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門 七年顧初如北 296外表有多冷心就有多軟
會議休息時,犯了煙癮的男同事們紛紛跑去吸菸了。?:efefd陸北辰獨自一人站在警廳的後院,那裡種了一棵上了年頭的國槐,枝杈茂密,能向遠方延伸幾十米遠。相比上海,北京的秋來得愈發明朗,槐葉已成淺黃,襯着蔚藍色的天空。風一過時最美,葉子簌簌而落,迷亂了視線。
樹下放了只半人多高古色古香的垃圾桶,桶臺上放有咖啡末。陸北辰立在旁邊,眉梢似有思考,目光嚴肅。許是太過專注,壓根沒發現有黃葉隨風落在肩頭。他將西服外套留在會議室,隻身黑色襯衫。頭頂就是大片的淺黃,冷峻挺拔的他與大片美好的秋色融爲一體。許久後,他才從兜裡掏出煙盒來,拎了根菸叼在嘴裡,摸了摸其他的兜,半天沒摸出只打火機來。
一隻拿着打火機的手橫過來,“啪”地一聲,小火苗在風輕輕搖曳。陸北辰眼皮沒擡一下,臉微側過來藉着送上來的火將煙點燃。深吸了一口,輕輕吐了菸圈,青白色的煙霧隨風如鬼,身姿漸漸虛沒。羅池給自己也點了根菸,抽了一口,習慣性地往垃圾桶上的咖啡末裡彈了彈菸灰,盯着陸北辰的側臉,半晌後說,“他們決定審訊了。”
“在會上我還算耳聰目明。”陸北辰彈了下菸灰,言下之意是他知道剛剛會上的決定,不需要羅池再多加廢話。
“我這不是想知道你心裡是怎麼想的嗎”羅池右手夾着煙,左手搭在右臂的臂彎上,偏頭看陸北辰。
兩地局長都做出批示,對於這次案件極爲重視,專案組成員也達成一致,就謙品牌持有人盛天偉進行調查審訊,針對陳強舊址浴缸的血跡匹配着實調查許桐,對於受害人戚嬌嬌、意圖謀殺戚嬌嬌的餐廳服務生小武拘留審訊,最後就是疑似與龐城有關係並提供外灘匯同原料“秘方”給顧初的凌雙進行審訊。也許連老天都在推着案情往前走,小武目前仍舊處於拘留狀態,戚嬌嬌亦在警方的視線,而盛天偉、許桐及凌雙也都在北京,爲警方即將開展的審訊工作提供地理上的便利條件。
“在沒有新證據之前,我怎麼想不重要。”陸北辰輕描淡寫地說了句。
他說完這話,腦不經意閃過顧初的影子,心就驀地縮痛了一下。又似乎看見她無助地拉着他的胳膊說,北辰,求求你幫幫我這件案子發展到今天這個程度,他想改變只能請求天助。從他從事法醫這個職業到今天,一直一來他只信他自己,他的信仰只有證據下掩藏的真理。可此時此刻,他願意去祈求上天出現奇蹟。
她哭,從不大哭。
有時候,陸北辰情願她嚎啕大哭,也好過默默流淚。如能嚎啕發泄情緒,大不了就是一把刀子生猛地捅在他胸口上,她無聲落淚就成了極細的鋼絲,一點點勒掉他的肉,放幹他的血。盯着手指間的菸頭,菸灰已有一截,那點猩紅在微風下慢慢吞噬煙身,若隱若現。陸北辰想起顧初說的“以後還是少抽點菸吧”,手微擡一下,菸灰落地,緊跟着,他將餘下的煙摁滅在咖啡末,菸頭扔進了垃圾桶。
羅池盯了他半晌,明明是能看見他的眼卻怎麼都看不穿他的心思。煙又抽了大口,用力吐出。“單不說盛天偉和凌雙,單是一個許桐,你既沒法向顧初交代,又沒法向顧初姨媽交代,別說什麼你一點想法都沒有,說實話,這個案子連我都不想接了。”
“就是因爲沒法交代,所以才更要查下去。”陸北辰口吻堅決,眼神淡然地看着羅池。
羅池夾煙的手擡起,拇指撓了撓眉頭,輕嘆,“你相信他們是無辜的”
陸北辰風輕雲淡,口吻冷靜,“我說過,我只相信證據。”
羅池清楚他的脾氣,出了名的嘴硬,哪怕是心裡再怎麼在乎都不會表現出來。他是雙魚座,擅於多情而謙讓,眼前這個傢伙聽說是天蠍座,天生的語言專家、外冷心熱,自信又多疑,做事穩準狠。以前他從不信這些東西,自從顧思像巫靈似的對他一頓神分析,他就愈發相信這玩意了。雙魚是樂於奉獻的星座,天蠍說一不二,用顧思的話說就是,在一些問題上他總是要屈從於陸北辰的,他不反駁這句話,因爲他向來相信陸北辰的權威。而他更相信顧思的另一句話,是用來描述陸北辰的:他外表有多冷,他的心會對愛的人就會有多軟。
