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也正是鄭家厲害之處,鄭家歷來是重女輕男,對家族裡的男丁,除了繼承者之外大多處於流放,任其生長,而對於家族裡的女兒則是花重金培養,不管是琴棋書畫,或者是整理儀容,還是談吐氣質,都非常嚴格……”
大楚王朝歷來都是本着古人所云:女子無才便是德教導女子,深怕女子有才,便學着當年的秦朝女皇雲堯文窺覬權利。
這樣久而久之,有才氣的女子本就少而又少了,幾乎除了朝廷上的幾位大臣的女兒才華橫溢,民間正是寥寥無幾,更別說是在這處於混亂的平陽。
但這種擔憂也僅處於官場,相比於士民工商處於劣勢的商人,才學正是他們所奢求的。雖然從太上皇的那一代起朝廷便改革了,商人不得入朝爲官的制度,允許商人蔘加科舉入朝爲官。
但無奈這些商人無論如何努力,始終都改不掉身上那屬於商人特有的精明和對金銀的敏感,總遭受那些自命清高的書生或名人墨客的恥笑,久而就算這些商人忍耐力再怎麼好,但也總有脾氣。
於是便有了個商人想出了一條妙計,既然改不掉自己身上的商人氣息,那麼便娶一個有才學的女子爲自己相夫教子,將來的後代既可以繼承自己的精明,又可以繼承自己妻子的才學豈不是兩全其美?
至從繼那位商人之後,便有很多的商人東施效顰的紛紛尋找有才氣的女子高價聘娶,無論長得美醜,只要有真實的才學。
但古代時的筆墨本就昂貴,窮人家的女兒都要三餐不濟了,根本就沒有多餘的錢財去學習那些對女子來說是無用的才學,直至後來知道商人想要高價聘娶有才學的女子時,想要省吃儉用給自家女娃學時,誰知筆墨早
已經從原本的三百文錢一刀紙變成了三兩銀子,足足高出了十倍。
原本省吃儉用省出來的銀錢都不夠買齊一套文房四寶。
而朝廷官員的女兒,自是不可能下嫁給這些滿身銅臭味的商人,所以導致當時有才學的女子的身價特別高。
而南宮,曹皆是商籍出身,自然不列外的與衆多商人有着共同的想法。而當時的鄭家因聞到商機幾乎將近傾家蕩產的培養出了不少貌美有才的女子,而鄭欣鄭秀雲便是這兩代的佼佼者。
這也正是南宮、曹兩家爲什麼高價求娶鄭家女子的原因,當然也是曹家爲何不計前嫌要娶鄭秀雲的原因,相比於鄭欣鄭秀雲似乎更加出色,雖然是以貌聞名,但是才學絕對也是實打實的,不然單靠容貌又怎麼會在衆多鄭家女子中脫穎而出。
聽完這一番講訴,楚淵等人雖然有些不解這些商人的做法,卻紛紛有了一種明瞭,而唯一疑惑的就是這一段爲何他從所未聞?
韶華喝完茶盞中最後的一口茶,未聽楚淵等人出聲,自是明瞭楚淵在疑惑什麼,關於商人求娶才女之事在平陽已經過了幾十年,而平陽又離京都甚遠,雖然這件事情曾轟動一時,或者到現在都還沒有消停,但是卻並沒有傳到京都。
再加上現在才女越發的多,並沒有當時那麼窮窘,而且近些年來的平陽又越發的混亂,死了不少人,當年轟動一時的事情便也越來越少人提起或者是知道,若不細查這件事情根本就打聽不出來。
而韶華能知道也是廢了西風樓不少人力才探聽到的。
“至於我爲何會挑鄭家下手原因很簡單,雖然鄭家不及南宮、曹,但是卻跟這兩家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而鄭家的兩
個女兒在南宮,曹兩家都掌握着絕對的權利。若能一舉拿下鄭家那麼想要取得南宮,曹兩家的支持顯然就輕而易舉了。”韶華沒有解釋她怎麼知道商人求娶才女的事情,淡淡的說着她爲什麼要找鄭家下手的原因。
“不過你就這麼有把握鄭家會答應和我們聯盟?”楚淵挑了挑眉,還是有些不大放心。
韶華冷冷一笑:“鄭家老爺子雖然仁義道德有恩必報,但終究也改不掉他常年來屬於商人的精明,單單一個救命之恩就想讓他賭上整個鄭家,他還沒有傻到會答應。”韶華頓了頓,笑容透着幾分詭異:“但若加上了一個他不得不豁出去的理由那麼他一定會站在我們這邊。”
“你的意思是?”楚淵凝眉,緊盯着韶華絕美無暇的臉龐和空洞深幽的瞳孔,像是想要看穿些什麼。
韶華毫不在意,倒是旁邊充當了一下午空氣的白榆,輕咳了咳。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在這靜謐的書房裡倒顯得有幾分清脆,韶華臉色如常,倒是楚淵微微尷尬的將手背在了身後。
“至於我是什麼意思,你接下來等着看就好,天機不可泄露。”韶華勾了勾脣起身:“洗雪,我們回去吧。”
“是。”聽着韶華的吩咐,洗雪趕緊從身後站了出來,攙扶住韶華就要離開。
白榆在身後尾隨着,在走到楚淵身旁時稍停了停腳步,冷眼的看着楚淵:“她不是誰都能肖想的。”
丟下這麼一句話後,白榆嘴角勾出一抹冷芒,就提步離開。
杵在原地的楚淵,背在身後修長的手掌微微半握成拳,深黑色的眼眸閃過一絲莫名,臉色微寒,薄削的嘴脣,一張一合的重複的微念着“韶華”兩個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