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大哥!”來到路口的馬林,看到了前來迎接的老霍夫曼和阿德勒,感到有些意外。但他很快反應過來,下馬和老霍夫曼和阿德勒打了個招呼。
老霍夫曼矜持地“嗯”了一聲,其實心裡樂開了花。他一個馬克伯國境內不得寵的騎士,生了個兒子,竟然成了皇帝親封的帝國男爵,怎能讓他不驕傲?只是,在兒子這麼多手下面前,他得矜持一點。
而邊上的阿德勒,則是鬆了口氣。從前,他是能夠繼承家業的老大。而且,因爲他武藝不俗,過幾年肯定能通過馬克伯爵的考覈,成爲伯國的騎士。所以,他的身份,天然要比沒有繼承權的馬林有優越性。
雖然,他之前對馬林也不錯。但現在馬林成了帝國男爵,割據一方,成了帝國內有名有姓的一號人物,而他還沒混出名堂,連個騎士都不是。所以,他難免有些多想。比如,日後如何和馬林相處啊……要不要向馬林行禮啊……
老霍夫曼和瑪麗夫人肯定是不用向馬林行禮的,歐洲雖然不推崇孝道,但基本的道德準則還是有的。可阿德勒和馬林是同輩人,對馬林也沒有養育之恩。若是馬林計較,讓阿德勒給他行禮,也不是不可能。要知道,歐洲並沒有“長兄如父”的說法。兄弟之間,完全是獨立的個體,最多親密點。
看到馬林對他依然如故,阿德勒長長地鬆了口氣。被自己未成年的弟弟超過,阿德勒心裡肯定是不舒服的。但是,他也不傻。馬林發達了,以後還能不拉他一把?
兩方人馬匯合後,父子三人其樂融融地往回趕。半路上,阿德勒問道:
“馬林,你那幾個大車裡裝的是啥啊?看上去好沉重的樣子。”阿德勒指了指那幾個裝載着板甲和馬鎧的大車。
“那個啊,都是我繳獲的法國騎士用的板甲和馬鎧……”馬林不在意地回答道。
“這麼說,你打敗法國國王的事是真的?”阿德勒之前也看過馬林寄回來的信,不然也不知道馬林要回家。但是,他對於馬林是否打敗了法國國王,還是抱着懷疑態度的。畢竟,那可是歐洲第一騎士強國法蘭西的國王,而且還帶着8000武藝高強的騎士。但馬林告訴他,那幾輛大車裝的都是繳獲的鎧甲,使得他有些信了。因爲,霍夫曼莊園目前就老霍夫曼、阿德勒和馬林三個騎士,馬林也沒必要購買幾大車鎧甲回來,而且一般情況下馬林也買不起。
“那還用問,老子的種,能差嗎?”老霍夫曼狠狠地瞪了阿德勒一眼。阿德勒懷疑馬林的戰功,不等於就是懷疑他的血脈不牛叉麼……
阿德勒頓時有些訕訕,不過,他也不服氣,心裡想到:
“我不也是您的種嗎?爲毛連個騎士封號還沒混上?”當然,他是不敢說出來的。說出來,肯定會引來老霍夫曼一頓爆揍。老霍夫曼也許不會揍封了男爵的馬林了,但揍他,還是毫無壓力的……
當規模龐大的“黑十字傭兵團”的400人和大批挽馬開進霍夫曼莊園的時候,整個莊園都沸騰了。
瑪麗夫人親自站在莊園大門外,帶着三個年齡小的孩子,和一羣農婦,歡迎兒子和丈夫的歸來。
看到慈愛的瑪麗夫人,出於這具身體的本能,馬林又是急匆匆地跳下馬,向瑪麗夫人撲來……
“媽媽,又看到您了,真是高興啊!”好像排練了千百遍一般,馬林不由自主地說出了這句話。看起來,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非常依戀自己的母親。也難怪,這具身體的原主人,還只是個17歲的少年呢。而老霍夫曼又是個“暴君”,經常揍他,於是,原主人自然親近瑪麗夫人了。
