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包括您。也許您並沒有想傷害,但是結果卻是這樣。今天是我有意安排的,作爲僕人我做的這件事是不被允許的,但是規矩不能阻擋我保護小姐的決心。請看完這些,然後慎重考慮。”
門再次被推開,夜晚的涼風乘機擠進屋內,惹得風洛頰邊垂落的髮絲隨風擺動,更是讓她的心絃顫動不止。
她,從來都沒有想傷害她,即使一再遭受思凡的挑釁和攻擊,致始致終都沒有想要報復打擊。在風洛心中,思凡就是墜入人間的天使,不知不覺中給予她溫暖和力量。
如果自己真傷害了她該怎麼辦,連自己都無法;原諒自己。
修長有力的雙手將黑盒緊緊握住,由於過於用力的關係,漂亮的指尖血色盡退,盒子也是毫無節奏的顫抖,好似她手中抓住的是隨時會讓她灰飛煙滅的炸彈。
身輕似燕,熟練的越過一道道門檻,躲過一層層守衛,眼看將要華麗的離開的時候卻發生了意想不到的插曲。在穿越那扇敞開着的大門時,風洛對兩個門衛使用了瞬間催眠術,也就是能讓人在瞬間失去知覺,大腦在那瞬間處於停滯狀態,這招是ESSENCE秘術的一種,只有當初被選拔出的高級培養對象纔會被傳授這種技能。穿過大門的瞬間,低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好久不見,風洛。”故意掩飾的低沉,但是越不能將音質的本色掩蓋,她還記得的,在那個她離開的日子,那個堅守崗位的護衛,七琪。
看來有很多人在等着看好戲了,那麼誰是導演?
風洛回到自己的住處,本來她想這次回來的行動儘量低調,所以在那羣工人開啓挖土機的那一霎那她叫住了他們,找到了這棟樓的開發商。當談妥的時候,那個挺着啤酒肚肥頭大耳圓圓的老頭用看怪物的眼神看着她,風洛但笑不語,在支票上籤下名,撕下替到他面前。小老頭眼裡閃過良心發現的痕跡,“你確定要這麼做?”
“是的。謝謝你的合作。”
離開的時候,她聽到小老頭在自言自語,“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
從那時起,這棟樓就算是風洛的了。買一棟房子的正常的,但是買一棟危樓就不正常了。
現在風洛正在這棟危樓中目不轉睛的看着錄像帶,錄像機因爲帶子的轉動而發出“斯斯”的聲音,像生鏽的鈍刀在折磨她現在本就脆弱的神經,來回拉扯着那以緊繃的弦。
“嗚嗚嗚嗚……阿適,嗚嗚……洛怎麼還不來看我啊……”十五歲的思凡滿臉淚痕,眼鏡腫腫的,與水分氾濫的眼鏡形成強烈對比的是乾裂並且毫無血色的嘴脣。
“我的寶貝啊,我的小姐,別難過,風小姐很快就會回來的,”胖臃的女僕把思凡抱進懷裡,有節奏的拍打她的背,撫摸她的後腦勺,“等她回來看到你這樣子會很心疼的,因爲她一直很疼你的。”埋在她胸前的小腦袋重重的點了兩下然後擡起來,用很堅定的語氣說:“洛很疼思凡的。”
“所以啊,你要吃東西要喝水要出去好好玩耍,要讓她回來看到最最健康快樂的你啊,不然的話,她會傷心的。”
“嗯,阿適,我要吃東西,我不要再捱餓了,你讓她們把飯菜拿來。”
思凡狼吞虎嚥狂吃的時候,那個叫阿適的僕人不斷地在旁邊提醒:“慢點,別噎着。”很多次她的視線離開思凡向門前望去,微笑着嘆息,門前站着管家,他的臉上也掛滿了滿意與欣慰。
錄像帯繼續“斯斯”轉動着,屏幕上的圖像仍在繼續。
“阿適,阿適。”
“怎麼了?我的小姐。來,把藥吃了。”阿適做到鬆軟的牀上,將思凡抱在懷裡,左手掌裡放着藥片送到思凡嘴邊,思凡很乖巧的吞下了,之後喝下阿適送來的溫水。
“最近氣溫低了,小姐睡覺時就不要把窗子打開了,否則就要像這樣連續不斷的感冒了。”
阿適的聲音不緊不慢,卻充滿擔憂。
“阿適,不要擔心。我的病等洛回來就會好了,可是今天已經是第三十天了,爲什麼洛還沒回來了,阿適不是告訴我,一個月後洛就會回來的嗎?”
