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變心了不行嗎?要知道女孩子的心本來就容易變來變去。哦,我忘了,我的大嫂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人。”
斯迪的眼鏡突然變得陰寒無比,狠狠地扯了思凡一下,正準備有進一步動作的時候突然傳來了慵懶的男聲:“斯迪,怎麼還沒準備好,再不走就要遲到了。”
斯迪的愛夫成功地熄滅了一座瀕臨爆發的火山。思凡乘斯迪注意力被轉移的時候掙脫了他的束縛,頭也不回地向老爺子書房走去了。斯迪的眉頭隨着思凡的腳步越皺越緊,很快成了“川”字,一隻修長白皙的手試圖撫平他眉間的凹凸不平。斯迪抓住那忙碌的手,笑了。
“沒關係的。”
“沒關係你會是這副樣子嗎?她正在改變。”那人挑眼看着斯迪,眼角的細痕倒像是眼線特別勾人。
“我知道。這也是我曾經希望的。”斯迪黯然了神色。
“怎麼?捨不得了?這纔剛開始哪。別想那麼多,既然已經做了決定,就沒什麼好猶豫的。”
斯迪看着愛人的臉,笑了,攬着他的腰一步步向大門走去。
氣勢洶洶的斯迪破門而入,手上的一疊文件扔在桌上撞出清脆的響聲,再看文件夾已經裂了一條縫。
“這事你參與了多少?你到底想幹什麼!”
思凡悠閒地坐在鬆軟的沙發上磨着漂亮的指甲,面對怒髮衝冠的斯迪絲毫不爲所動,這讓本就極度不爽的斯迪更是氣紅了眼。思凡停下手中的動作,就這麼靜靜的看着他,忽然輕輕的笑了。
“沒什麼,就像你看到的,我讓凡塞從地球上消失了而已。我又沒做對不起ESSENCE的事,你這麼瞪着我幹嘛?”
“凡塞、ESSENCE和GSO本來就是互相牽制纔有平衡的局面,你這樣做就是打破了這麼多年的和棋,外一控制不好你知道會有多糟糕嗎?這會直接連累ESSENCE,後果不堪設想。這些你想過沒有!”
“這個就不用你考慮了。華,幫送我哥回去,他需要休息。”思凡說完低下頭,繼續她的修甲大業。
斯迪還沒得及發作,後面突如其來的點觸就讓他全身僵硬了。斯迪瞪着眼睛看着身後那個和他一樣高的男子托住他維持不住平衡倒下的身體。
“他……凡塞的……阿加……葉……”還想說下去,可是卻在下一刻陷入無盡的黑暗。
那個被稱呼華的男人一下子將斯迪掛在了肩膀上向思凡點頭行過理後,轉過身準備向大門走去。邁開的步子還掛在空中耳後就傳來思凡的聲音:“華,今天讓撿個便宜,用抱的吧。我哥可是大帥哥哦,你也不吃虧。”華聽完後前兩秒是面部抽搐,後兩秒是渾身抽筋,再後來是臉上閃七彩。風洛還在好整以暇地等待他下一刻的表現,就聽到有個慵懶中藏着僵硬的聲音傳來,“有勞了,但還是把他交給我吧。”金髮及肩男子出現在屏幕上,沒有過多停留。只是在臨走時給了思凡以爲深長的一眼:“你想做什麼我不管,但是你如果敢傷害他,連後悔的機會我都不會給你。”
思凡搖搖手中的指甲銼,私有似無的笑了。
“華,有什麼消息要告訴我嗎?”思凡託着下顎,看似心不在焉的隨口問道。
“是的。在最近兩天內,諾亞已經收到六枚半塊玹匯幣。”
“是嗎?那羣老傢伙倒也不蠢,可憐犧牲了我那麼多腦細胞。”思凡從華手中接過那幾塊半片的金屬片,一個個地拿在手中把玩。
“ESSENCE的高層除了您爺爺,一共還有七名輔位。您拋出的七枚橄欖枝已經有六位響應。按照組織的規定,如果能得到所有輔位的贊同即使老爺子反對,被推薦的人最終也可以直接代替現任首領。所以,我的主人,您現在可以打電話向您爺爺宣佈對ESSENCE的所有權了。”
思凡把目光轉移到華身上,眼中閃着疑惑。迴應她的是自信的光芒,“剛剛,就在兩分鐘前,沃納先生讓我通知您他將攜帶那分殘缺半分的禮品來拜訪您。唐瑟斯•力亞先生也讓我通知您,一切將安原計劃進行。他表示他將會竭盡所能讓ESSENCE成爲全美第一的情報集團。最後他預祝這次合作愉快。所以,恭喜您了。”
金屬片靜靜地躺在思凡的手掌上享受着陽光的恩賜,炫耀似的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倏的被捲入黑暗,只給它們留下了縫隙中的那一絲絲陽光。
