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芝漫也來了。”我和老鬼一進門就挺驚訝地看見了何芝漫正站在禮堂的中間，雖然我讓大玲子叫過她，但是我沒想到她真的會來。
“王喜兒。我來挖人了。你沒意見吧？”何芝漫看到我之後竟然堂而皇之說要挖人，她剛說完就注意到了我的頭髮，“噗，王喜兒。你這是趕的什麼潮流。不就幾個小時沒見，你至於弄這麼個髮型來玩嗎？”
何芝漫的話音一落，大家立馬注意到了我剛做的髮型，在衆目睽睽之下好幾人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聽着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談論着我怎麼怎麼土，我的髮型怎麼怎麼。
我有些無措地看着衆人。低聲告訴自己不要在意，我不能在意這個。
“我的髮型怎麼樣，不管你的事。我樂意明天就是剃個光頭也是我的事。你管不着。至於春苑你動都別想動。”我知道何芝漫挖人代表着什麼。這是無論如何也不能容忍的。
“敢不敢由不得你說了，娜娜、王夢曦、大玲子跟我走。你們現在掙多少到我那邊加倍。”何芝漫一臉的傲氣，笑看着衆人。
“何芝漫，老子對你不薄，你至於這樣嗎？”老鬼聽了何芝漫的話，立馬火了。
“鬼哥，你爲人仗義我知道，我也敬你是個漢子，我不想和你爲敵，只是李松陽來了，他要做這學校的老大，我只能幫他。”何芝漫依舊用着冷冷的語氣說着，和她以前的樣子一模一樣，只是現在她說話還多了一份底氣，我想這份底氣就是李松陽給她吧。
“呸，他拿什麼和我爭這個老大？就憑他爹嗎？”老鬼聽了這話就覺得癡人說夢，雖然剛纔老鬼和我分析過李松陽的背景很硬，但是我也不相信什麼都沒有的李松陽可以在技校一夜崛起，他爹再厲害又怎麼樣，總不能來學校幫他打架吧。
何芝漫雙手抱拳一臉不屑得繼續忽悠着其他人，“你們跟我走，李松陽你們知道吧，李雲鶴的兒子，你們過去有掙不完的錢。”
此時看着趾高氣揚的何芝漫我突然覺得她和站街女沒什麼區別，虧我之前還覺得她氣質挺不錯的，原來有時候看人真的不能看表面。
“何芝漫，你說給我們那麼多，我們就信嗎？”大玲子嗤之以鼻，她一直看不慣何芝漫，覺得她假清高，都是出來賣的，整天還把自己看得多高貴似的。
“大玲子，你要走就走，不走要這留下來做狗，你就安安心心做你的狗，我們誰也別擋誰的路。”何芝漫繼續說着，“姐妹們，不是我說，這新掌櫃的，自己都沒有接過客，你們就真信她會頂着那個金毛獅王的髮型帶你們掙錢嗎？她往那一站，不丟人就好了。你們仔細想想那個所謂的獎金制度，在姐妹之間搞這套，不是想要離間我們嗎？姐妹間和諧相處不好嗎？非要拼個你死我活？”
這何芝漫忽悠起人來還真有一套，瞬間我就看到了好幾撥人都在私下討論着。
而我早就被王鋒磨滅地所剩無幾的自尊心在這一刻突然被喚醒了，我感到羞愧無比，不知道自己爲什麼這麼蠢，弄這麼一個髮型，我今天就是來貽笑大方的。
“何芝漫，你再亂說，我打爛你的嘴。”老鬼徹底火了，指着何芝漫的臉怒氣衝衝地說着。
我知道此時何芝漫就是想趁亂撩走一撥人，她知道在氣勢上她勢必會贏了我，這樣立馬就會有人跟她走，如果這春苑是老鬼做主還好，可偏偏這春苑現在是我做主，而我能穩住的人心只有大玲子一個。
“鬼哥，我不知道你被這丫頭迷了什麼心竅，我已經找人調查過了，她就是王鋒從農村撿來的，那個農村離這十萬八千里，你怎麼會有個親妹妹在那？恐怕這是你用來忽悠你兄弟的吧，你怎麼會有這麼一個土拉八幾的妹妹，你看看她，尤其是那個髮型，我都替你寒磣得慌啊。”何芝漫越說越起勁。
何芝漫說我，我還能忍受，可是一聽她說起老鬼我就壓不住心中的火氣了，“何芝漫，你別亂說，我是誰的妹妹不要你操心，我和老鬼的關係也不要你來管。咱們就事論事，別扯那麼多有的沒的。”
在一邊的老鬼已經氣得不行了，他想罵何芝漫幾句，無奈一個女人他不知怎麼罵，想打她但是又沒有這樣的規矩。
