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確定。”警員篤定地回答,隨即又笑道,“因爲那兒就只有在水一方一家餐廳。”
花小朶把頭不經意地偏向了一側,我知道她在偷笑。有必要這麼含蓄嗎?像我,立馬爽朗地笑了起來,誰叫馬可多嘴。
“算我多嘴!”馬可被我氣惱了,隨即轉身離開了會議室。
我可不會追上去道歉。
回到房間休息時,馬可並沒有在房間,我躺在牀上等待着他的回來,不知不覺睡着了。
第二天醒來時,馬可還躺在牀上,昨晚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回來的。吵醒他的是他的手機來電,馬可接完電話後,興奮地從牀上蹦了起來,催促我道:“快走,劉局說負責盯梢胡小梅的警員有新的情況彙報,他們正在會議室等我們呢!”
我一聽,立馬開始換鞋,馬可匆忙洗漱了一下就和我一塊離開了房間,花小朶已在走廊裡等候我們。通常情況下女孩們出發的準備時間會比較長,主要是花在捯飭自己臉蛋上,但是天生麗質的花小朶是個例外,不過她也至少該好好打理一下頭髮!
到達會議室後,一名戴着黑眼圈的警員開始彙報,“昨晚十點鐘的時候,胡小梅穿着一條藍色的長裙離開了別墅,然後獨自一人走向了河邊的在水一方餐廳。我們守在餐廳外邊,通過窗口可以看到花小朶跟一名男子坐在一起。
“十一點半的時候,裡面的男子陪花小朶一起離開了餐廳,並一直送她到了別墅。那男子身高在一米八左右,身形跟馬可先生差不多,帶着一頂牛仔帽,要不是留着長髮,我們還以爲是馬可先生呢。他們兩人在別墅門口還纏綿了一會才分開,從舉止來看胡小梅好像想邀請那名男子.......”
馬可乾咳了一聲,打斷了警員的彙報,“後來呢?”
“我們想派一人去跟蹤那名長髮男子,誰知道他突然消失在一段黑暗處,等我們下車追上去已經不知道蹤影了。”警員說到這露出愧疚的表情。
“接下來呢?”馬可繼續追問。
“接下來我們只好回到車裡繼續盯梢胡小梅,不過直到天亮也沒有新情況,然後我就趕回來彙報了。”
“你們可以撤離對胡小梅的盯梢了。”馬可隨即說道。
我們均愣愣地看着馬可,大家的神情都充滿了詫異。那神秘男子是誰我們還不知道,馬可卻建議撤離對胡小梅的盯梢,他對那名男子就一點都不覺得可疑嗎?他就不怕胡小梅跑掉嗎?人家可是毒犯呢!
“胡小梅不是殺人犯,那名神秘的男子就站在你們眼前。”馬可指了指自己。
我們的瞳孔再次放大,嘴巴也不由自主地張開了,尤其是花小朶那對大大的眼球,似乎要跳出來彈到馬可的臉上。
“原來你昨晚藉故生氣離開這裡後,背地裡跑去偷偷跟胡小梅約會去了。”我故意起鬨道,意在惹怒花小朶,逼馬可速速招來。
花小朶果然面露慍色,眉頭微蹙,眼臉邊緣線也因爲生氣而呈現出折線。
馬可也開始慌了起來,狠狠地瞪了我一眼,然後開始主動“坦白”。
“通過對胡小梅昨天行蹤的瞭解,我知道胡小梅這幾天肯定很無聊,一個人去購物,一個人待在別墅裡,吃飯也是叫外賣。這時候要是有一個闊少爺主動約她,她應該會很感興趣。得知她在在水一方餐廳訂的晚餐後,於是我藉故離開偷偷前往。我只想從她嘴裡獲得一些有利於案情的信息,別無他心。
“在去的路上我換了一身更紳士的裝扮,這更符合我接下來要扮演的身份。到達在水一方餐廳後,我向餐廳的服務員打聽到了胡小梅的手機號碼。這並不難,服務員對胡小梅印象肯定深刻,而我的企圖只是想邀請她來餐廳吃夜宵,對餐廳來說,何樂而不爲呢!”