“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思凡握緊的拳頭不停敲打着身側的沙發,另一隻手撐着額頭掩着眼鏡,壓抑式的低笑間或夾着嗆咳,臉頰耳朵連同脖子都因爲過於激動而泛紅,漸漸的低沉的笑爆發成仰天大笑,那種解脫的表情就像是不會水性的人長久在水下掙扎突然被救出水面時終於可以獲得空氣時那種欣喜若狂激動不已,也許是因爲知道了還有活命的機會,也許是因爲之前的苦苦掙扎不是白費,也許僅僅是因爲那一瞬間獲得了渴望已久的自由呼吸,總之那時所有積聚於胸的感情洶涌的爆發出來了。
思凡在好不容易喘着氣止住了笑聲後示意華離開。她在沙發上沉靜地坐了一會兒之後竟直直地向鏡頭走來。屏幕上出現拇指滑過的痕跡,然後是思凡的整張臉,她臉上掛着得戲謔的笑容,清晰地說着:“您還滿意嗎?我親愛的爺爺。”
風洛望着屏幕上的彩色條文愣了一會兒,原來思凡知道了,是什麼時候知道的。如果這錄像帯是老爺子的意思,那麼怎麼會在阿適那裡?她本來還想在下張帯子中尋找答案,可是她失望的發現已經沒有其餘的錄像帶了。
風洛就這樣帶着疑問在第二天晚上再次進入思凡住的那幢小別墅,在阿適從思凡房間裡出來後從影角里走出來出現在她面前,那老僕絲毫沒顯出受驚訝的樣子,這讓風洛不免有些納悶,她是因爲早就想到我今天會來還是因爲在ESSENCE經常會遇到這種事從而練就了處變不驚的能力。
“小姐剛睡下了,就在這兒說吧。”風洛點點頭。
“看完了吧。其實那只是那三年裡的一部分,之後小姐的生活非常糟糕。”阿適轉過身哀傷地看着風洛,“其實有很長一段時間我都是很恨您的,風洛小姐。”
風洛非常驚訝的挑起眉,“恨我?”
“是的。從我被維先生選中來照顧小姐那天起到現在已經將近二十年了。小姐在十三歲以前都是快樂的天使,但是因爲風洛小姐你讓小姐變得如此悲傷。最近一兩年我已經很少看見她哭了,可是我知道不論她表面上看起來多麼開心,心裡都是在流淚的。我因爲不忍心看着她自暴自棄痛苦不堪,所以我才拜託維先生從老爺那裡偷來了那些錄像帶。我知道你看完了肯定還會來找我,所以今天我特意提早安排小姐睡下。”
“那麼您準備告訴我什麼?”
阿適又轉過身去眺望遠方輕輕地嘆了口氣。“我知道老爺的本意是好的,當初爲了幫助小姐學習經常將那些難解問題的答案寫在紙條上傳到我手上,然後我就會興沖沖地告訴小姐我朋友的丈夫那個漢學專家終於幫她找到答案了。這種把戲當然持續不了多久,最後還是被發現了。小姐認爲我背叛了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依賴和信任我了。”阿試說到這裡突然雙手掩面,沙啞着聲音繼續說:“可是怎麼會變成這樣呢?不應該是這樣的。我看着她周旋那些男人女人之間,看着她隨性放蕩地生活着,卻不再肯付出真心,風洛小姐您知道嗎我……”阿適似乎再也說不下去了只能嗚咽着,風洛看着她顫抖的肩膀也是不知所措,聽了剛纔那些她自己心裡也是五味繁雜,又酸又苦又痛。
當阿適轉過身的時候,風洛已經準備像她走去,可是卻看見她突然瞪大了眼鏡驚恐無比。風洛從她的視線判斷出後面有人,心不禁又沉重了幾分。
“小姐……”
風洛轉過頭,看見了那個瘦削的人兒正站在門前一手還扶着門把,就這麼呆呆地看着看着她,眼鏡一眨不眨的,似乎擔心她會在電光山石間消失。風洛也就這麼直直得站在那裡,貪婪地看着她,一遍又一遍,心疼代替了所有的感覺。
當風洛站在思凡面前的時候,思凡猶疑不覺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摸她的臉龐,淚水就這樣掙脫眼眶的束縛毫無預警的滑落下來。
“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風洛握着附在臉頰的手,溫柔的說着:“是啊,我回來了,這是真的。”
含苞欲放的花骨朵在瞬間綻放,映着七彩的露珠,更是嬌豔欲滴,惹人愛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