“都這麼大人了,還封了男爵呢,還是這麼愛撒嬌!”瑪麗夫人一把抱住兒子,嗔怪道。但那語氣,毫無責備的意思,反倒是非常驕傲。尤其是說到“男爵”這個詞的時候,瑪麗夫人高高地揚起了頭……
“好了,別煽情了,先進去吧。莊園內酒席早就擺好了,帶着大夥進去用餐吧!”老霍夫曼難得和氣地說了句。換做以前,沒準直接就會給馬林一腳,嫌他婆婆媽媽。
“對了,老爹,家裡的飯菜夠不夠吃啊?我這次可是帶了400個兄弟回來。還有1030匹馬,也都需要餵食。”
“飯菜絕對夠!不過,馬林,怎麼這麼多馬啊?馬匹的飼料我準備不足。”老霍夫曼被馬林帶回來得馬匹的數量給嚇壞了。
“是啊是啊,馬林,你怎麼帶了這麼多匹馬回來?難道繳獲的戰馬不用上交給皇帝嗎?”阿德勒也很好奇。他雖然憨厚,但可不傻。他知道,戰馬在歐洲,那可是寶貴的戰略物資,比鎧甲都要重要。因爲,不是什麼馬都能當戰馬的。戰馬,必定是馬中驕子。
“阿德勒,你沒看見這些馬基本都沒套上馬鎧嗎?只有30匹是戰馬!”
“其他上千匹都是挽馬?”
“當然,那是法國重騎兵趕路用的馱馬,質量雖然比不上戰馬,但比普通挽馬強多了。”
“皇帝讓你帶這麼多挽馬回來?沒收繳走大部分?”老霍夫曼也很吃驚。
“別提了,老爹,皇帝真是小氣。我給他送上了2000名法國俘虜,每個人起碼價值500金幣的贖金。另外,我給他上貢了970匹法國戰馬、3000套板甲、2000套馬鎧和3000把雙手劍。結果,陛下只賞給我一個男爵頭銜,和一個小島作爲男爵領,真是小氣!”
“你就知足吧,男爵還小了?你爹我還只是個騎士呢。要知道,你從平民成爲男爵,用一步登天也不爲過。雖然代價很大,但也是值得的。因爲,你的子孫後代,同樣是男爵!而且,你手下的軍隊領的是皇帝的薪水,戰利品大頭歸他,不很正常麼?”老霍夫曼雖然不太聰明,但卻也有豐富的人生經歷。他知道,馬林的未來和從前再也不一樣了。成了世襲的男爵,他的子孫就不用眼巴巴地等着大領主再度賜封了。就像阿德勒一樣,要在二十四五歲時前往馬克堡,接受馬克伯國宮廷的考覈和挑選。考覈過關了,才能被賜予騎士的封號。
“什麼島嶼?意大利海邊的還是北海邊的?”瑪麗夫人插嘴道。
她知道,皇帝馬克西米利安一世控制的領土裡,奧地利和尼德蘭都是靠海的。不過,奧地利出海口很小,且出海口沒啥大島。
“北海邊的,尼德蘭地區荷蘭省北端的特塞爾島。”
“特塞爾島……好像是弗裡西亞羣島最西面的那個島嶼吧?好像還蠻大的……”瑪麗夫人出身於東弗里斯蘭,對弗裡西亞羣島倒是熟悉。
“是的,應該是弗裡西亞羣島裡最大的島嶼了。上面的土地,大約162平方公里……呃,你們不知道啥是平方公里吧?換算一下,差不多是2萬尤格拉姆(4萬英畝)的樣子……”
“什麼?2萬尤格拉姆?那不是霍夫曼莊園的40倍大?”阿德勒吃驚地瞪大了雙眼。
“廢話,要不他怎麼是男爵呢?”老霍夫曼瞪了一眼大呼小叫的阿德勒。
