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是,把你綁到這兒自然是有我的目的的,不然我何必冒這個風險,難道不怕被你那大名鼎鼎的夫君一刀給劈了嗎?”
“算了,別提他了,前夫而已”貝螺嘴巴微微翹了起來,目光投向了窗外。
“前夫?你跟他鬧彆扭了?”
“人家不相信我是從幾千年後來的,人家接受不了,我又何必勉強呢?哎,正好說到這兒了,大嬸,你一個人住這兒是吧?”
“你想幹什麼?”
“我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都是好乖好乖的娃娃,能不能弄你這兒來啊?我跟我前夫掰了之後,我沒地方可去了,看在大家都姓雲的份上,先讓我在這兒住上一段日子唄,好不好?”貝螺一臉渴望地請求道。
“住當然是沒問題了,反正這兒只有我一個人而已。”
“那太謝謝你了,大嬸”
“不過,你真打算跟獒戰決裂?”
貝螺悻悻道:“感情是不能勉強的,他不能接受我還能怎麼樣呢?分就分咯,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世上離了誰地球不照樣轉啊?”
“你可以接了你三個孩子來這兒,但在這之前,你得幫我做一件事。”
“你說只要我能幫的,我一定盡力幫你”
“封印易生術”
“什麼玩意兒?”貝螺愣了一下,“封印易生術?我嗎?”
雲夭點點頭道:“對,是你。”
“你是不是找錯人了啊?這種事你應該去找雲扇啊我雖然姓雲,但我不是祭司啊你們弄的那一套我完全是不懂的。”
“有些事情大概你還不知道,那我就來跟你說說易生術的由來吧這事兒得從一百多年前說起。一百多年前,我們雲家有個能力非常出衆的祭司叫雲玢,她因爲迷戀上了當時的獒氏首領獒庭,所以放棄了繼承雲氏衣鉢追隨了獒庭。可男人不是長情之物,獒庭不久後又有了新歡,把雲玢冷落到了一旁。雲玢出於嫉妒,自創了易生術,將那個美姬與自己調換了,以那個美姬的身份再次得到了獒庭的幸。”
“哇?好邪惡啊怎麼能這樣呢?”貝螺雙手託着下巴感觸道。
“她變成美姬後,便將已經變成自己的那個美姬殺害了。”
“那更太歹毒了啊後來呢?被人發現沒有?”
“獒庭當時沒有發現,是獒庭身邊的一個兄弟發現的。獒庭爲了一驗真僞,設局讓雲玢暴露了身份。得知真相後的獒庭自然勃然大怒,美姬已死,無可挽回,他便將恨發泄到了雲玢以及所有云氏一族人身上。他下令將雲玢燒死,並打算滅了雲氏全族,好讓易生術從此再難見天日。”
“哎呀呀那後來呢?肯定有人死裡逃生了吧?不然我打哪兒來的?”
“獒庭在三年後病故了,繼承他衣鉢的首領並沒有繼續下令追殺雲氏,所以雲氏的人又僥倖得以存活。不過,因爲有了雲玢的教訓以及那個易生術,雲氏祖先禁止雲氏族人再做祭司,並將易生術封印了起來。”
“既然都封印了,那爲什麼還會出現呢?”
雲夭的目光落在了貝螺那單純的臉上,緩緩地吐了三個字:“因爲你。”
“我?”貝螺眼神放空,“怎麼會因爲我?”
“或許就連雲扇都以爲是她自己參悟了禁術的玄機,所以才能成功施術,但其實一切並非如此,易生術之所以再現,不是雲扇擁有多高的靈力和參悟力,而是因爲你。”
“我不太明白。”
“那就從當初說起吧當初我遇見雲扇時覺得她領悟力極好,適合做祭司,所以才破例收下她爲徒,傳授了她雲氏巫術,並且將那本法書也一併交給了她。說到這兒你不覺得奇怪嗎?易生術就記載在法書上,難道我不怕雲扇會因爲天資聰穎而參透一二嗎?”
“對啊”
雲夭舀起一木勺茶水,淺笑道:“因爲即便她參悟了,也不可能重啓易生術。使用易生術,除了必要的靈力和參悟力之外,還有一個極爲重要的條件,那就是雲氏嫡脈靈血。雲扇並非雲氏族人,只是拜我爲師後才改姓了雲,所以即便她領會了其中要領,也不可能成功。”
貝螺彷彿有點明白了,低頭看了看自己的食指道:“難道說……跟我當初弄了點血抹在那石頭上有關?”
