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若還有什麼值得我心跳,是你愛的痕跡1
“什麼叫做夏菱雪不見了?!”
陸天熠覺得自己的胸腔都要氣炸了,他剛下飛機就打了一個電話給郭亮,這小子當時的口氣就有些怪怪的還支支吾吾,終於在見到他本人後,才滿是歉疚的開口。
“大嫂不見了。”
“說清楚,什麼叫做夏菱雪不見了?”
陸天熠的臉色越發難看,這小子平日裡做事沒讓他操過心,所以在他離開前才放心的讓他照顧好夏菱雪,怎麼才二十天的時間,夏菱雪竟然不見了。
陸天熠不相信,或者她還在跟他生着氣,所以故意躲了起來。
夏菱雪要去的地方,無非就那麼幾個,要找到她,真是太容易了。
“去紫苑。”
陸天熠不想在廢話,他自己去找。
郭亮心裡一沉,終是沒在接話,而是照着陸天熠的指示,發動車子,一路朝着紫苑開去。
這一路上,陸天熠都沉着臉,郭亮的話還是在他心裡投下了陰影。
夏菱雪如果真的自己躲了起來,那麼是不是表示她不會這麼輕易的原諒他呢?
確實,換做任何一個女人遇見這樣的事情,都不會原諒他。
這其間,陸天熠接了一個電話,是禾梅依打來的,說是林曼葇的事情已經解決,讓他放寬心,還說這回可要好好的跟媳婦認錯,哪怕是跪搓衣板,也要讓菱雪原諒不可。
陸天熠點頭,目光透出的堅定,一次比一次強烈和不可動搖!
當他打開紫苑的門,出現在他眼中的是王嫂,他多希望一眼看見的是窩在沙發上的夏菱雪。
“少爺你終於回來了,少夫人呢?”
陸天熠呆愣了數秒,心中開始接受這個事實,那麼他接下來就是掘地三尺,找出夏菱雪。
“哎?怎麼還沒進屋就走了?”
王嫂的聲音一直追着陸天熠,陸天熠本不想理她,尋思了一會兒,他忽的站住,此時王嫂也追了上來,氣喘吁吁的。
“她離開那天的情形是怎麼樣的?帶走了什麼東西沒有?”陸天熠問。
王嫂自然知道陸天熠指的是誰,撫平氣息回道,“什麼也沒帶走,那天她出門也沒跟我說一聲,之前倒是在書房裡,你常坐的辦公椅上折騰了好久,她不讓我去打擾她,後來下樓後,她就一直坐在沙發上,什麼時候出去的也沒告訴我一聲。”
什麼也沒帶走?
陸天熠的身子狠狠震了一下,這代表什麼?她真的是下定決心,破釜沉舟要離開他嗎?
想到這裡,陸天熠的心都顫抖了起來,他不能什麼都不做的站着,他要趕緊去找她。
夏菱雪,但願他還沒有錯過她,還沒有錯過她!
陸天熠能想到的第一個地方就是夏家老宅,夏菱雪就是這樣,明明夏名軒是她的爸爸,那麼寬敞的夏家,卻唯有這個老宅纔可以收留她,明明她的心裡那麼的缺乏安全感,卻死命的撐着,任誰也不肯說。
就連對他,心裡都是藏着極大的秘密。
其實,他真的很想將夏菱雪從裡到外看到通透,因爲她心裡隱藏的那一部分總是會讓他覺得,夏菱雪就是因爲這個才悶悶不樂,纔會給人一種滿是悲傷的感覺!
院子裡傳出一陣陣歡聲笑語,陸天熠陡升一股希望,原來夏菱雪真的在這?