“我的小姐,不要着急,可能風小姐遇到什麼麻煩的事了所以不能按時趕回來,也許就是明天,也許就是後天她就會回來了,阿適陪你繼續等。”
“嗯,我相信阿適,也相信洛,你們都是最疼我的人。”
等到思凡因爲藥性困頓沉睡的時候,阿適走到窗前關上窗子,拉下窗簾。
“傻孩子,還以爲她會像小時候從窗外爬進來嗎?”拉好被子,女僕踱步出了臥室。
窗外雪花飄飄,銀裝素裹美景一片。窗玻璃映着女孩柔順的褐色的捲髮,散亂的落在臂彎。
“小姐,今天是聖誕節,應該開心纔對。”打皺粗糙的手落在女孩的頭頂的捲髮上輕輕撫摸。
女僕被猛地推開了,釀蹌倒地,突如其來的衝擊力連帶打翻了最近的座椅。
“騙人的!都是騙人的!說什麼很快就回來!說什麼一個月後就會來!說什麼一起過聖誕節都是騙人的!騙子!都是騙子!你們都是……”睫毛終於承受不了淚珠的重量就這樣滑下眼眶。
“小姐,你不要跑!快回來!”門砰的被打開,女孩不顧一切的跑出去了,女僕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一手扶着腰,一手扶着桌子,焦急吶喊着。
對不起,傷了你。
“思凡!還給我,聽話!”寬敞地辦公室裡一男一女正成對峙狀態。女孩右手高舉,似乎拿着的東西對男人很重要。
“聽哥哥的話!快給我!”男人上前一步準備奪過她手中的東西。
“你們都騙我!你們說洛會很快回來的!”一時激動,女孩就要把東西往地上砸。這是有三四個人從門外衝進來,一把奪下她手中的東西,也制住了思凡。
男人從恭恭敬敬的屬下手上拿過東西,在手上掂了掂,一下子倒在皮質的椅背上。
“他們騙了你可不關我的事,我可沒對你說過那些話。ESSENCE的大小姐那麼容易紅眼睛可不是件好事。”
思凡仍在掙扎着,卻始終無法擺脫絲毫。
“別費勁了。你不是想知道你的洛她的情況嗎?我可以告訴你啊,而且決不騙你。”悠閒地啜了口冷掉的咖啡。
屋子裡立刻沒有了煩雜的聲音,一時間安靜得可以清晰地聽到咖啡被吞嚥的聲音。
“她,去了非洲,而且是無期限的哦,因爲爺爺說如果沒有成果就不用回來了。”
“!”思凡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氣,再也無法支撐,跪落在華麗的地毯上,眼鏡再也沒有光華,空洞得可怕,像是黑色的無底洞一不小心就會掉進裡面被粉碎。
男人一揮手,那幾個人就把思凡抱起來離開了。
男人拿起剛剛把玩的東西,蘸了蘸墨印在面前的文件上按下,空白處立即出現“唐•斯迪印”。
“你什麼時候也對東方的東西那麼感興趣了?”金色及肩捲髮被隨意紮起,額前和兩邊的碎髮自然垂落,五官也算是精緻端正,左眼角隱隱有細長的傷痕,但這些都不印象他整個人的魅力,反而更添了幾分媚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