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我們也不能就只憑幾個我們沒有親眼看到是他刻下的記號就說是他乾的。”雨青又說。
“這不我和旺年發現他刻下一個嗎?”
“大哥,是有所懷疑,不是說肯定就是他乾的。”
“那他有什麼證明不是他乾的?就抹刀子來證明嗎?”楊立青一口咬定老七就是內奸,這點一時讓他很難改變看法的,所以說起話來總是那麼的損人。
“我……我……”老七的臉一陣紅一陣白的。
“我什麼我,你有什麼證明?”
“好……好,楊隊長,我就證明給大家看。”老七竟然有些失常了,真的一時想不開就要用刀子割自己的脖子了。
友民和馬大勇想制止也來不及了,他們雖然不能認定老七是不是那個留下記號的人,但此時也不希望他這樣做。
“等等,老七。”雨青立刻叫了,“你要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不能這樣做。”
老七聽着停下來,但拿着的刀子已在脖子上壓下一道血痕了。
“雨青,我老七多謝你是第一個同意我加入游擊隊的人,但現在這事我也說不清楚,你叫我怎麼能證明清白呢?”老七的臉上卻是流下一滴眼淚。所謂男兒有淚不輕彈,但此時此刻,被自己的戰友冤枉,他寧願去死也不想去背那個叛徒的黑鍋。
“老七,你聽我說,如果你死了,那你就什麼也不能證明你的清白了,我們也找不出那人來,你永遠就揹着叛徒之名了。”雨青接着說。
老七沒有說話,友民,馬大勇和楊立青一起相着他也沒有說話。
雨青又繼續說了:“老七,如果你有想死的勇氣,爲什麼沒有想活着的勇氣呢?爲什麼不想留着生命去多殺幾個鬼子呢?”
老七聽了怦然一動。開始有些懊悔剛纔的舉動了。
“老七,你先放下刀子,我且相信你一次。但現在這個時候,你要證明你是清白的,就要配合我們查出那個留下記號的人來。”這時友民也說話了。當然,他也不希望老七是那個留下記號的人,但也要他自己去證明清白的了。
“對,你要證明你是清白的,我們才能相信你。”馬大勇也同意了。
“好,好。”望着大家,老七慢慢放下壓在脖子上的刀子,他又說,“我今天沒有什麼證據證明自己是清白的,但我會配合大家找出那人來的。我現在可以對天發誓,我洪天七絕對沒有出賣游擊隊。如有做過就天打雷劈,亂槍鑽心。”
“好你個洪天七,那個洪文發也是姓洪的,你們是不是一路人?”楊立青一聽到老七報上真名來,就立即想到這些關係了。
友民,雨青聽了馬上再盯着老七。
“洪文發是僞兵隊長,你也姓洪,你們有關係?”馬大勇也質問了。
本來氣氛是開始緩和一些的,現在又變得緊張起來了。
“我是姓洪,但我與那個洪文發一點關係也沒有。”老七大聲說。
“這很難說了,你也是在僞兵裡出來的。”楊立青死死盯着老七手上的刀子。
“你說你沒有關係,你有什麼證明呢?”馬大勇也問了。
“對,你這個又有什麼證明呢?”楊立青立即附和
“好,你就證明給你們看。”老七大叫一聲:“如果我與洪文發有關係,我就如同此手指。”說完他猛地舉起左手,伸出尾指,用右手拿着的刀子對着左尾指就一刀削了下去。
“老七……”雨青和友民心急得大叫,但此時老七已用那把鋒利的刀子將左尾指削斷了。
一聲慘叫,一股鮮血噴出,斷掉的尾指掉在地上。老七同時扔掉沾着鮮血的刀子,用右手捂着斷了尾指的左手。他的臉表現出極爲痛苦的樣子,汗水不停地流下來。
雨青衝了過來,馬上從身上掏出一塊布想來包紮。
“不,不用包。”老七想推開雨青,但斷指的痛讓他現在沒有什麼力氣的了。
“老七,你爲什麼這樣做呢?”友民也走上過來。他雖然是責問的意思,但也更多的是關切的語氣了。
這時在遠處看到這個情況的旺年跑了過來。雨青馬上叫了:“旺年,快,你快去後面叫山民帶點金創藥來給老七治傷。”
“好!”雖然不明白事情的原委,但旺年還是立即跑去找山民了。
此時的楊立青和馬大勇卻不知道說什麼和如何做了。雖然經常在槍淋彈雨中走,殺的敵人也不少,但一時面對還是隊友的老七的斷指行爲——這行爲也是被他們逼出來的,他們就感覺有些茫然和自責了。
爲什麼只是有些自責呢?因爲他們還是不能相信老七是清白的。特別是楊立青,觀點一經建立,他就很難改變。
“民,民大哥……我確實和洪文發,和他沒有關係,我也沒有,沒有做過出賣游擊隊的事。”老七忍住痛苦,慢慢地一字一字說了。
雨青此時在手忙腳亂幫他包紮傷口,雖然在老七的斷指上緾上了布條,但鮮血仍是流着,沾紅了布條。
“不用包紮了,雨青。”老七又是想推開。
“你這樣流血會死的。”
“讓我死了吧,死了就好,一了百了。”老七此時手傷加上心傷,心灰意懶了。
“哎呀,山民怎麼還不來啊?”雨青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老七,你忍忍,山民很快來了。”友民也比較着急,只好安慰着。
這個時候楊立文和小芳,小蘭跑了過來。她們隊本是在前面休息的,聽到這裡發生的事馬上趕來了。
“啊!”小芳和小蘭一看到那些鮮血和掉在地上的斷指嚇得驚叫起來。
“哥,發生什麼事?”楊立文問愣着站在一旁的楊立青。
“他,”楊立青指了指坐在地上的老七,“他自己切掉手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