“也不能那麼說,海島的情況我知道,說起來有2萬尤格拉姆。但是,沿海海灘部分,因爲潮汐問題,含鹽量較高,沒有啥開墾價值。加上島上估計還有些山丘,估計,這2萬尤格拉姆裡,得有幾千尤格拉姆的地方,無法開發利用。”瑪麗夫人從小在海邊長大,對於那些島嶼,也是相對熟悉的。只不過,她的家族是在東弗里斯蘭的,對於屬於西弗里斯蘭附近的特塞爾島,也不大熟悉。
“另外,其實我也可以招募一些漁民的。要知道,那可是海島,北海又是著名的漁場。我完全可以招募漁民打漁,然後向他們收取大半的漁獲作爲稅收。”馬林補充道。
“那倒不錯,要不,以後咱家的魚,你都包了?”阿德勒高興地說道。
“包毛啊,從特塞爾島到波鴻,有兩天的路程(騎馬)。把魚送回來,早就發臭了。能送回來的,只能是鹹魚幹。但是,我的大少爺,你愛吃臭鹹魚嗎?”馬林鄙視地看了阿德勒一眼。
“那倒是哦……”阿德勒有些苦惱。其實,受到瑪麗夫人的遺傳,阿德勒也是喜歡吃魚的。雖然上次被魚刺卡住,但不妨礙他喜歡吃魚。
“阿德勒哥哥笨死了,我們不會跑去馬林哥哥的城堡裡吃新鮮的啊?”一旁的小蘿莉安妮忍不住爲老大的智商捉急。
“對啊,還是安妮聰明,到時候咱去馬林的新家吃魚去!”阿德勒也反應了過來。
“馬林哥哥,你真的有城堡嗎?”三弟西蒙瞪大眼睛看着馬林問道。
“這個,好像有個城堡。不過,是一百多年前荷蘭伯爵建立的一個度假城堡,應該不大。而且,據說荒廢了幾十年了……”這個消息,是馬克西米利安一世告訴他的。荷蘭被勃艮第公爵大膽查理給吞併了,現在落到了哈布斯堡家族手裡。
“那也是城堡耶!不像咱家,只有幾間瓦房!”西蒙羨慕地說道。
在中世紀的人們的觀念裡,貴族都是和城堡聯繫在一起的。沒有城堡,都不好意思跟人說自己的貴族。一般的騎士家族,根本建不起城堡。甚至,不少窮點的男爵,也建不起城堡。馬林能獲得一個城堡,儘管是古堡,也算夠可以的了。畢竟,城堡是石頭建成的,幾百年都不壞。
“那有啥?西蒙你和艾伯特要是高興,完全可以去我的城堡住着。不過,得等我把城堡翻新好了,確定可以住人了以後。”
“真的?馬林哥哥你真是太好了!”西蒙和艾伯特都開心地跳起來。
“馬林哥哥壞,也不邀請我去你的城堡住!”小蘿莉安妮不開心了……
“好吧好吧,我正式邀請美麗可愛的安妮小姐,駕臨鄙人的城堡!”馬林優雅地鞠躬施禮,逗得小安妮咯咯地笑起來。
“好了,別扯了,咱們去院子裡開飯吧!爲了接待你的手下,我可是殺了好幾頭豬,都做上了紅燒肉……”老霍夫曼也有些饞了。
上次馬林在家,教會了瑪麗夫人做中餐。這次招待馬林的手下,就是瑪麗夫人親自出馬,製作的大鍋燴的紅燒肉。這道菜,對於食肉動物老霍夫曼和阿德勒來說,都是百吃不厭的。
事實上,因爲缺乏香料,瑪麗夫人做的紅燒肉,根本就是閹割版的。但即使如此,也比中世紀歐洲人吃得食物好太多了。光看老霍夫曼和阿德勒兩個“不差錢”的貴族的饞相,就知道這道菜的殺傷力了。
而院子裡落座的傭兵們,看到端上來一盆一盆的紅燒肉,也是歡呼起來。要知道,在馬林的軍中,也只有節日,或者馬林高興的時候,纔會給他們上這一道好菜。所以,當一盆盆紅燒肉端上來的時候,這羣傢伙知道,自己有口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