否則,他何必獨自在這裡沉思又何必在沒人時眉頭緊蹙但羅池也不想揭穿他,天蠍座的人有強悍不可動搖的自尊心,也就是面子工程大於天,又抽了口煙,說,“下午去現場我跟你一起。”
陸北辰點頭。
上海又是另一番光景。
科洛跟着顧初回了老洋房,這走走那瞧瞧,典型的看什麼都好奇。換做平常,顧初是不可能邀請個尚算陌生的男人來家做客,奈何她太想知道科洛怎麼救出筱笑笑了,也就硬着頭皮“請君入甕”。可科洛到家裡足有半小時之多,連喝了兩大杯咖啡,又吃了一盤子果盤,一臉的享受狀,卻總是閉口不提正經事。
顧初沒敢催他,雖說跟他不熟,但能因爲陸北辰的一通電話就二話不說飛來國,相比關係不簡單。能跟陸北辰成爲朋友,想來他身上必定有過人之處,這種人往往有自己的辦事方式,逼不得的。他問東問西,無非是上海哪處好玩,上海什麼東西好吃,又或者問上海什麼地方最多等等,顧初除了無法回答這類問題外,其他的也都耐心作答。直到,科洛將身上的襯衫脫下來扔給了她,顧初徹底崩潰了。
“科洛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新買的襯衫需要洗一下,剛剛我是沒辦法。”他雙手一攤。
顧初盯着他,“我沒義務幫你洗衣服。”
“我是幫陸北辰辦事的,你是他女朋友,你說你有沒有義務”
一句話說得顧初啞口無言,暫且不說爲了筱笑笑,單是看在陸北辰的面子上她也不能跟科洛鬧掰。強行壓下分分鐘想把他轟出門的衝動,死死攥着襯衫,一扭身進了洗手間,將襯衫扔進了洗手池。科洛裸着上半身,肌理結實,寬肩窄臀,一身腱子肉不消上手摸都清楚手感會很好。他靠在門框,笑得發邪,“最好乾洗。”
“要不然你自己來”顧初直接將襯衫拿給他,面色不悅。
科洛馬上做投降狀,“ok,隨便你。”
顧初又將衣服甩回來,一扳水龍頭,水流嘩嘩很衝,形同她此時此刻的情緒。科洛看出她的不高興來,但還裝一臉無辜,笑得亦是無害。
“哎,真是陸北辰親口跟你承認他弟弟死了”他又繞回了讓顧初心塞的話題了,“你相信嗎”
顧初原本是相信的,在車上時又開始遲疑了,現在一聽他這麼問,思量了半天,說,“我信不信有那麼重要嗎想問清楚,你找陸北辰去啊。”
“如果,他弟弟沒死呢”科洛笑看着她問。
洗衣服的動作停滯了一下,顧初擡眼看他,眼神裡有過不確定的情緒閃過,但很快又如死灰般熄滅。“真相只有陸北辰才知道。”
“你可以問他。”
顧初笑,緊跟着將了他一軍,“你也可以問他。”
科洛哈哈一笑,聳聳肩轉身離開了。回到客廳,他坐在沙發上沉思,很快顧初洗完了襯衫,在她晾衣服的空檔,科洛自拍了照片,緊跟着發了一條消息。顧初發現,第六感就驀地作祟了,敏感問道,“你剛剛把照片發給誰了”
“急什麼”科洛勾脣,“你很快就知道了。”
沒幾秒手機就響了,科洛掃了一眼,衝着顧初揚了揚手機,“看見沒有,某人着急了。這傢伙其實也不是表面看上去的那麼無堅不摧。”
顧初心警鐘大作,下意識走上前。科洛接了電話,卻直接設置免提。“hello”科洛一副懶洋洋的口吻。
“手機給顧初。”對方是陸北辰,一句話直截了當。
科洛忍着笑,“ok。”手機遞給了她。顧初接過,取消了免提模式,輕輕“喂”了聲。
“初初。”陸北辰的嗓音染了些許柔和,但說話邏輯依舊清晰理智,“三件事。第一件事,科洛有下榻的酒店,不需要留他在家裡;第二件事,雖然他是來找筱笑笑的,但這是他答應要做的事,所以你不用因爲心存感激而鞍前馬後;第三件事,除了筱笑笑的事,他問你其他的什麼話你都不用回答,又或者,如果你懶得搭理他,隨便放逐了就行。”
題外話:
今天更新完畢了,讓大家久等了,在外面走了一天很累,明天晚上回京的車,到家可能都點了,到時候看情況,如果時間來得及就六千字,來不及的話就三千字,更新時間會晚,但一定會更新,見者相互通知。後天恢復晚七點更新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