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三章 時空之門

黃昏,夕陽的餘輝照耀在莊嚴雄偉的雷米迪亞教堂上,將教堂染上了聖潔而溫暖的昏黃。

偶爾幾隻潔白的鴿子被少年與少女的詠唱祈禱聲驚到,振翅飛向天空,飄落白羽。

“真是祥和的日子啊!”雷米迪亞教堂的大主教馬傑洛看着這種畫面,不由滿臉慈祥和藹的笑容感嘆着,隨後看向了身邊不遠處的年輕主教:“歐貝斯,這種美麗的黃昏,總是讓我這個老傢伙癡迷不已啊。”

被稱爲歐貝斯的年輕主教是個風華正茂的女士,金色的長髮與此刻的夕陽相呼應,蔚藍的眼中滿是溫柔與憐憫,配上身上所穿的主教袍服,讓人恍惚間有種見到女神的錯覺!

不對,也不該說是錯覺……至少,此刻在雷米迪亞教堂的許多少女眼中,她就是女神!

如果沒有這個歐貝斯·羅什巴赫這位女神,或許她們依舊沉淪在被黑暗教團中,接受着虛假的啓示和折磨!

於此同時,她也是馬傑洛的孫女!

“爺爺說笑了,您哪裡老了?”歐貝斯笑着恭維了馬傑洛一句,但是真要說恭維也說不上,在她眼中,馬傑洛確實一點都不老,而是如同一座遠古的高山一樣,守護着雷米迪亞教堂。

“與你們這些年輕人比,我怎麼可能不老?面對時間,就算是神也會無力。”嘴裡說着不符合大主教身份的不敬話語,馬傑洛感慨的看着遠處漸漸落下的夕陽,如同呢喃一般低聲道:“黃昏之後,黎明之前,那段黑暗又要來了啊……”

歐貝斯張了張嘴,但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最後只好閉上嘴靜靜的看着依舊雄壯,但是卻有了一絲英雄遲暮的落寞感覺的馬傑洛。

“對了,你救下來的那些可憐的孩子怎麼樣了?得到真正的啓示了嗎?”落寞只在馬傑洛身上維持了片刻,馬上,他就振奮起來,將目光從夕陽轉到了歐貝斯身上。

聽到馬傑洛的問話,歐貝斯的臉上浮現了更加溫柔,如同母親一般的慈祥笑容,同時略有激動地回答道:“是的!那些孩子都非常的堅強,全部都得到了啓示!”

“是嗎?那就好……”馬傑洛臉上也浮現了和歐貝斯類似的笑容。

他們非常清楚他們口中的那些孩子沒有得到啓示的後果是什麼,那代表着他們要狠下心來殺死那些孩子!

因爲,那些孩子都是被黑暗教團折磨,並且注入了僞裝者的血液而得到虛假啓示的可憐人,若是無法得到真正的啓示,那麼結果就是變成人類不死不休的死敵……僞裝者!

“那麼另外兩個呢?”

“另外兩個……”歐貝斯臉上的表情頓時僵住,然後低下頭輕嘆了一聲:“絳靈前往虛祖後,每個月還會送過來幾封信,但是米斯特里斯……”

“這樣嗎……”輕嘆了一聲,馬傑洛再次看向了遠處沉入地面只有一抹痕跡的夕陽,低聲祈禱道:“願神眷顧那個孩子,讓她不會被黑暗吞沒……”

“願神保佑……”歐貝斯也閉上了眼睛祈禱。

但是馬上,他們兩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了夕陽墜落之地。

“這種感覺……居然有惡魔敢來雷米迪亞!?”歐貝斯語氣中充滿了震驚和憤怒:“莫非以爲光明暫時消失了,雷米迪亞就會沉入黑暗嗎?”

“這是超越了惡魔的原罪力量!歐貝斯,你馬上安排聖騎士團和異端審判團……”驀然,正要命令歐貝斯帶領雷米迪亞教堂的聖職者做好作戰準備的馬傑洛頓住了,認真的凝視了遠處的邪惡氣息後,沉聲道:“叫他們守護好雷米迪亞,我過去見見那一位原罪的掌控者。”

“什麼?”歐貝斯還以爲自己聽錯了,但是見馬傑洛一臉認真的表情,馬上就知道自己並沒有聽錯,於是滿臉急切的道:“爺爺,這怎麼可以?雖然您是非常強大的聖騎士,但是……”

“沒有但是,這是我必須面對的宿命!”慈祥和藹的面容變得堅決剛硬,馬傑洛擡起自己的手握了兩下,隨後沒有一絲遲疑的向着夕陽墜落之地走去:“如果他沒有墮落,我會將他帶回來懺悔,如果他真的墮落了,那就讓我用神的力量打醒他!”