可是當他推開院裡的門,才發現這麼快樂的聲音是從一羣小孩子的嘴裡發出來的,他們正在拿着長長的竹竿,敲打着枝頭上滿是棗子的棗樹。
還有一個孩子爬到了樹上。
再看見院子裡站了一個陌生的人影后,孩子先是懼怕了一下,對他們這個年紀的小孩子來說,偷偷跑進人家的院子裡偷棗子總是不好的行爲,往年他們都是這麼幹的,誰讓這戶人家從沒有人住,而這裡的棗子卻長得格外的飽滿,格外的甜。
“我認識他,他是菱雪姐姐的丈夫。”有一個孩子叫到,他的聲音讓其他的小孩子都安穩了下來。
“天熠叔叔,你怎麼來了?”這孩子叫小童,是街頭吳爺爺家的孫子,上次陸天熠和夏菱雪去還自行車的時候,看到過,這小子還說他長得帥來着。
“我來找菱雪姐姐,小童,你見過菱雪姐姐沒有?”陸天熠蹲下身子,望着小童純真的小臉。
“菱雪姐姐?沒有啊,我已經好長時間沒見到過她了,怎麼?你和她吵架了嗎?”
陸天熠的眼中一片晦暗。
吵架?
他多希望只是和菱雪吵了一場架,可是他知道,這次可比吵架嚴重多了。
夏菱雪不在這裡,她又會去了哪裡?
陸天熠準備去別的地方尋找,剛踏出院子的門,他像是想起什麼似得猛然頓住了腳步。
進了廳堂,果然看見白若蘭的遺像供奉在桌案上,陸天熠心裡一沉,目光一寸寸掠過白若蘭那溫柔淡笑的臉。
‘媽媽,真的對不起,我沒能送你最後一程,可是請你相信,在我心裡,我是特別尊敬您的。’
陸天熠默默在心裡對着白若蘭訴道,面容沉肅嚴峻。
“還有就是菱雪她生氣了,她躲着不肯見我,請您一定要幫幫我,讓我好好的跟她解釋,我愛她,正如我當初跟您保證過的一樣,我一定會好好的照顧她,請您一定要相信我。”
“你來做什麼?”
身後一道飽含怒氣的聲音傳了過來。
陸天熠對着白若蘭的遺像跪下,磕了三個響頭才站起來,轉身,恭敬的叫了一聲“許姨。”
經歷了這多的事情,陸天熠儼然知道許姨在夏家人心中的地位,在夏菱雪心中的地位,所以,他那一聲許姨帶着他的尊敬之意。
“你媽媽走得那會兒你沒來,現在來還有什麼用?”
“許姨,我是真的不知道媽媽她離世的消息,不然、、、”
“不然怎麼樣?不然你不會在陪着別的女人,而是趕緊趕回來?”
陸天熠的事情是從夏名軒那裡知道的,她還記得白若蘭剛走的那一天,夏名軒問夏菱雪爲什麼陸天熠沒有陪着她來,夏菱雪說是出差了,後來直到白若蘭下葬,陸天熠也沒有回來,他們依稀猜測是兩人間出現了問題,後來直到陸老夫人來安慰,當時老太太也是氣炸了,一再逼問郭亮,才知道原來陸天熠竟帶着林曼葇去了法國,歸期不定!
這讓她心裡有多難受,有多氣憤,可是更讓他們心疼的還是夏菱雪,一個人默默承受這麼多,連讓她找一個人發泄憤怒都不會!
在她的世界中,小時候那麼疼如命的爸爸,也因爲離開的這麼些年而變得生疏起來。
許姨越想心中越是難受傷心,眼中不覺閃着淚花,她看着陸天熠這麼歉疚的模樣,也不忍心在罵他。
“天熠啊,做人怎麼能這樣呢?兩個人能結爲夫妻是需要多大的緣分啊,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才能修得共枕眠,你捫心自問這些年來,你對菱菱怎麼樣?你自私,驕傲,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哪一次不是菱菱包容着你,自從她小時候經歷過那次遭難後,就變得不再相信別人,可是對你,她義無反顧,飛蛾撲火,你就從沒有想過,菱菱她爲什麼這麼死心塌地的,千方百計的想要嫁給你?”許姨邊說着邊用手抹眼淚,“當真是你陸天熠有多優秀嗎?你別忘了,我們菱菱也是非常優秀的女孩子,那麼多人追在她的身邊,那麼多善良、體貼、溫柔的男孩子供她選擇,爲什麼她從來都不看一眼,一門心思的紮在你身上,難道你就沒有好好的想過嗎?”
