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康嫺靜回家的當天晚上,所有的親戚都走了,她一個人將房子收拾一番,睡覺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因爲太過疲憊,她剛剛躺下就沉沉的睡去,睡夢中她似乎看到了父親的影子。
“靜靜,你怎麼回事,都已經十二點了還不睡覺?我不是規定你九點半之前必須上牀睡覺嗎,你怎麼回事,怎麼這麼大了還這麼不聽話!”
父親站在牀頭位置,康嫺靜只能看到一個大致的輪廓,卻看不清父親的那張臉,父親責罵的話喋喋不休的傳入到她的耳朵中,吵的她心煩,卻怎麼也睜不開眼睛。
第二天早上,康嫺靜被一陣鬧鈴聲吵醒,睜眼一看,居然是早上六點半,時間還早,她直接又閉上眼睛睡去。
可是鬧鈴的聲音卻又響了起來,彷佛就在她的耳邊一樣,吵的她頭疼欲裂,不得不爬起來再牀頭櫃上摸索起來。
鬧鈴聲還在耳邊咆哮,康嫺靜摸索了半天都沒有摸到鬧鈴,自己卻噌的一下子從牀上坐了起來,雙眼瞪大的看着前方,鬧鈴聲卻在此時戛然而止。
康嫺靜想起來了,那個鬧鈴是父親從小就放在自己牀頭的,每天都是這個聲音把自己吵醒,在她大學畢業的那一天,她直接將那個鬧鈴從窗戶前扔出去,摔的粉碎。
可是現在那鬧鈴聲是從哪裡傳來的?
她爬起來把整個房子找了一遍,根本就沒有鬧鈴的影子,家裡只有一個掛鐘,可根本沒有定時的功能。
可能是自己出現錯覺了吧,康嫺靜拿過水杯去接冷水,當她端起水杯準備要喝的時候,水杯啪的一聲居然碎掉了,整個水杯底就好像是被利刃切斷了一樣,鋒利的切口差點劃破她的手指。
一大早就遇到這樣的事情讓康嫺靜很是煩躁,她窩在牀上一下也不想動,躺在牀上休息的時候,她卻突然聽到客廳中似乎是有什麼動靜一般。
心中頓時警覺起來,康嫺靜仔細的聽了聽,外面客廳中居然傳來菜刀切菜的聲音,一下一下,聲音不大,卻很有節奏。
難道是有小偷?
康嫺靜立馬從牀上翻身跳了下來,不動聲色的將自己的房門關的只剩下一條小縫,透過縫隙往廚房方向看去,那裡什麼都沒有。
奇怪,哪個小偷會來到別人家裡切菜呢。
康嫺靜拿起被自己扔到角落中的小提琴,一步一步的緩緩走了出去。
外面卻是一點動靜都沒有,當她來到廚房時,卻看到案板上放着一盤炒好的西紅柿雞蛋,還有一碗米飯。
可那些飯菜根本就不是她做的,難道這個房子中還有其他人?只是自己沒發現而已。
康嫺靜再一次把整個房子打掃了一遍,卻什麼都沒有發現,甚至還想到要報警,來了兩個警察將整個房子都檢查一遍後,卻什麼都沒發現,不過看她的眼神卻是有點怪異。
那天晚上,她又做夢了。
夢中父親還是站在牀頭,指責她不吃早飯,隨意邋遢,離開家之後便的越來越沒有規矩,甚至還穿着睡衣就隨隨便便讓別人來到家裡……
康嫺靜也是突然發現,父親所說的一切似乎都是她今天所經歷的一切,難道,父親還沒死?
怎麼可能呢,親戚可是親眼看着父親火化的,怎麼可能沒死,可是如果父親死了,那他又怎麼會知道自己今天所發生的事情呢。
難道是父親的魂魄?康嫺靜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出了一身冷汗,第二天早上她還是被鬧鈴聲吵醒的,等她醒來之後,鬧鈴聲也跟着消失不見。
那一天,康嫺靜依照父親往日對她的要求方法,按時吃飯,並按照廚房門上貼着的那個一日三餐要求,在星期一的早上吃什麼,午飯吃什麼,晚飯吃什麼都一一照辦,甚至一天可以看多長時間電視,電視節目只能看新聞聯播,不許玩手機等等,一切的要求全都照辦。
那一晚,康嫺靜卻沒有在十點之前上牀睡覺,反而是坐在父親的靈位前一直等待着什麼,她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但是她知道,如果不等下去,恐怕她就要瘋掉了。
當牆上的掛鐘時針指向十一點的時候,康嫺靜已經困的有些睜不開眼睛了,正在她昏昏欲睡的時候,頭頂上的燈突然不明原因的閃爍起來。
康嫺靜猛然瞪大了雙眼,看着那燈不停的閃動着,猛然間,嘭的一聲響,燈,突然熄滅了。
四周一片黑暗,卻又格外的安靜,安靜的只剩下康嫺靜的呼吸聲還有牆上掛鐘滴答滴答的秒針轉動的聲音。
頭頂上的燈突然快速的閃動了兩下,康嫺靜清晰的看到,就在客廳前,站着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起來和父親一模一樣。
康嫺靜驚訝的說不出話來,看着那個身影緩緩的站起身來,情不自禁的脫口而出,“爸……”
“你還知道叫我爸!”一聲大喊突然傳來,居然把桌子椅子都震動的晃盪起來,康嫺靜嚇的連站都站不穩,只能堪堪扶住身邊的桌子才能讓自己堅持不倒下。
“咔嚓咔嚓……”一連串的玻璃碎掉的聲音傳來,嚇的康嫺靜失聲大叫起來,“住手,住手,快點住手!”
“爲什麼你要走!爲什麼你要走!爲什麼你要走!”
父親指責的聲音久久迴盪在康嫺靜的耳邊,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度過那一晚的,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她已經躺在牀上,身上還蓋着被子。
還以爲昨天晚上經歷的一切只是場噩夢,康嫺靜揉着微微發疼的腦袋搖晃着從臥室中走出來,當她看到滿地狼藉的時候,才發現原來昨晚所經歷的一切根本就不是夢。
康嫺靜雙腿一軟,又癱倒在地上。
桌子上還有父親留下來的一張紙條,“昨晚你睡的太晚,以後不許這樣。”
凌厲的筆勁,讓康嫺靜嚇的趕緊捂住了嘴,她怎麼也無法接受昨晚所經歷的一切,父親居然還在,可是卻以這麼恐怖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