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9一張紙條
有一種劇情叫做反轉,當然,這個詞用在形容心情上也未嘗不可。這就好比將一個人逼到了懸崖邊上,失足跌落的那一刻想着必死無疑了,沒想到空中升起萬花雲,不但穩穩將其托住,還花瓣四濺美輪美奐。陸北辰此時此刻就是這種心情,只是,下突如其來的反轉令他一時間沒反應過來,愣在當場半天。
顧初不緊不慢地說,“我想了很久,陸家間接奪走了我父母,那我直接奪走陸家的兒子,這樣才叫合算。跟你分手?那最後的結果就只能是你做了林家的乘龍快婿爲陸家的長治久安鋪路搭橋,我是有多蠢才能做出這種事?”
陸北辰怔怔地看着她,好半天張口說,“我不會娶林嘉悅……”
“對,而且我也不會讓你娶林嘉悅,你得娶我。”顧初笑看着他,“未來的幾十年你就替陸家向我還債吧,你必須要愛我、養我、對我好、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讓你做什麼你就得做什麼,不允許有二心、不許對我不耐煩、不許故意不回家,有加班應酬要隨時跟我報告、你接案子賺的錢要如數上交、不能藏私房錢……”
陸北辰像一抹幽魂似的重新晃盪到餐桌旁坐下,眼睛不眨地看着她。顧初想了想,似自言自語,“哦我突然想起來了,你把陸家和基金會的股份全都轉讓了……”
“你放心,就算沒有股份我也能養得起你。”陸北辰馬上接話,有一種名叫竊喜的東西正在心頭髮酵,雖說他覺得像是在做夢。
顧初想了想,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也是,吃得苦中苦方爲人上人,給你太寬裕的生活條件你不會覺得養家養老婆辛苦。”
陸北辰張了張嘴巴,半天沒說什麼。顧初懶洋洋地問他,“陸北辰,你還有什麼補充的嗎?”
“補充什麼?”
“既然不知道補充什麼那就代表沒意見。”顧初說着起身,快走到餐廳門口的時候又折回來,探頭盯着他的臉問,“你很趕時間?”
“……也不是。”
“我做的早餐不符合你胃口?”
陸北辰的腦袋這下子開轉了,兩步竄到餐桌前拉椅子坐了下來。顧初滿意地笑了笑,一扭頭出了餐廳。陸北辰拿起叉子,他看見自己的手指在發顫,這一次不是因爲病情,是激動。他很少這樣,尤其是在面對工作的時候,這麼多年早就練就得波瀾不驚,哪怕前方驚濤駭浪他也會想出順風順水的辦法度過,做他們這行的最忌諱就是慌亂失了分寸,作爲實驗室的創始人他深知這一點。
他低頭看自己的手,想笑,傻笑,心臟在胸腔裡咚咚跳得厲害。
沒一會兒顧初回了餐廳,手裡多個包,坐下後將包放到一邊,見他只舉着個叉子不吃飯倍感奇怪,問,“有什麼問題嗎?”
“沒。”
顧初懶洋洋環抱雙膝而坐,下巴抵在膝蓋上撩眼瞅他,“那你快吃,吃完辦事。”
“辦什麼事?”許是一大早顧初給的炸彈威力太強,陸北辰今天的反應總是慢半拍。
顧初十分好耐性地解釋,“辦證啊,你剛剛不是說沒問題了嗎?”
“今天結婚?”
“你不方便?”顧初反問。
陸北辰馬上說,“方便,十分方便。”叉子剛叉塊三明治,又放下了,乾脆不吃了,起身拉起她就走。
顧初忍住笑,“哎,你飯還沒吃呢。”
“辦完了再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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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奈死裡逃生,車子的良好性能保住了他的命。他沒有致命傷,除了胳膊和腿骨折。專案組的人每天來這裡轉悠,美其名曰是保護他的安全,實則更多的是觀察。
何奈極爲惜命,在恢復意識後就主動要求升級爲私人病房,他的命也算是好,恰巧醫院的高檔私人病房騰出來了一間,他後腳就被擡了進去。
這期間顧初來看過他,在顧初面前他也不遮遮藏藏了,主動跟她提起顧家以前的事,更多的是實驗室的事,並信誓旦旦跟她說,顧家的藥沒問題,一切都是陸家的罪過。
字裡行間都透着對陸家的怨氣,顧初能夠感覺得到。而有一次顧初突然問他,錢豪幾個人的死真跟陸家後來改良的藥方有關?何奈聽了這話看上去很不悅,質問她,陸家是你的仇人!怎麼,你還想替仇家說話?
