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醫院的時候,馬晨正端着一碗麪蹲在醫院門口吃着。
“辛苦了,兄弟。”張浩一見馬晨這個樣子。就立馬去拍了拍馬晨的肩膀。
“沒事。就是昨天守了一整天,連老貓的影子都沒有見過。”馬晨見我們來了之後,放下了面,擦了擦嘴一臉愧疚地說着。
“這樣吧。讓林威過來守着。你先帶你的人回去休息吧。”我看馬晨的黑眼圈特別重,纔想起馬晨一個人帶人這守了一夜了。
“恩,好的,謝三掌櫃的。那我等林威來了再撤。昨晚上我的兄弟都是輪番守夜的,但是那老貓真是奇了怪了。連廁所都沒有來上一個,這龜兒子真能憋。”馬晨一臉恨恨地罵着老貓,熬了一晚上的夜。他下巴上已經長出了一截青色胡茬了。
“行了。老貓這人是老奸巨猾。他知道我們肯定有人這守着。肯定會小心再小心了。你們辛苦了,也不用等林威來了。趕緊回去吧,這一會我和張浩守着。”我越看馬晨越覺得心疼,掏出手機給林威打了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馬晨帶人撤了後,我和張浩來到了老貓病房的過道上。
老貓的病房門口站着幾個人,都沒精打采地打着瞌睡。
我和張浩坐到了長廊盡頭的凳子上,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老貓病房的情況,當然門口守着的那幾個人也可以看到我。
有個人擡頭看了我們一眼,也沒說什麼,大概他是估計我們不會有什麼動作,都沒和同伴說一聲,又靠着牆睡了。
我和張浩相視看了一眼,都覺得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出哪裡奇怪,只能又盯着老貓的病房,我們知道只有等到老貓出病房上廁所這種機會,纔有機會證明他沒事。
“喜兒,你要不要吃東西,我去給你買點什麼來,一早上都沒有吃東西了。”過了好一會,張浩輕聲地問我。
“我不餓,你要不去吃點東西吧,你什麼都沒有吃啊。”這時我看了看時間,原來都12點了。
“那好吧,我去外面看看有什麼,給你帶份飯來,反正問你也是白問。”張浩說着就起身走了。
張浩剛走了沒一會,林威就帶人趕到了。
“喜兒姐,你們這邊有什麼情況嗎?”林威一來就問着。
“沒什麼,真是邪門了,這老貓就真的連廁所都不上?”我越想這事越覺得蹊蹺。
“這樣吧,你去那邊坐會吧,讓我們守一會,這一直盯着一個地方看挺累的。”林威貼心地說着。
“好吧。”我的眼睛卻是看酸了,也不再說什麼,走到另一邊閉目養神。
可是我一閉眼就想到了昨晚的事,現在王子鑫肯定已經看到了視頻,而他連電話都沒有給我打一個,看來他是徹底絕望了。
想到這裡,我又掏出了手機,看一下自己的手機還有沒有電,這手機還是王子鑫的,昨天我們剛換的,看來這就是他留給我最後的念想了。
其實我心裡在期待着,期待着王子鑫給我打電話,期待着他罵我一頓,告訴我,即使我這樣他還是愛我。
可是你們知道,現實總不會和你期望的一樣,無論我再怎麼看手機,都沒有一條短信,沒有一個未接電話。
子鑫啊,我不是不想和你走下去,我不是不愛你,只是我不知道怎麼走下去,你告訴我,該怎麼走下去啊。
這時張浩拍了拍我,遞給了我一份盒飯,什麼也沒說,就去和林威聊天了。
我現在什麼胃口都沒有,把盒飯放到了一邊,繼續閉目養神,其實我是怕我會忍不住掉眼淚,好多人還在這,我不想在他們面前這個樣子。
可是我錯了,一個人難過的時候,閉着眼睛也會流淚的。
感覺到自己溫熱的眼淚流在我的臉頰上後,突然我陷入了一個溫暖寬闊的懷抱。
張浩雖然和林威在聊着天,可是他的眼睛一直瞟這我這邊,在我的眼淚剛流下的時候,他就走了過來把我擁入了他的懷中,讓我的淚水靜悄悄地流在他的懷中,誰也看不到。
