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林對於羅韋雷大主教親自打上門,也是措手不及。原本,在他看來,羅韋雷大主教日後能當上教皇,肯定很沉得住氣。只要拖到馬林和安吉拉把婚都結了,那麼一切就好辦了。
他沒想到的是,羅韋雷大主教竟然沒有等得及,直接親自殺上門來了。而且,還拿着法國人的外交文書……
儘管,法國人和馬林有宿怨。但是,那是前任國王查理八世留下的。如今,隨着查理八世的駕崩,馬林和法國人的恩怨,消散了一大半,只剩下和一些法軍將士及陣亡者家屬的個人的恩怨了。畢竟,新王路易十二又不是查理八世的兒子,只是親戚,沒必要幫查理八世報仇。
可是,羅韋雷大主教拿着法國新君時代的外交文書來,馬林要是敢不給面子,等於就是重新得罪了法國一次,要和法國人死磕了。甚至,會讓法國人有了公開收拾馬林的藉口。
所以,馬林感到非常頭疼。但是,他絕不會放棄和安吉拉結婚的機會。自己佈局了那麼久,不可能因爲法國人的一封文書就停止。
但問題來了,自己以後想要崛起,參加德意志爭霸,必須要得到日後當上了教皇的岳父的支持。可是,如今岳父都打上門了,還要阻止他和安吉拉結婚,讓馬林鬱悶無比。
那麼,這件事解決起來,就非常麻煩。即使馬林不給法國人面子,強行結婚。但這樣做的後果,是很嚴重的。掃了法國這樣的超級大國的面子不提,也會惹得未來教皇的憤怒。
要是惹怒了未來岳父,等未來岳父登上了教皇的位置,因爲看自己不順眼,不給自己提供幫助,那就等於白忙了……
可要是這麼眼睜睜地放棄安吉拉,馬林同樣是白忙活,爲他人作嫁衣裳。以後,教皇的女婿,就成了另一個法國佬了……教廷的資源,也會傾向於那個傢伙……
馬林決定和未來岳父好好談談,於是在王宮客廳接待了羅韋雷大主教。但沒想到,羅韋雷大主教絲毫不願意和他談,都不想聽馬林說什麼,只想帶走女兒……
說了半天,羅韋雷大主教一句也沒聽進去。最後,馬林終於怒了……
“來人,把這些尊貴的客人,帶到城東的別墅裡住兩天,記得拍足夠的人保護客人的安全!”馬林一怒之下,決定把羅韋雷大主教和他的隨從們,先軟禁兩天。等到婚禮結束,再放出來……
“馬林伯爵,你不要自誤!得罪了強大的法蘭西,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羅韋雷大主教也是懂德語的。對於馬林用德語向手下將士下令,他一下子就聽出來了。之前,馬林和羅韋雷大主教全程都是在用拉丁語吵架,很高端。邊上的侍從都是平民,沒學過拉丁語,不懂他們說啥。所以,兩人的交流也有些肆無忌憚。但現在馬林不想吵架了,只想安安靜靜地結個婚。至於強烈反對的老丈人,先關兩天再說……
“羅韋雷大主教閣下,你覺得法國國王路易十二會關心這種小事?這份文件,怕是你找關係弄來的吧?至少,我沒看見路易十二陛下的簽名!”馬林看過那份外交文書後,放了心。起碼,那不是路易十二親自簽發的文書。即使拒絕了,也不算得罪路易十二。得罪一個法國大臣,馬林覺得沒啥壓力。
“你……你怎麼知道我的真實身份?安吉拉那丫頭告訴你的?”羅韋雷大主教有些震驚。從頭到尾,他都是以法國使節朱利安諾的名義和馬林交流的。而且,雖然他就是羅韋雷大主教。但是,對外,現在他一般不用真名,也不穿主教袍服。因爲,他還被亞歷山大六世的教廷通緝着呢。也只有在法國,他纔敢用真名,換回大主教的法袍。因爲,法國人可以不鳥亞歷山大六世。只要一出法國,他就不會使用真名,也換上普通的貴族衣服,免得被哪個不開眼的綁了送去羅馬邀功請賞……
