“這位小友,你已經覆滅了大半個孟家,孟家的高手也死亡殆盡,要出的氣應該也出得差不多了……”
他還沒說完,就直接被祖安打斷“我的氣還沒出夠。”
莊和呼吸一窒,以他的身份什麼時候被人這般無禮打斷過,正要發作,不過看了一眼死狗一般的孟景,他還是忍住了。
來自莊和的憤怒值+222+222+222……
他此時心中也有些驚疑不定,孟景的修爲他再清楚不過,怎麼會敗得這麼慘,難不成這小子是地仙不成?
不過這怎麼可能?
來之前已經問過家族裡的人了,這小子不過是這兩年才異軍突起的,修行的日子滿打滿算不過3年,要是他能到地仙,那我們這羣辛苦一輩子的老傢伙算什麼?
可之前這小子表現出得戰鬥力又太過離譜,之前隔得遠他了解也不太清楚,如今當着面他悄悄釋放氣機感知了一番。
結果對方身上絲毫元氣波動都感受不到,彷彿就像個普通人一般。
可越是這樣,他越是拿捏不準,見到孟家這慘狀,要是還把對方當個普通人,他這把年紀真活狗身上去了。
“小友,不管孟家做了什麼,現在他們已經得到了應得的教訓,也該放手了。”太尉趙頌輕咳一聲,出來打圓場。
“你的意思是拋開事實不談?”祖安冷冷地打量着他。
趙頌“……”
我堂堂皇族耆老,連趙昊見到我也要恭恭敬敬行禮喊一聲叔爺爺,這小子這麼不給面子麼?
來自趙頌的憤怒值+222+222+222……
其他幾位八公也是神色各異,似乎想要發作,但看了看孟景的慘狀,一時間又有些忌憚。
這時另外一道聲音緩緩響起“年輕人,你將孟景放了,老夫可以做主,今日你所做的事,朝廷可以既往不咎。”
說話的聲音彷彿
遠在天邊,可下一刻,一道身影往前邁了一步,徑直出現在衆人面前。
此人一身黑袍,上面還紋着一些四爪金龍,顯然是皇族中人。
其他五位八公看到此人,紛紛大吃一驚“趙兄,你已經踏出那一步了?”
八公之首,太師趙沉,按照輩分,他同樣是趙昊爺爺輩的。
和血脈凋零的趙頌一脈不同,他這一脈倒是子嗣昌盛。
兒子趙泉、趙璋擔任東、北中郎將,負責帝國東邊、北部的防禦,是軍中實權派人物。
孫子趙載,河西王,封地挨着燕王,之前在易郡和祖安也打過交道。
那黑袍老者傲然道“不錯,前些日子老夫已然參透玄機,成爲了地仙。”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響徹了整個京城每一片角落。
到處都轟然炸開,議論着這勁爆的消息。
人族竟然又多了一個地仙了!
之前不少人因爲皇帝、齊王、祭酒這些人相繼隕落,心中還不禁有些忐忑,擔心妖族萬一趁虛而入怎麼辦。
現在有了地仙后,所有人的心都安定了下來。
紅袖招一木樓之內,花魁南薰滿臉憂色“糟了,來了個地仙,又有其他五位八公,公子恐怕危險了。”
有這樣想法的不止她一人,不少人都有些同情地望着祖安。
這小子確實逆天,但走到這一步終於踢到鐵板了。
他再厲害又哪裡是地仙的對手?
在所有人的認知裡,地仙就是這個世界的戰力天花板。
地仙之下,皆是螻蟻。
莫說是普通修行者,就是那五位八公望着趙沉都充滿羨慕嫉妒恨,大家以前平起平坐,結果就他一個人邁出了那關鍵的一步啊。
怕朋友混得不好,又怕朋友混得太好。
祖安淡淡地回道“我若是不放呢?”
趙沉眼神一眯,神情有些危險“年輕人,別太氣盛。”
“不氣盛還叫年輕人麼?”祖安剛回答完,那斷流剔骨刀彷彿得到指示,當着對方的面,直接斬下了孟景的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