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博賽利除了乞力馬紮羅之外,還是肯尼亞可以看到最多象羣的地方。
顧淼對象羣的興趣已經不是特別濃厚了,不就是看大象麼,在尼泊爾還騎過呢。
似乎並沒有經過什麼特別顯眼的標誌,眼前的一切,就已經與城市完全不一樣了。
眼前的景色已經完全變成了《動物世界》裡標準的非洲大草原的形象,耳邊似乎還回響着趙忠祥那低沉富有磁性的嗓音:“非洲草原的雨季到了,又到了交配的季節,動物們……”
貴妃打開了手機,她竟然在手機裡下載了《動物世界》的片頭,簡直不能再有感覺了!
大家都激動起來。
草原上的樹長得都很有個性,很多樹冠平平的,完全不知道是什麼種類的樹。
從酒店拐出來的時候,大家都很奇怪,傳說中的乞力馬紮羅呢?雖然說不到六千米高,但是在一望無際的平原上,六千米再怎麼着也能看見了吧。
司機用動作比劃着,提示大家把窗戶都關上。
小賽不明白爲什麼要這麼做,他還興高采烈的伸出頭去:“看,那邊有好多狒狒。”
貴妃一把撲過去把她拉進來,搖上窗子。
狒狒在車窗下轉來轉去,看起來很失落。
“你知不知道,艾滋病是由靈長類動物,從非洲的樹上帶下來的?!”貴妃氣急,“你還敢招惹它們?”
顧淼在後面不鹹不淡的補充一句:“就是,萬一染上了艾滋,人家是大保健得的,或是輸血得的,你說你是從狒狒身上得的,你猜人家會怎麼看你?”
“……口味太重了。”虎子搖搖頭。
事實上,在非洲的一路,都在防靈長類,在內羅畢防的是人類,到外面,就是別的靈長類稱霸了。
大白天的安博塞利很曬,只有星星點點的一些食草類動物在閒逛,就連《動物世界》裡最常見的瞪羚都沒有看見,遠遠的還有象羣,但是司機並不想離象羣太近。
顧淼無意中一回頭,發現湛藍的天空中有一大片銀白之色,除了那一點點雪頂,其他部分與淡淡的雲霧糾纏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雪頂是憑空浮在天空中似的。
司機說,雪線已經一年比一年高了,往年不會只有這麼一點點雪頂的。
乞力馬紮羅的山勢其實挺平緩,因此許多業餘級的登山者都會上去,就難度而言,它甚至未必強過四姑娘山的二峰。
“小象爲什麼不出來啊?”安安指着一頭大象,在那大象的肚子下面,還有四條細細的腿,是象媽媽帶着象寶寶。
顧淼笑着說:“這大正午太陽底下的,你都躲在車裡避太陽,人家年紀這麼小,細皮嫩肉的,爲什麼不能躲一躲。”
懶洋洋的河馬,閒庭信步的不知名的漂亮鳥,很快就成爲了習慣。
在路上,遠遠的看着一頭孤獨的大象不緊不慢的與車子相向而行,
離着起碼還有兩百米遠,
前面的三輛車,各自像見了鬼似的,各自往草叢裡拐,
顧淼他們的司機也是一腳油門,拐進了草叢裡,
關掉了引擎,
還示意大家不要大聲的說話,一車的靈長類人科動物,鬼鬼祟祟的跟作賊似的。
接着他們後面的另一輛車,似乎是一時沒注意到前面有大象,
一溜煙的掛倒檔,倒出了起碼五百米遠,接着,也是一頭栽進了草叢裡。
直等到那頭大象悠閒的晃遠,慫慫的人類纔敢出來。
雖然並沒有看見大象有什麼暴力行爲,但就這麼多輛車不約而同的行止,讓人不由得覺得:嘶,有點刺激啊。
“hey,come on!come to here~”
等大象已經走很遠了,司機才伸出頭對大象遠去的背影吆喝。
這是人類最後的倔強吧。
非洲的動物如同春秋時代一樣,那是有五霸的!