我下意識看了看林威，他一臉不解地看看老鬼，又看向了我，我知道林威是因爲我是老鬼的妹妹纔會真心待我的，但如果讓他知道這只是老鬼的一個藉口的話，難免他心生芥蒂。
“好啊，就事論事，你想怎麼論？今兒我就把話放這了，我就是來拉人的，有願意聽跟我走的就跟我走，不願意和我走的我不勉強。”何芝漫塗着豔麗的口紅的嘴一張一合的，此時她身上流露出的已經不止是一種妖惑了，而是更近一步的霸氣凌人的氣勢，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皇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也許已經凌駕於萬萬人之上了，我想起了李松陽那天看她的眼神，那種寵溺和百依百順，何芝漫應該早就征服了李松陽吧，這事到底是何芝漫想出的主意還是李雲鶴想的，我一時間竟迷惑了。
我倒是希望這事只是何芝漫自己的野心，與什麼李雲鶴無關，畢竟李雲鶴這人連王鋒都不敢輕易動，更何況我一個初出茅廬的小假雀呢？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現在所考慮的，我現在需要考慮的事，怎麼保住春苑，怎麼保住老鬼的位置。
“不行。何芝漫你口口聲聲說我想要離間姐妹之間的感情，那你這又算什麼？春苑從建立以來就只有一個，從來沒有分離過，你現在來就想把春苑弄得四分五裂的，你也不問問技校幾萬個人願不願意？”
我用着比何芝漫更大的聲音說道，那時候的我十分傻，我以爲說話大聲就可以感覺氣勢比人更強，在很久以後我才明白，原來真正的氣勢是那種不怒而威，你往那一站，別人就由衷地敬佩你，而不是比誰嗓門大，誰手下人多。
“對，我不管你們怎麼鬧，春苑不能分家。”老鬼聽了我的話後，連忙肯定着我的話。
“對，春苑不能分。”大玲子也大聲喊着。
“恩，不能分。”娜娜也開口了。
而王夢曦一臉看好戲地看着我們，也不表態，我知道她巴不得我垮了。
何芝漫沒有想到有這招，臉色有些不自然，“那你想怎麼樣，反正今天這春苑我是退定了，至於有多少人跟我走，你就別管了，鬼哥在很早以前就說過春苑來去自由，不勉強任何一個人，現在不會自己打臉吧。”
“我沒想怎麼樣，我只希望春苑是完整的，我知道有很多人會和你走，你現在拆了春苑很容易，但是以後要想再和就難了，我希望你不要意氣用事，這樣對我們誰都不好。”在心裡思考了下，我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你說的容易，有你這樣管事的在，春苑遲早會分的，你就別做夢了，就你還想保持着春苑的完整，你看看你來之前，春苑鬧過嗎？大家都挺和諧的，哪裡像現在這樣烏煙瘴氣的。”這何芝漫反應極快，立馬挑着話說着。
“你們別吵了，聽我說一句行嗎？”在一邊只說過一句話的娜娜突然開口了，“我誰也不偏，只希望我能掙到錢，我跟誰都是一樣的，但我真心不希望你們把春苑分開，你們看這樣好不好，你們一人帶兩組人，一個月爲限，看誰的業績高，那誰接着管春苑。”
娜娜的話一出，全場都默然了，大家都在心裡盤算着其中的利害。
“我沒問題啊，就怕有的人輸不起，某人不是之前還立裡軍令狀要提5個點嗎？看樣子也提不起來，剛好還可以借這個機會洗白。”何芝漫在心裡衡量了下娜娜的提議後，覺得對自己沒壞處，就欣然答應了，但她還想給我設一個坎。
“我也沒問題，至於之前說的提5個點，也一併加上，我不想賴賬，只是這5個點是在我領的兩個組的基礎上提5個點，畢竟春苑另一半的人在你手裡。”面對何芝漫的挑戰，我不能認慫。
此話一出，正中何芝漫的下懷，“大家聽好了，我們的三掌櫃是怎麼說的，提5個點的同時再超過我，也就是說，缺哪一個，都算是她輸了。”
“是，我說的，如果一個月後我沒有辦到，從此不再進技校的門。”我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豪邁地甩出了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