陸天熠受震撼似的眨眨眼,沒想過,他從沒有想過,似乎夏菱雪對他的一切包容都是理所當然,都是應該的。
包括她的愛,愛的那麼卑微,又是什麼力量能讓她一個女孩子守在紫苑裡兩年,安安靜靜,默默無聞的生活了兩年,如果不是因爲那次法國之旅,或許這一輩子,夏菱雪都會那麼安靜低調的生活在紫苑,要一直到生命的盡頭嗎?
他從沒有想過,沒有想過一個女人守着一棟空房子是什麼概念。
她那麼那麼的想要一個屬於自己的家,爲什麼還能這樣平淡如素的守着一棟空房子?!
車子像駛離的箭,每一個輪子都在心坎上碾過,陸天熠把着方向盤的手都在顫抖,他心裡存在着一個巨大的疑團,他要弄清楚,他已經糊塗的讓一個女人在紫苑裡守了兩年了,如今他不能在這樣糊塗下去。
夏菱雪心中的秘密,他要一層層扒開來。
夏名軒,夏名軒肯定知道這一切的因果,夏菱雪小時候遭逢過大難,什麼樣的大難?
夏名軒一定清楚。
陸天熠一直徘徊在夏氏的大廳中,負責傳話的人上去了一波又一波,就是不見夏名軒的身影。
陸天熠正準備直接上去找人,電梯的門‘叮’的一聲打開,出來的是夏菱少。
“怎麼是你?”看見來人,陸天熠顯得有些失望。
“爸爸說了,他不想見你,你要問的他也不知道,知道了也不會告訴你。”菱少冷冷的說道,儘管他的臉色很平靜,可是卻平靜的有些駭人。
這是什麼回答?
陸天熠明顯不接受,可也不好發作,“菱少,別告訴我你不知道你姐姐在哪?”
“想知道我姐姐的下落,跟我來。”菱少沒有正面回答他的話,而是丟下這句話便朝着外面走。
陸天熠一直跟着,直到一處草地上,兩人才駐足了步子。
兩個高大長相不凡的男人成爲一道亮麗的風景,不時有路人回過頭來望着他們,女人們的眼中都有着豔羨。
“菱少,我知道這事是我不對,告訴我你姐姐的下落。”
“不知道。”
夏菱少背對着陸天熠,開始脫下剪裁合體的西裝外套,放在草地上,然後解開袖口處的扣子,在捲起袖子,猛地朝着陸天熠的臉上輪了一拳頭。
陸天熠猝不及防,這一拳生生擊中他的右邊臉頰,頓時紅腫的厲害。
“這一拳是替我姐姐多年來守在紫苑裡打的。”菱少冷冷的眸子,擡手又是一拳,“這一拳是你讓我姐姐傷心欲絕打的。”
這兩拳頭陸天熠都沒有避讓,他的嘴角在留着鮮血,臉上青青紫紫的淤塊和紅腫。
“陸天熠,你tm就是一混蛋。”菱少怒吼,在出下一拳,打在陸天的腰腹上。
陸天熠一聲吃痛,終於還手了,他很快回以一拳,就這樣,兩人你來我往,你一拳他一拳,兩人很快廝打在一起,像是各自都在發泄心中的沉悶與暴躁。
路人們憤憤咋舌,想看又不敢看,明明這麼養眼的兩個男人就在拳頭中變成了醜八怪,大豬頭!
“你們這是幹什麼?自殘還是怎麼滴?”
帶着嘲諷的男聲很快傳入兩人耳中,這麼不合時宜的聲音唯有藍澤纔會有。
藍澤望着兩人,雖不知道他們是爲了什麼原因打架,他也沒有插手的打算,而是徑自找了一個絕好的位置,坐下,觀望。
他記得當年陸天熠和菱少認識的開始便是由打架開始的。
兩人打架的原因還很特別,這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都屬於脾氣火爆型的,也是爲了在食堂裡打飯的事,不知是誰先碰了誰一下,火星撞地球了。
兩人相約來到了草地上,你來我往的一人一拳,藍澤和蕭羽就靜默的站在場外看着,本來是想幫着陸天熠來着。
因爲他們三人打架從來都是一起上,管它是不是趁人之威。
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打得難解難分,也不相上下,也不知陸天熠來了什麼脾氣,衝着場外的藍澤和蕭羽喊,“不許幫忙,這個臭屁的小子,我要親自教訓不可。”
其實那次藍澤和蕭羽還真沒打算上去幫忙,不是不想幫,就是感覺幫不上,兩人索性就去買了幾瓶礦泉水,等到再回操場的時候,陸天熠和夏菱少兩人已經躺在草地上,臉上掛着彩自不必說。
藍澤和蕭羽將手中的水分派給兩人,就這樣,四個人的交情由於陸天熠的一場架,打出來了,自此英德學院三俠變成了四俠!
