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將信未信
不知是不是洪景的錯覺，他這次開竅時，感覺那疼痛程度似乎稍稍弱了一點。
難不成是痛得多了，會慢慢習慣？
想想也是，連死都會習慣，這點痛算什麼？
胡思亂想的洪景差點笑起來，連忙收斂心神，專心開竅，這次仍是接連開了三處竅穴，因爲上一輪復活時有開過這3竅，所以花的時間比上一次要少了些。
“順子~”
收功後，洪景臉上已沒有一絲血色，由於不是自己的那間院子，這裡也沒有繩鈴，他只能有氣無力的召喚順子。
“少爺，您終於收功了。”順子聞聲破門，言語中滿是擔心，攙扶起洪景後，又低聲道：“老太爺在外面等了快一個時辰，我進來的時候他老人家才走。”
洪景微微一愣，這纔想起，事前忘了跟順子說時間了。
“老爺子沒說什麼吧？”
“那倒沒，就是讓您緩過勁後去聽水閣用飯。”
洪景微微皺眉，“稍後你去給老爺子說聲，我洗漱一番就去。”
他開竅之前便已是巳時過半，這會都午時將盡了，老爺子竟還在等他吃飯。
草草的洗漱了一下，洪景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聽水閣。
路上他已有了打算，準備將自己諸竅半開和可以連開數竅的事向老爺子透露。
一來是解釋這次開竅的時間問題。
二者，也是給自己增加點份量，好向老爺子索要“暗號”。
洪烜知道洪景開竅後的習慣，見他還沒緩過勁就一臉蒼白的過來後，眉頭不經意的皺了下，責備道：“怎麼不多泡會？”
“哪有讓爺爺等孫子吃飯的道理。”洪景笑了笑。
待他入座後，洪烜才問道：“怎麼回事？真讓那噩夢影響到了？”
洪景抿了抿嘴，“並非因爲此事，主要是我天生諸竅半開，今天開完一竅後，便”
“諸竅半開？！”一向穩如泰山的洪烜臉色瞬變，將洪景的話打斷後盯着他看了良久，才接着道：“以前怎沒你小子以前一直沒說是吧？！”
洪景汕汕的笑了笑，“之前不懂事，怕您幾位逼着我開竅修煉，就瞞到了現在。”
這話讓洪烜的嘴角直抽，恨不得捏死這孫子，這麼好的天賦，竟然瞞了家中十一年！！
可看到這小子一臉蒼白的疲憊模樣，又能理解了。
正常人開個竅誰會疼到虛脫？
突又想到剛纔被打斷的話，便問道：“你剛纔說開完一竅後怎麼了？既然你是諸竅半開，怎得今天還用了這麼長時間？”
“呃~~”見沒被老爺子訓，洪景悄然鬆了口氣，“這兩年每次開竅後都感覺還有餘力，今天開過一竅後便試了試，剛纔連着開了3竅，所以多花.”
“幾竅？！”話頭又被打斷。
“3竅。”
“嘶~~~”洪烜感覺這一小會功夫，他那顆心提了又鬆，鬆了又提，若非是修煉有成，怕是會暈厥過去。
待情緒稍稍平復後，洪烜又咂了咂嘴，才繼續說道：“諸竅半開，一次連開3竅，你這天賦真是聞所未聞！”
“這要是傳出去，六派甚至四宗怕是都要搶着收你入門。”
洪景好奇的問道：“不是說這些頂尖宗門極少收家族子弟麼？”
當今天下呈三國鼎立之勢，六派四宗便是大離境內的頂尖宗門，其中四大宗門是大離皇室之外掌握竅穴最多的勢力，六派則要次一級。
這些宗門幾乎都是多個家族聯合而成，是以極少招收外面的家族子弟爲門人，多是身份簡單的普通人家、或是孤兒。
他一直以爲是這個原因，所以他們家纔沒有人拜入宗門。
“嘿~”洪烜嗤笑一聲，“人家說的是那種大家族，咱們洪家在人眼裡算什麼家族？那些大宗派有的是辦法讓你無法將宗門功法外傳。”
洪烜不欲在此事上多言，轉問道：“那個夢給了你這麼大的壓力，竟讓你狠下心一次連開3竅？”
在他看來，洪景今天一反常態的來後院開竅，還坦白了隱瞞十餘年的秘密，定是跟上午說起的那個夢有關。
“爺爺，邊吃邊說。”洪景起身爲老爺子續上酒，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才接着道：“這夢太清晰了，而且始終就循環那些人夜襲咱們家這一件事，我唯恐這是什麼預警，所以心裡挺着急。”
“滋溜~~”洪烜小酎了一口，“你仔細給老夫說說，咱爺倆邊吃邊分析。”
洪景內心暗贊，夾了一筷子蔥爆鐵甲牛吃下後，才說道：“就是有一夥人，初九夜裡來”
“.我被殺了幾次後，便將有人會夜襲的事告訴了您幾位，可那些人竟然初八就來了。”
“早上您說清源城有這種實力的只有官府，可我覺得不像官府幹的，若是官府所爲，他們既然能提前一天殺來，爲什麼之前一定要在初九晚上？”