“爺爺……”看着馬傑洛遠去,歐貝斯遲疑了片刻後,終歸還是沒有追上去。

從剛纔的話中,她已經聽出了馬傑洛必然和那個邪惡的原罪掌控者是認識的,或許曾經還有非常親密的關係!

所以,凝視了馬傑洛遠去的背影后,歐貝斯一咬牙,轉身向雷米迪亞教堂奔去,打算先按照馬傑洛的吩咐組織好守護雷米迪亞教堂的力量先。

“您終於來了。”黑色的長袍,遮蔽容顏的兜帽,這是馬傑洛來到了自己感知到原罪力量的地方後所見的人的打扮。

但是,無論是那種體型,還是那種陌生中帶着熟悉的聲音,都讓馬傑洛分辨出了眼前之人的身份。

更不用說那人身前還有蘊含着聖潔氣息,同時銘刻着格拉西亞家徽的聖銀十字架了……

“好久不見了,尼爾巴斯!沒想到再次見面,你已經是這麼強大的僞裝者了!”馬傑洛身上綻放璀璨的光華,將入夜之時的黑暗全部驅散!

“僞裝者?不,您更該稱呼我爲復仇者!報復那個讓我如此痛苦的阿斯特羅斯的復仇者!”尼爾巴斯將自己頭上的兜帽扯下,露出了一張堅毅中帶着妖異,讓人一見就不會忘記的面龐。

“恐怖之阿斯特羅斯?你和那位暗黑騎士接觸了?”馬傑洛愣了一下,隨後用審視的目光看了尼爾巴斯片刻後,沉聲道:“你這次回來的目的是什麼?”

“回來的目的……”尼爾巴斯摸了一下拄在身前的聖銀十字架,表情微微黯淡了片刻後,沉聲道:“我在德洛斯的北方原野遇到了一個和我有些類似的小丫頭,她身上有雷米迪亞的聖徽您知道些什麼嗎?還有一個掌握了原罪力量的小女孩,她給我的感覺非常的危險!”

“和你類似的小丫頭……”馬傑洛眉頭皺了一下:“那應該是米斯特里斯吧?她被黑暗教團注射了僞裝者的血液後感染了血之詛咒,但是她依舊不斷向神祈禱,並且將一切的罪孽都歸咎於自己,從而與血之詛咒蘊含的惡魔力量結合產生了原罪的力量。”

“將一切的罪孽都歸咎於自己?就憑她?”尼爾巴斯似乎有些不屑,但是又似乎有些無奈的撇了撇嘴,隨後又問道:“那麼那個掌握原罪的小女孩呢?”

“我不清楚。”關於傀儡,馬傑洛怎麼可能知道任何東西?

回答了尼爾巴斯的問題後,馬傑洛開始提出了自己的問題:“這些年你都到哪裡去了?感染了血之詛咒爲什麼不回雷米迪亞?”

“成了我這個樣子,再回到雷米迪亞還有意義嗎?”反問了馬傑洛一句後,尼爾巴斯驀然轉身離開:“至於這些年我都到哪裡去了……哪裡有阿斯特羅斯的消息,我就會在哪裡!”

“慢着……”

“轟!”帶着濃郁的原罪氣息的尖銳石柱突出地面,將要接近尼爾巴斯的馬傑洛攔了下來:“馬傑洛爺爺,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去找米斯特里斯和那個小女孩的線索。她們,可能會比僞裝者更加的危險……至少,與我這種只會粗暴的應用原罪力量攻擊的方式相比,她們懂得利用原罪去勾引人心!”

“嘭!”

璀璨的聖潔力量將石柱轟碎,馬傑洛再向尼爾巴斯的位置看去,卻哪裡還有尼爾巴斯的蹤跡?

“離開了嗎?”攥緊了自己的雙手片刻後,馬傑洛表情一暗,長嘆了一口氣:“老夥計啊,我真的是老了啊,連你的孫子都不能看住了……”

“爺爺!”

