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安也趁機說道:“高兄弟,隔了這麼久,裴佑能將你的遺體保存得如此好,想來也是費了不少心的。”
高英沉默良久後方纔開口,聲音生澀:“多謝。”
裴佑卻更加激動:“這本就是我在贖罪,何謝之有。”
祖安清楚要兩人徹底和好如初還需要時間,於是開口道:“先不要耽擱了,還是讓高兄歸位再說。”
裴佑忙不迭點頭,高英也深吸一口氣,神情格外緊張,畢竟這樣死後復活的事,還聞所未聞。
祖安提醒道:“頭顱乃六陽之首,而且你魂魄離體太久,所以就算你魂魄迴歸身體,也需要沉睡一段時間慢慢恢復,讓靈魂和身體重新契合。只不過這段時間我還有其他事要處理……”
裴佑急忙說道:“這段時間我來照顧高兄!”
祖安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現在成天一身酒氣醉醺醺的,一個普通地痞流氓就能取你性命,你真的能照顧好麼?”
裴佑臉上閃過一絲羞愧之意:“放心,從現在開始不會了。”
“好。”祖安欣慰地點了點頭,不想他因此沉淪,同時想借這件事讓兩人徹底解開心結。
果不其然,高英衝裴佑說道:“有勞了!”
裴佑頓時受寵若驚:“應該的。”
祖安笑了笑,接下來以秘法牽引高英的魂魄迴歸身體,整個過程看得裴佑直呼神乎其技。
當高英的魂魄迴歸身體過後,祖安再施法在旁邊佈下陣法,避免前期的契合不穩,不小心又飄了出來。
做完這一切後,裴佑忽然驚喜地喊了起來:“有呼吸了,高兄有呼吸了!”
祖安擦了擦額頭的汗:“他恐怕還要沉睡一段時間,這期間就勞煩你了。”
裴佑忽然衝他隆重行了一禮:“祖兄,這次真的多謝你了,若不是你,高兄也無法復活,我這輩子也不能原諒自己。”
“事情都過去了,時間會治癒一切。”祖安將他扶起來後拍了拍他的肩頭鼓勵,剩下來的事就交給他了。
從那處宅院出來,祖安一路來到了桑家,他要搞清楚所有的情況再進宮,一時間也沒想好該如何面對碧玲瓏。
桑家附近有些暗哨,祖安微微皺眉,不知道是哪方勢力安插在這裡的,到底是監控桑弘還是監控我有沒有回來?
不過此時他歸心似箭,懶得理那些人。
以他如今的境界,進入桑府無聲無息,那些暗哨根本發現不了。
閨房之中,兩個小少-婦正在那裡逗弄嬰-兒,忽然那嬰-兒手指着她們身後,咯咯地笑着,嘴裡還發出了含糊不清的嬰語。
“思思在笑什麼呀……”兩個女子回過頭來,看到站在門口的祖安,紛紛愣住了,繼而化作了一聲聲驚呼。
“阿祖!”
“祖大哥!”
桑倩和鄭旦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待確定自己並沒有看花眼過後,紛紛驚喜尖叫着衝到了他懷裡。
唯獨思思被她們的驚叫嚇了一跳,小嘴一撇,本來剛剛還笑着,現在直接哭了起來。
姑嫂倆這才慌手慌腳跑回去,只不過祖安比她們更快,已經一把將那軟乎乎肉嘟嘟的小傢伙抱在了懷中。
說來也奇怪,剛剛還哭得傷心的小姑娘,瞬間就轉憂爲喜,又咯咯地笑了起來。
鄭旦忍不住吐槽道:“你這傢伙果然對女人的殺傷力大得可以,上至幾百上千歲的女人,下至女-嬰,都逃不過你的魅力。”
桑倩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旦旦你說什麼呢,明明是思思感受到了爹爹回來了。”
鄭旦這才反應過來,忍不住捂嘴笑了起來。
“小倩,小旦,你們怎麼了?”就在這時,桑弘與穆姨聽到動靜趕了過來。
畢竟這段時間京城變故實在是多,很多事不得不防。
待看到祖安後,兩人都愣住了:“阿祖回來了。”
“見過伯父,伯母。”祖安衝兩人笑了笑。
穆姨被弄了個大紅臉,桑弘倒是笑眯眯的:“那你們年輕人先聊,我們就不打擾了。”
說着拉着不好意思的穆姨離開。
路上穆姨有些不解地問道:“老爺,不和阿祖說說最近發生的大事麼?”
