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你簫聲惆悵,不知可是念想何事物?”鄭沅道。
乘蘇微揚起脣,不以爲意:“不過對月惆悵罷了,何來念想一說。”
二人相望,卻是無語言對。
“今日夜色不錯,你我二人卻了無睡意,不若在此小酌一杯。”良久乘蘇終在鄭沅那雙黝黑的眼眸下看得有些不自然,道出了這麼一句。
話落,便掏出了不知何時已別在腰間的酒囊丟給鄭沅。
鄭沅接過酒囊,看着乘蘇的眼神微微一怔,臉上閃過一絲莫名的思緒,點頭應好。
二人雙雙坐在了草地上,周圍黑乎乎的一片,除了偶爾傳來的一些悉悉率率的蟲鳴聲響,便靜謐的如同一湖荒蕪的湖水。
天邊星空如畫,深邃的如同無邊漩渦。
鄭沅跟乘蘇二人喝着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些無關風月的話語,從軍情到私事。
“等戰事一結束,你有何打算。”乘蘇臉色微紅,已有些醉意的他,今夜的話格外有些多,也不似往常一般溫言少語。
對上乘蘇微有些迷離的眼眸,鄭沅心中有些怔然,卻不將此表現出來,他還是緊繃着那張俊臉,側頭與乘蘇對視,恍然間搖了搖頭:“待戰事結束,該是回平陽繼續當我的鄭當家。”
“倒是乘蘇善忘了。”乘蘇尷尬的笑了笑。
“無妨。”鄭沅搖頭,卻是問:“你呢?”他爲揚起下顎,看着乘蘇。“如你一般,繼續跟隨着王爺,做他的郭奉孝。”乘蘇臉上出現一絲笑意,有些茫然,又有些苦澀。
他看着夜空中唯一的一株明亮,“王爺會是一個明君,而我這一生也只會跟隨着王爺。”乘蘇的聲音很淡,像是在告訴鄭沅,又似是在告訴自己。
鄭沅不語,只是靜靜的盯着黑夜中乘蘇那看不清五官,卻清晰的呈現着輪廓的臉,心底處似乎有着什麼在慢慢的變動。
晨曦,已是六更天,韶華從夢中醒來,身旁的楚淵早已經穿戴好,坐立在臨時設的案桌前,看着方纔鄭沅命人送來的地圖,規劃着下一步該如何應付。
如今他與楚軒二人都已經到了嶽山附近,那麼接下來便是一場硬仗要打。
楚軒的性格古怪,做事更是不按常理出牌,並不值得讓他忌憚,可他身邊的江淮卻不容讓楚淵疏忽,這人才華宏略都是極高,當年先皇在世,這人已然是太子黨,處處維護祥德皇后,先皇對他極度不滿,多次想要藉機削他官降他職,奈何這江淮卻如同狐狸般狡猾,每一次都讓他給全身而退,反而都是先皇賠了不少忠臣良將。
爲此先皇雖然不滿此人,卻也沒有在對他出手。
而這一次,楚軒出征,江淮也跟着來了。
“怎不多休息一會。”正當楚淵在專心的規劃着路線時,耳邊卻傳來了一道清冷的聲音,楚淵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側頭一看,將視線轉移到了那坐在簡略牀榻上那三千青絲傾瀉。穿着一襲青衫,髮絲微微有些凌亂,神情朦朧煞是誘人的的女子身上。
“再過兩日便要到達嶽山,而楚軒忽然改走了水路,怕是之前的策略不能再用,此時時間已不多,該早點佈置好,不然等楚軒的大軍壓境,怕是我軍會全軍覆沒。”一口氣,楚淵將話全部給說了出來。
話一說完,忽的又想起了什麼,又道:“倒是你,怎不多睡會。”
“那接下來你打算怎麼做。”韶華仿似沒有聽到楚淵方纔的話一般,將自己的疑惑問了出來,摸索的穿好鞋子,朝楚淵走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