“真要像您說的，發現了咱們在查的話，不應該初六初七就動手了麼？又何必等到初八？”
“唔~~”洪烜端着酒杯稍作思索，便認同的點了點頭，“你小子這機靈勁倒是一如即往，按你這樣說的話，那還真不一定是官府，極有可能是外面的勢力。”
“任何事都有個原因，你在夢裡就沒發現他們爲什麼非得殺來咱們府上？”
洪景搖了搖頭，“那些人跟啞巴似的，從頭到尾就是悶頭殺人，一個字都沒露。”
說到這，他又調轉了話頭，“爺爺，萬一我今晚再夢到這事，那我在夢裡該怎麼對付他們？”
“還能怎麼對付？”洪烜睨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剛纔還誇你機靈呢，明擺着實力不如人，你就不能拉上全家一起跑啊？”
“可那也得你們信我話才行啊！”洪景這話脫口而出。
洪烜笑了笑，“也是。”
見鋪墊的差不多了，洪景決定進入進入正題，端杯淺酎了一口，說道：“爺爺您看，我那個夢是一直循環重複的，從頭到尾只有我一個人知道有人會來襲擊咱們。”
“您說，我要是先找您拿個暗號什麼的，之後您會不會相信我，答應我說的舉家逃離之事？”
洪烜笑着搖了搖頭，“這夢呢，其實都是以你自己的意志爲主的，在夢裡你若是想讓我們相信，哪怕理由再荒唐，我們也會信的。”
洪景沉默了一會後，放下筷子，一臉肅然的問道：“爺爺，如果這並不是夢呢？如果初九那晚上真的會有一羣很強的人來襲擊咱們，我該怎麼辦？”
洪烜起初還不以爲然的喝着酒，待瞥見他的神情後怔了下，而後放下酒杯，整個人氣質瞬間一變，“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聲音低沉，有若金石！
人也從一個普普通通的釣魚老頭變成了壓迫感十足的照冥境高手，似乎還帶了些鐵血氣息。
洪景從木凳上長身而起，一臉鄭重的躬身抱拳，“爺爺！孫兒今日所說的噩夢之事，實乃最近發生在孫兒身上的離奇事！”
“孫兒如剛纔說的夢中一樣，不論是初九還是初八，只要身死，便會在初六，也就是今天清晨的寅卯交替之時醒來。”
“最近一次身死就是在初八夜裡，這已經是第三次了，孫兒這次留意過對方的實力，西院有兩人，其中一人能獨自對抗福伯和雲伯聯手，甚至還佔據上風！”
“我娘單獨應對一人，我雖未能見到，但我娘讓我往您這邊逃，顯然是不敵對方。”
“後院也有兩人，一人和您在觀雲樓那邊交手，另一個疑似首領的人站在假山上掠陣，您稍落下風！”
“主院和東院也有打鬥聲，孫兒聽得出，無一處佔得優勢！”
自洪景開口說話起，洪烜便雙眼微闔的聽着，手指在桌上輕輕敲擊，待洪景說完，洪烜的動作仍繼續着。
“嘭~嘭~嘭.”
這一下一下的敲擊聲，令洪景的心臟也跟着這頻率跳動起來，渾身血液竟有些不受控制，使得他難受至極。
良久，當洪景胸悶欲吐時，洪烜終於停下了手中動作。
“所以你今天又是坦露秘密，又是連開3竅，就是爲了能取於信老夫，從而拿到某些暗號之類的東西，好在下一次復活後，讓老夫同意你舉家逃離之事？”
“不錯！”洪景點了點頭，“孫兒自知以往的劣跡，若突然說會有強人來襲，需要舉家逃離，府中不會有任何人相信，所以只能想這個笨辦法了。”
洪烜點了點頭，“老夫剛纔細細將你今日之言推敲了一遍，除了死而復生之事太過離奇之外，整個”
“先權當是故事吧，整個故事無任何破綻，甚至連老福和老雲在西院的佈置都極有道理。”
“但，就像剛纔說的，哪怕你這故事說的再真，老夫也不可能貿然答應你這荒唐之舉。”
洪景對此早有準備，知道想讓老爺子同意舉家逃離不是一兩次就能成功的事，倒也沒太過失望，而是說道：“爺爺，那您能否給我個您一聽就會信的暗號之類的話？畢竟我身死後，除了記憶，什麼都帶不了。”
“此事先不急。”洪烜淡淡了留了句話後，稍稍偏過頭，“老福！”
一條人影倏得出現在洪景身側，向洪烜躬身抱拳道：“老爺！”
正是老管家福伯，也是府中的四大供奉之一，常年在老爺子身側，也只有他們四人才會稱老爺子爲老爺，不像其他下人，都是喊的老太爺。
洪烜將杯中酒水一飲而盡，“將老大老二、還有老三媳婦都叫過來，你們幾個老傢伙也來一趟。”
“是！老爺！”
——
本書已更名爲《輪迴大劫主》，望周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