“撥通胡小梅的號碼後,我謊稱自己是這家餐廳的大少爺,剛留學回來,從餐廳服務員那得到了她的一些信息,所以冒昧地邀請她來餐廳吃宵夜。當時我還笑稱她若不來,我這個大少爺就會因爲跟服務員的打賭失敗而被迫去洗盤子了。胡小梅笑了一聲後答應了,從這一點來看,她還是挺善良的。”
“從這一點來看,你在哄騙女孩子方面倒很有經驗,這種事你絕不是第一次幹。”我又故意抹黑馬可。
“你不說話大家不會把你當死人!”馬可的眼神恨不得把我當死人看,留意了一下花小朶的表情後,他繼續說道:“胡小梅到達餐廳時,身上那件藍色裙子足以表明她對和我見面的重視,從她看我的眼神裡,我知道她對自己的這次小小冒險充滿了驚喜。
“接下來我們開始愉快地聊了起來,很快我們對彼此都敞開了心扉。我向她坦白了自己最近的一次失敗的情感經歷,當然這都是謊言。”馬可在申明這一點時幾乎是盯着花小朶說的,他還是挺在乎花小朶的聽後感嘛!
“然後胡小梅也開始跟我講述她的情感故事,”馬可繼續說道,“這時我留意到她的表情開始浮現出一些傷感。胡小梅告訴我,一年前她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是那個男人已經有女朋友了,而且她父親也反對她跟那個男人交往。雖然沒有說名字,但我知道她提到的應該就是劉劍。胡小梅是真心喜歡劉劍的,這真是個意外。
“‘後來我終於有機會和他親密接觸了,不過是以一種欺騙的方式,這都是受父親的委託。’胡小梅說到這露出了苦澀的表情,‘他在那方面很迷戀我,當然這離不開我的積極主動。我知道他沒有喜歡過我,但我喜歡他,以欺騙的方式獲得彼此的身體又有什麼資格談真心相愛。你會不會覺得我很賤,而且很陰險?’
“我搖了搖頭,這並不是敷衍,是發自內心爲她感到不幸,也爲她的如此坦誠吃驚,或許她憋在心裡很久了,一直找不到人傾訴。‘你父親怎麼會讓你出賣自己的身體來換取他的利益?’我不解地問道,我沒有去追問她以什麼樣的欺騙目的,她在這一點上的含糊是可以諒解的,畢竟販毒是一件犯罪的事。
“‘他並不是我的親生父親。’胡小梅的回答再次讓我吃驚,‘在我五歲的時候失去了親生父母,是他把我帶大的。他對我有養育之恩,不管他要我去做什麼,他終究是愛我的。’胡小梅嘴中的這個‘愛’字讓我聽得無限悲涼,她太缺少愛了,以至於這種變態的愛她也很在乎。
“‘你的欺騙目的最終達到了嗎?’我試着將她引到毒殺劉劍的事情上來。胡小梅痛苦地點了點頭,然後告訴我‘我成功從他那得到了父親想要的東西,但卻意外傷害了他的女友。我並不想這樣子的,也不知道現在他們倆和好了沒。父親把我的手機扔掉了,不准我再和他聯繫,我也挺不爭氣的,手機沒了,也沒記住他的手機號碼。’
“聽到這,你們可以想象當時我的震驚有多大,事實上你們倆現在的表情也很震驚。”馬可指的是我和花小朶。沒錯,我和花小朶都驚呆了,如果胡小梅沒撒謊的話,那她並不知道自己當天端過去的粥裡面有毒,她並沒想過要毒害劉劍。想毒害劉劍的肯定是胡嘯天,胡小梅這顆棋子被徹底糊弄了。
“我爲了進一步確定,於是問她:‘你就不怕他找到這裡來?’胡小梅苦笑道:‘我知道他現在肯定在滿世界找我們,但是以父親的精明,他是不可能找到這裡的。我只希望他女朋友能夠原諒他,讓他不要失去的太多。’
“聽到這,我已經非常明確了,胡小梅沒有毒害劉劍的意思,江珊珊也就不是因她而死,幕後主使人是胡嘯天。所以我們要抓的毒犯和毒販其實是一個人,當然還有他的團伙,以及他今晚要去交易的買家。”馬可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