然而這一次,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打算,火藥味還越發濃重,藍澤不得不上前插手,“y的你們兩個瘋了,大家都是兄弟,還真往死裡整呢!”
終於,這場架才被制止,陸天熠的臉已經面目全非,夏菱少的也慘不忍睹!
“我說你們這是怎麼回事?給兄弟我說說看。”藍澤斜拉着眼,目光不停的在兩人身上巡視。
菱少只是彎身拾起自己的西裝外套,“陸天熠,我姐姐在哪我真的不知道,不過,你不用在找她了,因爲她的生命中,從此都不在有你陸天熠的位置。”
冷冷的一句話,讓陸天熠猶如墜入萬丈深淵,他震得跌坐在地上,久久的回不過神來。
陸天熠只覺得心口疼,他急速奔騰在高速公路上,菱少剛剛說什麼啊?
他在說什麼啊?
什麼叫菱雪忘記他了?
什麼叫夏菱雪失憶了?
他的菱雪失憶了,他的菱雪忘記他了。
這,不可能,這太震撼了。
他不相信,他一個字也不相信,只不過是短短的二十天,他的菱雪竟然忘記了他,不,不,這比夏菱雪拿着一把刀捅進他的心臟還要難受。
夏菱雪失憶了,失憶代表什麼?她永遠的不記得他,他要永遠的失去她了?
頭痛,炸裂般的疼痛!
陸天熠駕着車,急速奔騰在高速公路上,這一切的一切就像一個巨大的疑團在籠罩着他,夏名軒那裡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那麼這世上應該還有一個人知道事實的真相,還有一個人知道夏菱雪爲什麼那麼執着的想要嫁給自己。
那個人,就是奶奶。
當初是她用生命逼着他娶夏菱雪的,奶奶在他的映像中不是這麼不爲緣由的做一件事情的人,就算在怎麼喜歡夏菱雪,可是他不愛她,奶奶是不會逼着他娶她的。
除非有什麼特殊的原因,這個原因,讓奶奶認定了夏菱雪。
陸園裡因爲陸天熠的出現**起來,下人們看見陸天熠滿是受傷的臉都驚訝不已。
管家一早就跑進屋子裡通傳,鍾雪茹自是嚇得不輕,在門廊處就迎到了陸天熠。
“阿熠,你這是怎麼了?這是誰打的?”
“奶奶呢?”
陸天熠避開母親伸過來的手,直接朝着客廳走去。
“在自己房間裡,什麼事情這麼急着找她?”
鍾雪茹一把拉住陸天熠,心裡越發焦急與擔憂。
“夏菱雪!”
陸天熠的目光狠狠的看着母親因爲這三個字而起變化的臉,“你也知道她當初爲什麼想要嫁給我?”
責問的口吻,仇視的目光,鍾雪茹踉蹌的一個後退,心裡不覺悲傷難耐。
“就是因爲這個原因,你纔不喜歡夏菱雪是不是?”
陸天熠不是笨蛋,母親心中最最在意的是什麼他一清二楚,正是因爲清楚,這些年來他才一直在心裡怨恨着自己,不曾原諒過自己。
“你這是什麼態度,好歹我還是你的母親,難道因爲一個夏菱雪你還要怨恨我不成,一進門你就跟吃了炸藥一樣,完全忽略媽媽對你的擔心,你就是這麼當兒子的。”鍾雪茹說的悲切,兒大不由娘,娶了媳婦忘了娘,這一刻她似乎體會的更真切。
可是是誰無故惹得媳婦不開心來着,又是誰不出席丈母孃的葬禮來着,這個混小子。
“向你媽媽道歉!”
一道滿是怒氣的聲音在兩人耳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