桑弘微微一笑:“只要他回來了,天大的事就不再是事了,我也可以睡個好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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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姨一想也對,就不再擔憂,反而想到剛剛祖安那句伯母,心中不知道多美了。
房屋之中,祖安一邊逗弄着女兒,一邊望着兩女,忍不住有些憐惜:“你們似乎清減了。”
“哼,這段日子提心吊膽,想胖也難啊。”鄭旦哼了一聲。
連桑倩看祖安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
祖安一怔:“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鄭旦推了推桑倩:“你素來伶牙俐齒,你來講。”
桑倩心中有些感動,她這麼聰明,又何嘗不知道鄭旦是在給她製造機會。
畢竟她和祖安之間的關係並非他們那種你情我願的戀愛關係。
萬幸這一年多來,雙方也越來越熟悉,不再如同一開始那麼拘謹。
於是她清了清嗓子,開始講述起了這段時間發生的事:“當初有傳言妖族設計坑害了我族北上支援大軍,甚至你也……遇難了的消息也甚囂塵上。”
“讓你們擔心了。”祖安當時急着找神龍不死藥救秋紅淚,沒料到京城這邊會出這樣的變故。
“我當時確實有些六神無主,還是旦旦瞭解你,斷定你絕對不會有事。”桑倩有些不好意思。
祖安下意識望向鄭旦,只見她下巴一揚:“都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你這種傢伙又哪那麼容易死。”
那一瞬間彷彿又回到了明月城中和她拉扯的時光,祖安不禁有些溫馨:“還是你瞭解我。”
看到兩人那默契的眼神,桑倩臉上掛着淡淡的笑意,以前見到這種情形她還會顧影自憐,現在旦旦對她那麼好,她又哪裡生得起嫉妒心思,反而巴不得兩人關係越親密越好。
畢竟她們倆現在可是一體的,祖大哥池塘裡養的其他魚全是鯊魚級別的,她們兩個小蝦米當然只能聯合起來。
接着桑倩又開始講解這段時日京中變動,她瞭解到的可比裴佑詳細得多。
柳家被連根拔起,至於主謀是碧家、吳王、太師趙沉一脈,沂王趙潢一脈。
祖安有些吃驚:“你連主謀是誰都清楚?”
桑倩抿嘴一笑:“雖然碧家做事很隱蔽,將吳王推出來當擋箭牌,但只要看此事過後誰得利最大就很容易判斷。”
“柳家倒臺過後,這幾家的勢力幾乎取代了柳家大半的權利真空,碧家得利最多;而趙沉一脈應該是深恨當初趙沉被你所殺,所以跟着搞事情;沂王那邊應該是素來和柳家不和,擔心皇權旁落。”
“當然事後廷尉姜伯陽也升爲高位,但他沒有參與的動機,多半是碧家爲了穩定朝局,藉助他的威望而已。”
……
桑倩一番下來分析井井有條,將整個京城的變化解說得清清楚楚。
祖安只覺得之前心中很多疑惑得以解開,心想桑倩真的是一個十分優秀的軍師和秘書,真的可以幫自己幹很多事,嗯沒事的時候也可以……
他很快收斂心神,不再想前世那句經典名言,而是關注正事:“對了,太后如今安在?”
桑倩和鄭旦對視一眼,兩女都憋着一股古怪的笑意。
祖安正莫名其妙的時候,鄭旦沒好氣說道:“我還以爲你會憋到什麼時候呢,還是忍不住關心她了。”
“呃,太后出身柳家,在宮中又地位尊崇,我關心她如今的下落也很正常吧。”祖安心想怎麼這語氣聽着有些不妙啊。
“裝,接着裝,”鄭旦冷笑道,“這麼擔心還不是因爲人家是你女人麼?”
祖安:“……”
他訕笑一聲:“原來你們都知道了啊。”
從剛剛他就有所懷疑,現在這語氣,他沒有再做無所謂的抵賴了。
畢竟若是真不知道,誰會將他和太后往那方面聯想啊。
“你還真是厲害啊,連太后都敢搞。”鄭旦神色怪異,那神情複雜無比,鄙視中又帶着幾分佩服,實在難以用言語描述。
祖安正想說什麼,桑倩幽幽的聲音也響了起來:“何止是太后啊,連皇后他也敢搞。”
祖安:“???”
我才離開多久,怎麼京城變得這麼陌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