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天聲音有些急了,他拄着柺杖幾步走向前來。
“還有什麼事?”見這個長輩如此急切,岑雲世頓了腳步,不冷不熱的問。
“雲世,凌蘇今天發病了,醫生說她的情緒很不穩定,你是她心心念唸的人,如果見了你,她一定高興,你能不能去看看她再走?”凌暮天一雙半白的眉毛擰了擰,希冀的看着他。
“凌爺爺我向來敬重你,因爲你的人品和才能都是我們這些晚輩學習的榜樣,但你卻在我妻子面前說這樣的話,你覺得合適嗎?還是說在你們眼裡,根本就當我的妻子不存在,如此對她呼來喚去,你們想過她的感受嗎?”
岑雲世淡淡的說,但那言語之間儼有一種寒霜。
“這事是我們愧對史玉鏡小姐。”凌暮天闔了闔眼,滿臉的愧色。
的確不管是他還是凌蘇,都因爲拿岑雲世沒有辦法,所以纔拿無權無勢的史玉鏡開刀。而他凌暮天一生光明磊落,做這樣拆散別人家庭的事他也是羞愧難當,但他還是自私的想要最寶貝的孫女至少快快樂樂度過人生最後這一段時光。
“雲世,凌蘇她也不過就幾個月的命,你就當是可憐可憐她,就像哥哥去看看妹妹那樣。”凌暮天聲音帶着一絲乞求。
“我去看她,只會讓她心存希冀,我當她是妹妹,但她心裡會這樣想?有一個破例,她便希望有下次,凌爺爺,你當真希望看到自己的孫女陷入那種反反覆覆的煎熬和痛苦?”岑雲世反問。
“幾個月的相伴換岑氏10%的股權也不行嗎?”凌暮天有些艱難的開口。
“不行!”
岑雲世拒絕的十分乾脆,“凌爺爺今天拿着我爺爺當年許諾給你10%股權來跟我做這樣的交換,你不覺得可笑?”
岑雲世邪魅劍眉微擡,一攬一言不發的史玉鏡決絕離去。
史玉鏡擰着眉,回頭看了一眼,只見凌暮天身子微微一晃,整個人都顯得那麼挫敗。
他內心也是掙扎的吧,一邊是視如生命的寶貝孫女,一邊是於他有知遇之恩的岑家。
史玉鏡長長深吸了一口氣,岑雲世除了對自己,被別人總是無情果決的,這樣的男人,她該拿什麼去回報他?“史玉鏡,你想去公司看我工作,大可以跟我提出來,這樣偷偷摸摸去算什麼?直到現在你都不能跟我坦誠相待嗎?”
坐上岑雲世的賓利,他這纔有些不悅的問她。
“我知道你不想我擔心你,所以我沒公然出現。”史玉鏡抿了抿脣。她腦子還算好使,岑雲世會突然出現在醫院找到她,她不會懷疑他沒有能力知道自己今天都幹了些什麼。
“你真傻,永遠都顧及着別人的感受。”
他微有些無奈的摸了摸她的臉,幽幽說道,“你想跟着去便去吧,但很多東西並不是你表面上看的那樣,所以任何時候不管那些人怎麼針對我,你都不要急,只在旁邊看着就好,時機成熟,我會給所有事一個圓滿的結局,你相信我嗎?”
“我信。”她彎了彎眉,一手摸上他捏住自己臉上的手,彷彿岑雲世任何時候都能給自己力量和勇氣一般。
“岑雲世,你當初看上我,是不是因爲覺得我像凌蘇?”沉默了一會,她喃喃的開口。
“史玉鏡,我不想騙你。”
岑雲世默了默,將她的臉捧起來直視着他,“多少有一點關係,也許因爲小猴子的性子,最初我纔會注意到你,你們性格很像,但你是你,小猴子是小猴子,你不要把電視劇裡那些替身角色幻想到自己身上,知道嗎?”
“你當我有幻想症嗎?”
她“撲哧”一笑,靠在他懷裡,神色有些肅然,“岑雲世,不管這次你能不能守住岑氏,我都陪着你,你贏,我就繼續當你的岑少夫人,如果你……”
她頓了一下,那個“輸”字,她覺得不吉利,也就沒說出口,只默默的補了後面一句,“我陪你東山再起。”
“史玉鏡,我還要賺奶粉錢,不會允許有如果的。”他回抱住她,將她緊緊圈在懷裡。
……
病房外,凌暮天隔着玻璃看着裡面靜靜捲縮成一團,躺着牀上骨瘦如柴的孫女,他一雙眸子灰暗無色,像是腳生了根似的,站了許久許久都沒推開門,最終轉身離去。
“打電話給封以紳,告訴他,明天股東大會我會出手配合他們的行動。”凌暮天暗着聲音吩咐了跟在一旁的阿毅。
第二天,史玉鏡設置了鬧鐘,早早就起牀,很是積極的跟岑雲世一起去岑氏,她親自給他準備文件包,替他打領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