雖然五霸名單有所不同,有的說:
非洲象、犀牛、河馬、非洲豹、非洲水牛
也有的說:非洲象、犀牛、野牛、河馬和鱷魚。
不管起因是什麼,總之,聽這名字就知道很不好惹。
但是,無論如何都會有的大象,顯然不是善碴,不是泰國和尼泊爾那種柔順好欺,被人控制着的動物。
顧淼一車人都很從心,
來之前,惜命的貴妃反反覆覆的讓他們學習了在八達嶺野生動物園下車的那段新聞和視頻。
於是,大家都特別的老實,
都是有錢出來玩的人,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也犯不着非得違反三令五申的規定以示自己牛逼了不起。
就算咬人的動物被擊斃了,又怎樣,人也被咬了啊,難道還能去找森林大帝告狀不成。
就算是有天大的脾氣,也犯不着以身犯險,跑到猛獸區去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可憐那隻誤以爲有加餐的老虎,招誰惹誰了,身爲保護動物,該被斃的還是會被斃,要爲違反規則的靈長類償命。
晚餐時間,大家分享着今天的體驗。
在確定行程的時候,怕死的人們決定不在非洲搞窮遊,住的是最好的Serena,這是非洲本土的五星級酒店,在這裡,它甚至可以強過希爾頓。
在六月底的時候,它的價格並沒有太令人感到驚心動魄,而房間和食物的確美好很多。
就在酒店的草坪裡,都能看見野生的猴子、角馬、某種鹿還有頭上長着尖角的羚羊。
那隻羚羊伏在地上靜靜的吃草,看起來十分乖巧。
顧淼想湊近,拍一張,給沙蓓蓓看,羚羊忽然警覺的站了起來,並且,低下了頭,用頭上的尖角對準顧淼。
“哦尼瑪~~”顧淼呼嘯着逃跑了。
什麼叫野生動物!
小屋靜謐又安詳,星空點綴在高聳的樹枝丫杈之間。
晚上,十分涼快,連空調都不需要,顧淼本想開着窗子睡覺,想想蚊子太多,於是又關上了。
早上,他拉開窗簾,與一隻小猴子四目相對,小猴子的手正在努力的企圖推開落地窗。
小猴子看見他之後,愣都沒愣,直接遠遠的躥到林子裡去了。
小心靈長類動物。
這句話,一直伴隨着非洲之旅的結束。
安博賽利只是一個開頭,動物的品種並不是那麼多,不過已經足夠讓沒見過世面的城裡人大呼小叫了。
下一站,納瓦莎。
當初貴妃決定路線的時候,詢問顧淼是否去納瓦莎。
關鍵詞:赤道0度線,東非大裂谷。
那……必須去啊!
頭一天驚豔於隨手一拍就是windows桌面的世界,卡卡卡一通胡拍,硬是把128M的卡給玩完了。
後期就是不停的刪。
虎子帶了筆記本,實時P圖,得到了衆人的鄙視:
“兄弟啊,你知道這裡是非洲嗎,你知道這裡是色彩濃豔,人民熱情的非洲嗎,你把非洲P成了一個性冷淡色調是幾個意思啊?”
到達酒店,顧淼第一時間就是衝進廁所,擰開洗臉池上的水龍頭,開始放水試驗。
當時的他還並不知道,所謂南半球北半球,順時針逆時針,只不過是一個僞科學而已,事實上,漩渦它就是隨機想怎麼轉就怎麼轉的。
因此,在看見赤道0度線上的水也有漩渦的時候,他機智的判斷:“一定是這裡的下水做過了。”
身在東非大裂谷中,卻一點身處峽谷的感覺也沒有,直到泛舟納瓦莎湖上才能感覺到。
安安張望着:“你說那兒的山爲什麼一溜排的那麼平平整整,跟牆似的?”
顧淼:“因爲那是平地啊,我們現在是在非洲大裂谷裡,我們在谷底!”
湖上的水鳥頗多,包括《里約大冒險I》裡的那隻反派,連顏色都一樣,還有許多魚鷹在瞎飛。
由於肯尼亞也是小費國,於是大家就在商議,一會兒應該給這個船伕多少小費合適。
有人說一百肯先令,有人說一百太少了吧,二百?
正在糾結的時候,
操舟的船伕忽然從口袋裡摸出一條小魚乾,往天上一丟,隨着魚乾落水,數只魚鷹同時一頭栽進水裡,水面翻騰,好不熱鬧。
大家一通激動的拍照,一邊拍一邊說:“他是不是剛剛聽懂我們在說什麼了啊,估計這回得給四百了。”
虎子對大家說:“一會兒,如果我掉下去了,請務必優先保住我的相機。加在一起七萬多!”
大家愉快的表示:“好的,沒問題,還可以把你按在水底下,然後繼承你這七萬多的相機。”
船伕的眼神好的令人感到驚訝,他對着非常遙遠的樹林一指:“長頸鹿。”
七雙眼睛,看了半天,一臉的懵逼。
顧淼用相機長焦企圖看見什麼,只能隱隱看到某種東西在樹葉之間動。
最後是虎子用了他那價值七萬的攝像器材對着拍了一張,
沒錯,是有一個長頸鹿的半個腦袋正在啃樹葉。
已經是好幾重樹叢之外的事了,那船伕可是裸眼啊!