這一幕恰巧被羅池看見,他是多年搞刑偵工作的,總會在何奈那緊皺的眉頭和帶着敵意的情緒背後嗅出哪裡不對勁。這天上去羅池又來了,在拿到陸北辰做好的全新藥品成分報告後,長久以來心中的疑問也開始了剝絲抽繭,他有預感,這樁看似簡單而直指性極強的案件背後可能隱藏了一個大陰謀。
“你說是陸家人要殺你滅口,有證據嗎?或者之前你也遭遇過類似威脅?”
何奈躺在牀上,戴着脖箍不能左右亂動,只能拿眼睛瞟他,“我前一天跟秦蘇見面,她就口出威脅,第二天我就出事了,這還需要證據嗎?羅警官你要搞清楚,我纔是受害者,現在是我躺在醫院裡,就是他們不想讓我說出陸家的秘密,所以纔要殺人滅口!”
“錢豪等人經證實的確是實驗室的試藥患者,何先生,他們一直在服用改良中的藥物,你已經明顯看出他們有問題,爲什麼不阻止?”
“我已經跟你們說過很多遍了,是陸振揚不想停止不是我!在藥方的改良上我沒有任何的發言權!”
羅池聳聳肩膀,“好,我知道了。”
“羅警官,你的眼睛最好不要總盯着我!是陸家的人罪惡滔天!”何奈冷言譏諷,“還是因爲你們要跟陸北辰合作,所以試圖徇私枉法?”
羅池起身,語氣淡淡,“真相如何我們會去查,我們不會冤枉一個好人,更不會放過一個壞人。”
“但願羅警官會奉公執法。”
羅池剛到門口,何奈又叫住了他,“羅警官派這麼多人在門口,真的是保護我安全的?”
“當然。”羅池從容不迫,“何先生是我們重要的證人,我們當然要全力以赴保障你的安全。”
何奈闔眼,“那就好。”
陽光正濃,花園的草坪上多了散步的患者。查完房後,何奈命護工推他到花園透氣。上午的空氣清洌,不似午後讓人昏昏沉沉,護工推着他在花園散步時,專案組的幾名便衣有距離地跟隨。
護工打算推他到樹下,被他阻止了,他說,“我想曬曬陽光。”護工點頭,將薄毯給他蓋好,自己到一旁休息了。何奈的目光掃了一圈,發現便衣的身影后這才安心。
他不是真心有多麼熱愛陽光,實在是怕極了身在樹下一旦遭遇危險的可能。
有遮掩的地方,雖說他可能安全,但同時對於想殺他的人也同樣方便。
想到這兒,何奈咬牙,想讓他閉嘴?休想!
這個時間花園裡的人不少,很多都是兒科的患者,在草坪上嘰嘰喳喳。專案組的人光盯着周圍有可能離何奈近一點的成年人了,卻忽略了孩子。其中一個七八歲的男孩子將皮球拍到了何奈的輪椅附近,他撒歡地跑了過去。
專案組的人沒當回事,畢竟是個孩子,就連何奈都沒留心,還沉浸在對陸家要他命的痛恨之中。那男孩拾起皮球,臨跑之前下往何奈手裡塞了張紙條。
何奈沒等反應過來就覺得手裡多了個東西,心裡一咯噔,下意識地去看不遠處的便衣,他們沒注意到這一幕,趕忙將紙條攥緊,不知怎的,就莫名地緊張起來。
那孩子已經跑遠了,他無法扭頭去看,但憑着印象他覺得他之前沒見過那個孩子。
他的情況不宜在外待太久,護工上前建議他回病房,他默許,心裡想着的全都是手中紙條的事。幾名便衣緊跟其後,等回了病房,他們守在了門外,何奈藉故肚子餓指使護工出去了。
等只剩他一人的時候,他才緩緩攤開手心,紙條被他攥得皺皺巴巴,小心翼翼打開,紙條上面是一行機打的文字,很短,卻令何奈大吃一驚。
上面寫着:Ben的行蹤藏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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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填表格的時候顧初已是輕車熟路,她覺得日後這可能會成爲笑談,別人結婚都填一次表格,她和陸北辰填了兩次。還是上次那位朋友幫着張羅,上次照片已經拍完了,所以在時間上節省了很多。
那位朋友笑道,“您二位是大忙人,結婚還得分段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