“悠着點哭啊,別把鼻涕哭我衣服上啊。”張浩低頭輕輕在我耳邊說着。
張浩,謝謝你。
不知道過了多久,實在是太累的我,竟然在張浩的懷裡哭睡着了。
夢裡我又一直做着奇怪的夢,夢見王子鑫看到了那段視頻,他的臉爆炸似地發紅,又像一星火落在一盆汽油上,隨後他全身的每一根微細的血管都變得像怒獅的筋骨一樣堅硬,拿起了一把刀就向我砍了過來,他恨不得把我撕碎。
他在心裡怪着,罵着恨自己有眼無珠,愛上了一個婊子。
我想靠近王子鑫,對他解釋這一切,可是王鋒卻在身後拿着一把刀對我說着,你要是敢告訴王子鑫,我就殺了張浩,殺了妞子,還有你媽。說着王鋒還找來了一塊磨刀石像一個劊子手一樣磨起了刀。
我相信他可以手起刀落殺光我所有在乎的人,我只能猙獰着對王子鑫說,“對,我就是看中你的錢才和你在一起的,我愛的人自始至終都是張浩。”
“我不信,你不會的,你愛的是我,你愛的是我,說啊,你愛的是我。”王子鑫瘋狂地搖晃着我的身子,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
“你別傻了,傻子,你要是沒那麼一個爹,我會喜歡你?”我的心滴着血對王子鑫說着這些違心的話。
“王喜兒,我要殺了你,你這個賤貨。”說着王子鑫就把一把刀插入了我的心臟。
真好,終於解脫了。在夢裡的我,閉上了眼睛,心裡有一陣暗喜,我終於死了。
“喜兒,喜兒,你怎麼了,醒醒。”張浩見我滿頭冒着虛汗把我叫醒了。
“我竟然睡着了。”意識到剛纔的我只是做了一個夢後,我突然有點失落,我還以爲我真的解脫了,我真的活得好累。
“很累嗎?你看你睡得滿頭大汗。”張浩拿出了一張紙滿是心疼地給我擦着汗。
“沒事。”我推開了張浩,自己用袖子胡亂地擦着汗,我要和張浩保持距離,我配不上他,不能再和他再這樣曖昧不清下去了。
張浩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有些尷尬。
“張浩,老貓還是沒有出來過嗎?”我避開張浩有些受傷的眼光,突然瞥見了旁邊的飯盒,這是張浩剛剛買的。
“恩,也是奇怪了,不止沒人出來,也沒人進去過。”張浩狐疑地說着。
“操,老貓根本沒有在裡面。”聽了張浩的話,我想了很多細節,才發現了其中的蹊蹺,老貓這個老狐狸。
“喜兒姐,爲什麼這麼說?”在一邊正聚精會神地盯着病房的林威聽見了我這麼說,滿是驚愕。
“撤吧,老貓沒有在裡面。”我搖了搖頭,“你們想啊,如果他在裡面就算不上廁所,在房間裡解決,那吃飯呢?從昨天到現在沒人出來過,也沒人進去過,就連醫生查房,或者拿藥,打點滴的都沒有,很明顯老貓不在裡面啊。這死東西,實在是太狡猾了,都被捅了,還和我這玩障眼法。”
“對啊,他可以在裡面上廁所,那總不能不吃飯啊。”林威也恍然大悟着,馬晨今天離開的時候也說過沒人進去過。
“你狗雜碎,別讓我逮到了。”張浩也明白了過來,狠狠踢了下椅子。
這時一個人走了過來低頭對林威說了幾句話,林威的臉色立馬變了。
“怎麼了,林威。”看林威的這個樣子,我心裡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
“朱信錦又被帶走了,副大隊親自來帶的人。”林威皺着眉頭說着。
“好了,我們先回學校,好好商量商量,分析分析老貓會去哪裡?這個樣子也不是辦法啊。”我心裡憋了一肚子的火,這老貓的舅舅動作夠快的啊。
“行吧,先回學校再做安排吧。”張浩現在腦袋也是一團漿糊,真是什麼事,什麼人都遇得到,這老貓就像一貼狗皮膏藥,怎麼也甩不掉。
在回學校的路上,沒有一個人說話,大家都沉默着,空氣裡有着一股無力感深深地籠罩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