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手中書冊,呂布有些不甘心,明明是同一個世界,有北關,有燕長空,但這歷史記載中卻並無自己,明明只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但上一次模擬世界好像從來沒有過自己一般,最終北關的結果是以燕長空舉家殉葬於北關而結束。
雖然知道這只是個類似夢境一般的世界,但自己爲之努力一生做下的功績,便這樣好似根本未曾發生過一般被抹除,這讓呂布有些迷茫,不止是這模擬世界,自己所認爲的現實世界,會否也是自己的一場夢境……甚至可能是別人的夢中。
“布哥!”幾名如呂布一般差不多大的少年朝着呂布飛奔而來,雖然穿着一身儒袍,手捧書卷,這些年在呂父的要求下,呂布也一直是以文士打扮,但眉宇間那股煞氣卻是藏不住的,站在人羣中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這人不好招惹而不是一個文弱書生的感覺。
“何事?”呂布合上書冊,皺眉道。
“聽說最近那胡虜又南下了,縣尊正在與衆人商議應敵之計,但大家都覺得城要守不住了。”一名額頭很寬的少年看着呂布,焦急道:“不如我等也走吧。”
“能去何處?滄州已經被胡虜拿下,滄江以北,根本無險可守,在城中還有城池可以依託,但若在城外,你兩條腿跑得過胡虜四條腿?”呂布皺了皺眉,有些煩心,從沒想過有一天胡人會成爲大敵,而且還是大勢碾壓的那種,哪怕這裡不是漢人,但文化習俗幾乎無異,呂布很難理解爲什麼明明差不多,這裡的人卻對胡人畏之如虎?
早些年北關男兒的氣魄哪去了?
這些年北方的百姓兜兜轉轉往南遷徙,因爲大乾朝廷過了滄江,在江南立了朝廷,惠州這原本不算重要的城池,因爲滄州失陷的緣故,江北各州要重組防線,就成了江北的重要核心城池之一,每年從北方南遷的流民雖然大多是奔着渡河去的,但隨着這惠州逐漸成爲江北的核心城池,也有不少留下來的。
人多、地少,而且多數人沒有產業,惠州雖說是核心城池,但其實也只是相對其他城池來說好一些而已,這種常年處於焦慮的環境下,惠州的治安很亂。
呂父在官府做事,麻煩還少些,呂布經常在惠州比較髒亂的地方出沒,底層百姓食不果腹,雖不至於易子而食,但每年冬天凍死、餓死的人不在少數,那種地方通常死了人都沒人管,冬天還好,到了夏天屍體長期無人處理很容易引發疫病,所以這裡漸漸衍生出一個以前聽都沒聽過的職業:背屍人!
呂父雖然在官府謀了份差事,但惠州上層顯然輪不上他,作爲兒子,呂布不願巴結人,自然也很難融入惠州最頂層二代們的那個圈子。
事實上,大多數有權勢的,已經想辦法將家人送去了滄江南方,這所謂的頂層二代也不過是旁系親戚或庶出,他們不屑呂布出生,呂布也懶得搭理這些人,這些年在流民中挑選了一些在他看來天賦不錯的孩子,有家人的,就將其父母顧爲佃農,給呂家做佃農,至少比大多數流民日子要好過。
至於沒父母的,呂布也養在身邊,教他們習武識字,呂父見此也並未阻止,雖然家裡負擔重了一些,但他如今在衙門裡高不成低不就,多養幾個人還是養得起的,再說這兵荒馬亂的年月,家裡有幾個幫手也能安心一些。
唯一讓呂父不解的是,自家兒子看起來也不是什麼天賦異稟,爲何習武卻總能無師自通,還能教人?
對此呂布也沒做解釋,有些時候,解釋反而顯得心虛,而呂父對此也僅僅是疑惑了幾日便不了了之了,也許真有那種生而知之的人吧。
只是作爲他的兒子,呂布卻更像個武人這讓一直以來以讀書人自居的呂父有些遺憾。
“布哥不走,那我也不走!”少年一挺胸道。
道理什麼的,他們不是太懂,但自難民之中掙扎着活下來的他們,更重視義氣,呂布給了他們飯吃,讓他們當人,他們也願意跟着呂布,幼小的心裡裝不下太多想法,但總覺得在呂布身邊,能有些安全感。
呂布點點頭,這幾個人他培養了兩年了,若是胡虜一來就被嚇的要跑,那也只能當他呂布瞎了眼。
值此亂世,以後肯定是要打仗的,這點膽魄都沒有,還能指望以後有什麼出息?
不過大勢滔滔,雖然不想承認,但隨着那窩囊大乾朝廷的逃亡江南,北方大片戰略要地丟失,南方很難找到馬源也訓練不了騎兵的情況下,面對胡人席捲中原,呂布此時對於如何對付胡人,心中也很是迷茫。
他總覺得胡人很弱,但四周的人卻都覺得胡人很強,大乾所有人,對胡人的畏懼在這短短十多年的時間裡已經被胡人用屠刀刻進了骨子裡,呂布發現,想要把這種刻進骨子裡的畏懼消除好像有點難。
手中得有一支軍隊,強軍,而且聽命自己,這也是呂布培養這幾個人的原因,也算爲長遠打算。
但想要組建一支強軍,要人倒是好說,這年頭流民遍地,但要訓練軍隊,得有錢糧才行,指望父親那點薪俸和家裡幾十畝地,不說父親會不會願意把家底給自己去禍害,就算願意,這點家底兒能招幾個兵?
所以最近這段時間,呂布除了對人生意義的迷茫之外,也迷茫於如何搞錢,正規掙錢的途徑不是不會就是沒資格,等呂布真正想要去謀財時才發現,這惠州能賺大錢的東西,幾乎都被惠州縣令爲首的那幾個高官給壟斷了。
“爾等有沒有什麼來錢的法子?”呂布看着衆人,自己現在年歲太小,很多事做不了,但該提前準備,但怎麼來錢,呂布不懂,他希望有人能幫自己。
“搶!”
“劫富濟貧!”
呂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