“歐貝斯?”歐貝斯的聲音由遠及近,叫嘆息着的馬傑洛詫異的看了過去,然後瞪圓了眼睛喝道:“我不是叫你帶領聖騎士和異端審判者守護雷米迪亞嗎?你來跑來這裡幹嘛?”

“我……”

“馬上回去反省!”馬傑洛心中生出了無限的後怕……他的獨子和兒媳都已經死在了僞裝者的手上,若是連唯一的孫女都出現意外,那他活着的意義是什麼?!

慶幸的是剛纔的人是尼爾巴斯,要不然……

“無論是作爲我的孫女還是作爲雷米迪亞的聖騎士,你都要記住,絕對不能違抗我的命令!”

“我……是……”歐貝斯的聲音中充滿了委屈。

她有些不理解爲什麼和藹的爺爺會發這麼大的火,明明她是關心馬傑洛才跑過來的。

虛祖的清晨,水汽有些濃重,這或許是因爲虛祖的人非常尊崇大自然,不會肆意的破壞大自然的緣故。

不過也正是因爲如此,虛祖的空氣非常清新,讓人聞到之後有種心曠神怡的感覺,尤其是宿夜未眠的易道人,更是感覺呼吸着這樣的空氣讓他的精神瞬間煥發。

他的道場此刻依舊在建造中,所以他自然不可能是因爲道場弟子的原因而沒有休息,他會如此的原因是因爲他整夜都在研究念氣這一虛祖的秘術。

不過也就是他能夠徹夜不眠的研究,陪着他,爲他講解念氣的絳靈早就已經抵擋不住瞌睡蟲的攻擊,而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沒有普通視界終歸有些麻煩,只是真理之眼與我的大腦連接太緊密了,想要煉成眼睛也有些束手束腳……”

用自己結合自身龍脈運轉提煉出的動作活動了一下身體後,易道人一邊想着如何才能在自己身上煉成不影響真理之眼的眼睛的,一邊向西嵐的道場走去。

在昨天,西嵐送諾羽作爲虛祖使節出使各國宣傳虛祖的武道大會之後,就通知他今天一早到自己的道場,據說是有什麼事情要商量。

來到西嵐的道場,易道人也沒有做什麼招呼,直接走了進去。

但是走進去之後,他突然停下了……

冰冷而清澈,銳利而純粹,那是一種讓人能感覺到美這一概念的劍意,如同秋夜晴朗的天空中的一彎殘月!

“我的刀,如何?”

難得的,西嵐的語氣沒有平日裡的灑脫到跳脫的懶散意味,而是一種虔誠和認真。

所以,易道人也是非常認真的回答西嵐的問題:“雖然看不見,但是我知道,你的刀,很美!”

“僅僅只是很美嗎?”

“美還不夠嗎?”

“當然不夠!”西嵐的聲音提高了一些,如同吶喊一樣,隨後又認真的問道:“你認爲什麼樣的刀,纔是刀?”

“什麼樣的刀?”易道人皺起了眉頭。

他是一個鍊金術師,也是一個煉丹術師,這兩個職業都是研究者的職業,與刀沒有任何關係,現在西嵐問他什麼樣的刀纔是刀,他一時間完全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不過,有一點他是知道的……

“刀,從一開就是爲了殺戮而存在的吧?無論什麼名義,它被製造出來的時候,就是爲了殺戮……應該是這樣吧?我不是用刀的人,你問這個幹什麼?”

“殺戮嗎?哈哈……”沒有回答易道人的問題,西嵐灑脫的笑了起來,隨後身上瀰漫出的擁有冷澈之美的刀意瞬間一變,化爲了撕裂一切的殺意:“沒錯!刀,就是爲了殺戮而存在的!沒有任何的理由,可以否定這個事實!”

“砰!”

如同玻璃破碎,但是更像是玻璃被瞬間砍碎的聲音響起,隨後易道人感覺到了一股讓他熟悉的氣息在聲音傳來的方向出現……

那是真理的氣息!

滿意的看着易道人出現變化的表情,西嵐笑道:“空間承載着時間,時間記錄着一切……來自天界的時空穿梭者,你願意和我去過去看看嗎?”

“大早上喊我過來就是爲了帶我去旅遊嗎?”易道人的嘴角勾了起來:“不過,我非常樂意!”

既然有人要帶着他穿越時空,他爲什麼要拒絕呢?

只是在那之前……

“那麼我們一起先和那隻獅子頭打一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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