“回去就戒電腦戒手機,誓要達成2.0!”貴妃拍着大腿。
說完,拿起手機,開始拍小視頻。
在湖面上晃了一會兒之後,忽然,船伕讓大家安靜,遠遠的聽見了水聲,還有打響鼻的聲音。
貴妃激動起來:“是河馬,啊,河馬好可愛的。”
浮在水面上只露出兩隻小眼睛的河馬還是挺可愛的。
然而,他們看見的是兩隻公河馬爲了搶一隻母河馬的愛情保衛戰,
大張着的嘴,水波翻騰,把小船推得一晃一晃,船伕已經不敢靠太近了,可是那驚天動地的吼叫,還是把船上幾個靈長類嚇得夠嗆。
爲了防止船被浪掀翻,船伕把船靠在了河岸邊,接着他又一指:
“snake!”
“咦?他是還給我們準備了零食嗎?”安安顯然是把snake給聽成了snack。
顧淼默默的指了指一大盤“黑質而白章”:“我只希望我們不是它的零食。”
蟒蛇!
“我靠,這是不是森蚺啊?”虎子問道。
顧淼搖頭:“不可能,森蚺在南美。”
貴妃直接捂住了眼睛:“我最怕這些東西了,看見都不行,我們快點走好不好。”
“那邊的奪妻之恨還沒完呢。”
其實不用提醒,那邊嘩啦啦的水聲提示着戰鬥正酣。
“好可怕……”貴妃繼續捂着眼睛。
顧淼安慰她:“往好處想,人類的兩男爭一女能打十年呢,我看它們過十分鐘就能完事。”
好像並沒有起到什麼安慰的作用。
“太嚇人了。”
回到酒店,就更刺激了,前臺服務員對他們說:“如果你們要從房間去吃晚飯,請務必通知我們,由我們護送你們過去。”
這是發生什麼了?
從房間到酒店,也只不過是經過一片青青草原,最多一百米不到。
至於麼?
何況現在天色大亮着,沒這個必要吧。
心特別大的幾個人類,就這麼沒有叫服務員,自行走到餐廳去吃飯了。
吃着吃着,虎子突然說:“我記得2013年有一個魔都女遊客在納瓦莎被河馬攻擊,傷重不治。”
一邊說着一邊拿出手機查新聞。
沒錯,就是納瓦莎,就是河馬,而且……就是這家酒店!
Lake Naivasha Country club
在新聞上被翻譯爲鄉村俱樂部,於是,誰都沒往酒店上想。
所有人中,只有顧淼是在魔都工作的。
大家一起看着顧淼:“魔都,遊客,納瓦莎,河馬。”
顧淼把護照拍在桌子上:“我是金陵男遊客!金陵!”
“哦……河馬認識字麼?”
那個新聞,充分說明……人類應該要從心,
不是一上一下的從心,是真的要從心,
女遊客與同伴就是走在從房間到餐廳的大草坪上,路遇一隻帶着小河馬的母河馬,
同伴驚恐的飛奔而去,拉開了與河馬之間的距離,而女遊客則是遵守着書裡的教導:要安靜,要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就當你沒有看見它……
然後,就被河馬咬住脖子,拖進了灌木叢。
想到這裡,衆人倒吸了一口涼氣。
貴妃慢悠悠的說:“晚上這裡的河馬會出來吃草,他們提供警衛和叫醒服務,我們要不要預訂一個?”
懷抱着對冒險的好奇,衆人還是說好好好。
是夜,電話鈴聲如約響起:“河馬 is coming。”【此處,可配合植物大戰殭屍音樂】
兩個警衛手裡拿着強光手電,對着草坪上掃描,
有一隻河馬正在吃草,只是吃草,什麼事也沒幹,人類站在草坪上的落地燈柱那裡看了一會兒,河馬忽然狂奔了起來,按噸計重的河馬把地面都踩出了一抖一抖的效果。
此前表示“河馬好可愛”的貴妃,嘴上換了一個稱呼:“河馬好可怕,我們回去吧。”
顧淼剛躺下沒兩分鐘,忽然,聽見河馬那熟悉的響鼻聲就在耳邊似的。
他忙跳起來,拉開窗簾。
兩隻河馬,就在他們剛剛站着的燈柱那裡,離房間,只隔了五米不到。
房間是矮牆設計,主要材質是玻璃。
如果河馬覺得有危險,或是被激怒,想要一頭撞進來,應該也不是太困難的事,大家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連拿相機都忘記了。
生怕出了一點聲音,讓河馬大爺感到憤怒,繼而衝進屋子來以理服人。
等河馬大爺走了,大家在羣裡聊着:“剛纔有人拍照片了嗎?虎子呢,虎子手持七萬的相機,應該拍了吧。”
“是不是睡着了?”
過了一會兒虎子才悠悠的發了一句話:“沒敢拍,我怕相機的閃光燈剛好壞掉,一按快門,它給閃個光,把河馬給激怒了,我覺得這玻璃牆,不是很靠得住。”
看來大家是同一個看法,從心,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