雲夭一臉慎重地點了點頭道:“不出意外,應該就是跟你將血抹在石頭上有關。剛好那麼巧,在雲扇使用易生術的時候,你以你的嫡脈靈血重啓了易生術,使易生術解封,這才讓她成功地進行了交換。”
“就算是我重啓了,那我也沒道理會被拉到這兒啊”
“這事兒我現在也還沒想明白,或許是上天註定的吧現在我要做的,就是讓你跟我一起把易生術封印了,讓這種術再次失效。”
“我行嗎?”貝螺不太確信地指着自己道,“我什麼都不懂啊而且,我現在是用的金貝螺的身子,我本體不在這兒啊你說的那什麼嫡脈靈血還在幾千年後呢”
“血是會隨魂靈而變的,你既已入主金貝螺的本體,那她本體裡的血受你魂靈的影響,會漸漸失去原本的特性,被你的魂靈同化爲你自己本來的血性,也就是說,現在你身上流出來的應該還是嫡派靈血。”
“等等……就算是,那我覺得你也沒必要綁我吧?你老人家不也是雲氏族人嗎?用你自己的血來封印不就好了嗎?”
“我試過,不行。我想重啓易生術的人是你,封印的人也必須是你,所以才把你找來了。”
貝螺聽得毛骨悚然,捧着臉撲閃着大眼珠子道:“我忽然覺得好怕怕哦我就隨便弄了那麼一點血在一塊兒破石頭上,結果就給自己弄來這麼多麻煩事兒,現在還要封印什麼易生術,那些事情不是很厲害的女巫乾的嗎?”
“不是要你幹什麼,我只是要你的血而已。”
“就這樣?早說嘛”貝螺鬆了一口氣,很大方地將右手伸了過去道,“來吧免費贈你個三四滴都行”
“不着急,等晚上時辰到了,我自然會爲你放血的。你想你也累了,回屋去睡一會兒吧”
“好”
貝螺起身走到門口時,忽然又轉過身來了,問雲夭道:“有個事情我忽然有點想不通了。照你這麼說,我現在這身體裡流出來的鮮血應該是我自己的了,和從前沒什麼兩樣,那真正金貝螺身上流着的血也該是她自己的了,那爲什麼雲扇之前用易生術想把我和真正的金貝螺交換回去不行呢?”
“這事雲扇跟我說過,她說本打算把你們倆再調換回去,結果卻失敗了。她以爲是因爲自己沒有拿到你本體的血才失敗的,其實不是,那是因爲易生術,無逆轉。”
“什麼意思?”
“一旦調換,再用易生術也調換不回來了,這也是這個術有缺陷的地方。”
“是這樣嗎?也就是說,無論如何,我都回不去原來的本體了?”
雲夭點頭道:“可以這麼說。”
“唉”貝螺聳聳肩道,“算了,我也沒打算要回去,回不去就回不去好了,或許真是上天註定的吧我睡覺去了,晚上記得叫我。”
“好,你先去睡吧到了時辰,我會叫你的。”
貝螺回到房間,倒頭就呼呼大睡了起來。美夢正做得一個接連一個時,雲夭把她叫醒了,帶着她來到了一間燈光昏暗的小房間裡。這讓她想起了七蓮祭司的房間,都是這麼陰森森冷清清,還伴着一股濃郁的香氣。
雲夭讓她在一個蒲團上坐下,然後對她說道:“一會兒我讓你怎麼做你就怎麼做,別害怕,我只是要你一兩滴血而已,不會傷了你性命的。只要將易生術重新封印了,那麼這世上就不會再有魂靈隨便交換的事情發生了,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行,”貝螺挺直了後背,揉乾淨了眼屎道,“爲了世界和平,一兩滴血而已,我不怕的”
“那好,你先盤腿而坐,清空腦子裡所有的事情,跟我一塊兒入境。”
“如什麼境?”
“萬籟之境。”
“什麼玩意兒?”
“不要再說話,閉上眼睛就行了。”
“哦。”
貝螺乖乖照做了,閉上眼睛,什麼都不去想,什麼雜念都拋開……等等,爲什麼那隻死狗的模樣老是在眼前晃來晃去呢?哎,死狗,姐姐已經跟你斷絕往來了,不要再在姐姐眼前晃了好不好?你現在是我前夫前夫知道嗎?不知道什麼是前夫啊?前夫就是被拋棄了的夫君,懂了嗎?你現在就是被我金貝螺拋棄了的男人,記住哦,是我拋棄你的,不是你拋棄我的,你的明白?還有,死狗,大小王和露珠兒的撫養權我一定要拿到想要孩子,你自己找別的女人幫你生吧,哼哼……
“清空雜念,你的雜念是不是太多了?”雲夭忽然在她耳邊輕輕地說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