而且,羅韋雷大主教也很早就叮囑過安吉拉和費麗斯,千萬別告訴別人她們的父親是羅韋雷大主教。他也相信,自己最聰明聽話的二女兒,是不會輕易泄露自己的身份的。可是,馬林卻一口道出了他的真實身份。這使得他懷疑,是不是安吉拉不小心,把他的身份透露給了馬林。
“安吉拉沒有告訴我,但我的情報來源很廣,在意大利也有人脈。我不但知道安吉拉是你的女兒,還知道你還有另一個女兒,叫費麗斯……”
“那……那你知道費麗斯在哪嗎?”羅韋雷大主教一臉希冀地看着馬林。要是安吉拉實在用不上,用費麗斯去聯姻也是不錯的。反正,只要自己其中一個女兒能嫁給法國大貴族,也就夠了。而安吉拉嫁給馬林這個一國之主,也不算虧。
“我只知道個大概,好像,你的小女兒費麗斯,和她母親,藏在熱內亞的鄉下,據說,費麗斯已經嫁人了,嫁給了熱內亞鄉下一個不是貴族的小地主……”
“什麼?她才15歲,這麼早就嫁人了?而且,嫁的是一個平民?”羅韋雷大主教氣得跳了起來。女兒嫁給平民,不但不能獲得聯姻的效果,還特麼給自己丟人啊……
自己好歹也是前教皇的侄子,曾經把持教廷多年的教廷大黑手。沒想到,自己的一個女兒,竟然嫁給了一個鄉下平民,實在太丟人了……
“您也不想想,她們母女二人可是在逃命啊。據說,她們走投無路,身上又沒錢了。無奈之下,費麗斯才嫁給了一個鄉下平民小地主的兒子,換取人家的收留……”
“怎麼能這樣……怎麼能這樣……我的女兒,竟然連個貴族都沒嫁上……你一定是在騙我的,對不對?”羅韋雷大主教情緒有點失控。
“我真沒騙你,你可是我未來的岳父,我敢騙你麼?”馬林聳了聳肩,無所謂地說道。
“那麼,盧克雷齊婭也是和費麗斯一起的了?”盧克雷齊婭是羅韋雷大主教的情婦,也是安吉拉和費麗斯的母親。
“是的!”
“那你爲什麼不把她們也帶到東弗里斯蘭來?”羅韋雷大主教有些傷心。自己好歹也是曾經叱吒風雲的教廷大人物,沒想到,自己的情婦和小女兒,竟然落魄到需要鄉下平民小地主收留。
“我沒具體打聽到詳細的情況,只聽人說過一些大概。當時,我帶着安吉拉,被波吉亞家族的人追殺,只能快速逃離意大利地區了,哪裡有辦法去熱內亞地區調查?而且,費麗斯和盧克雷齊婭女士,爲了安全,肯定隱姓埋名了啊,要找到是很困難的……”事實上,馬林只是在後世網上看到過相關逸聞,現實中可沒派人去熱內亞找過。
“你確定費麗斯已經結婚了?”
“差不多吧……”根據前世網上的記載,費麗斯大約是1498年結婚的。如今都1499年了,肯定已經結過婚了。
“那你把安吉拉還給我,我就這麼一個沒結婚的女兒了!你還我女兒!”羅韋雷大主教突然跳起來,想要拽住馬林的衣服袖口,邊上的衛士看見了,想要過來揍情緒有些失控的羅韋雷大主教。但馬林揮了揮手,沒讓衛士們攙和。他以後還要仰仗這位岳父呢,可不能真打了。
於是,馬林抓住羅韋雷大主教的雙手,不讓他攻擊到自己。馬林可是騎士,而且還年輕。雖然不是阿德勒、卡恩等禽獸的對手,但制住羅韋雷大主教這樣的五十幾歲的老人,還是沒問題的。
然後,馬林多叫了一些人,架着羅韋雷大主教和他的隨從們,去了城東的一處別墅裡軟禁。那處別墅,是之前奧裡希王宮重新裝修時,馬林一家暫住的地方,設施齊全。如今,馬林全家都搬進了王宮,這處別墅就空了下來,正好拿來軟禁自己的岳父大人……
馬林再三叮囑那些衛士,怕他們動粗。雖然是軟禁,但該有的禮遇,一樣都不能少。吃飯上面,也都上最好的飯菜,都是可口美味的中餐。總之,只要不讓羅韋雷大主教打擾到自己的婚禮就行。其他方面,馬林儘量給予岳父最高的禮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