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沉沉的黃昏,寂靜的庭院裡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微風吹起一角黑色的布料。
蕭鑫綠看着樹下的墓碑,眼珠的顏色接近透明。
緊握的拳頭慢慢張開,一張被揉得不成樣的紙團掉落在地。
站在院子門口的流夜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抓着繮繩的手也慢慢鬆開。
“葉風…他怎麼會…可那些信…”
掉落在地的紙團掙脫手的束縛,微微展開,裡面寫着一行字。
小烈正一切安好,毋用擔心。
葉風上
進入宮殿,便又有兩個童子迎了上來,無聲地跟在蘇子沁和五淵的身後。
蘇子沁跟着五淵身後進入行宮,映入眼簾的是一道用白色大理石鋪成的走廊,連綿地一直延伸到下一個紅色漆門的盡頭。而走廊兩旁是飄着翠綠菏葉的池子,水面上罩着一層淡淡的薄霧,似有種仙境的感覺。
不一會兒,蘇子沁隨着五淵走到一座僻靜卻格外龐大的院子前,裡面桃花樹的枝葉伸出了片片葉子。
“以後這就是你住的地方。”五淵邊說邊走進院子。
偌大的院子裡,散着滿地的落葉及粉色的花瓣,院子的正中央是一座用石頭砌成的屋子,石屋的旁邊是一座比石屋要小好幾倍的竹屋。而院子的四周都種滿了桃花樹,現在又正值陽春三月,擡眼望去,竟是一片浪漫的氣氛。
“那個竹屋就是我住的嗎?”蘇子沁高興地像孩子般衝到竹屋前,推開門,發現裡面所有的東西都已安排好,還有幾套新的衣服整齊地擺在牀上。
蘇子沁心裡一暖,便又走出竹屋。
“你對我真好。”蘇子沁朝五淵笑道,眼睛眯成了月牙灣的形狀,幾片花瓣隨着微風幽幽地凋落下來,落在蘇子沁的頭髮上。
五淵定定站在原地,眼裡仍是一片大霧,臉向着蘇子沁,卻不知道他再看向哪裡。
風漸漸變大,地上掀起了一層灰。
過了一會兒,五淵慢慢走向蘇子沁,微微擡起手拿掉了蘇子沁頭上的花瓣,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花瓣出神了片刻。
蘇子沁望着五淵的臉龐,黑色的髮絲柔和地貼在白皙的皮膚上,顯出乾淨而又略帶些清冷的美麗。
蘇子沁眼神頓了一下,伸出手奪過五淵手中的花瓣,問道:“爲什麼你都不笑?”
原本微低着頭的五淵突然擡起眉目,大霧般的眼珠突然閃出了一道亮光,定定看着蘇子沁,從來都是波瀾不驚的臉這時稍稍掀起了一絲漣漪。
塵封已久,甚至已經快要接近死去的心突然找回了一絲溫度。
五淵看着蘇子沁片刻後,微微偏過頭,失常的神色慢慢從臉上退卻。
“從明天起,每日都要早起到院子裡練功。”
“每日?”蘇子沁驚異地看着五淵。
聽五淵的口氣,似乎練武功報仇要很急的樣子。
“你要報仇的人是武林盟主伊萬年,而你因爲曾經受過大傷,經脈脆弱,想要超過他,只怕要三十年,如不從明日開練,要待何時?” 五淵冷淡地說道。
“要那麼久?那不是要等到我四十五歲才能去報仇!?” 蘇子沁的表情比原先更驚異了。
“那報了還有什麼意義…”蘇子沁低下頭小聲地嘀咕起來.
或許是因爲對與以前的事全都忘卻的緣故,蘇子沁並沒有想要報仇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你的記憶恢復了,便知道報仇的重要性。”五淵說完,便轉身走進自己的石屋裡,不留給蘇子沁多說的機會。
宮殿裡的夜晚,似乎與其它地方的不同,天空的顏色比其他的更清澈一些,可以很清楚地看見星空。
蘇子沁坐在樹下的竹椅上,悠閒地望着天色。
身體全是近日來苦練武功留下來的痠痛。
經過這十幾日來在五淵怪異魔鬼式地訓練,再加上每日都被強灌一碗不知是什麼東西的藥汁下,武功可謂是進展飛快。
而通過這麼多天與五淵的相處後蘇子沁發現,五淵這個人真的很奇特。
首先,蘇子沁發現五淵的眼睛都是朦朧狀的,好像是瞎子纔會有的那種眼睛,可事實上他並不是瞎子。
其次,五淵的身子貌似沒有冷熱知覺,五淵曾經規定過不準任何人進入他的石屋,可有一次蘇子沁還是忍不住好奇心進去了一次,結果發現石屋裡的一個小房間裡,有一個怪異的小池子,裡面都是冒着寒氣的冰水,彷彿還有幾塊冰浮在池面上,但最驚異的是五淵竟□地泡在池水中,一副安然的樣子,而且沒日必泡兩小時。還有他睡的牀,就是一塊灰色的大石,上面什麼被褥也沒有,看得蘇子沁全身都打起冷顫來。
他們現在處的這個地方叫做隱樹源,是地淵教的紮腳地,一般人都無法進來,而據傳說,地淵教是江湖上少有人知的教派,但實際上這偌大的宮殿裡,除了五淵蘇子沁和十幾個童子外,並無其它人。
而他和五淵住的院子是規定童子不許進入的,所以院內的打掃任務全都落在蘇子沁的身上。
五淵還是跟以前一般,每天都做出不同的菜式。
總結下來,只能說五淵這個人真的是太玄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