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當是帶我去冒險,只當是本公主帶着你們去冒險!聽着,”貝螺肅色道,“這個時候抽走你們這些人來護送我,實在是太浪費了。獒戰和花塵帶的人本來就不多,一下子走了這麼多,實力就大大折損了。如果我們現在去偷襲虎嬌的營地,那情形絕對就會不一樣了。”
“但就憑我們二十多個人,怎麼去偷襲虎嬌的營地呢?”其中一個族人問道。
“硬拼肯定是不行的,我們得智取,以少勝多。虎嬌絕對不會想到我們會在這個時候去偷襲。如果獒戰帶人去烏陶族搗亂了,那麼虎嬌應該會帶人前去增援,這個時候就是我們偷襲的最好時候!”
穆烈還是搖頭:“太冒險了!公主,這太冒險了!萬一您出了事兒……”
“別再猶豫了!”貝螺打斷了穆烈的話道,“如果你還當我是公主,還當我是未來的獒蠻族主母,那就聽我的!”
“可是……”
“男子漢大丈夫,別那麼磨磨唧唧的好不好?來,我跟你們說說事前準備!”
“事前準備?”
貝螺拍了一下自己的小布包,神秘一笑道:“讓那些血鷹族人嚐嚐我金貝螺出品的厲害!”
一個時辰後,一直靜靜等候在院子裡的花塵問身邊的族人:“什麼時辰了?”
“寅時了,大首領!”
“寅時了……”花塵緊了緊反揹着的拳頭,沉吟了片刻後吩咐道,“傳令下去!所有人整裝待發,前往烏陶族營地……”
“大首領!”一個從人飛快地跑進了院子。
“怎麼了?”花塵轉過身來問道。
“奇魂尊上回來了!”
“真的?在哪兒?”
“在窯廠那邊!”
花塵立刻去了窯廠,奇魂果然在那兒,正問族人要吃的。他連忙跑過去問道:“奇魂哥,你一個人回來的?獒戰呢?”
奇魂像是餓極了,一個勁兒地往嘴裡塞東西,好容易嚥了下去纔開口道:“獒戰啊……獒戰還在烏陶族營地呢!”
“他還在烏陶族營地?他沒跟你一塊兒回來嗎?奇魂哥,”花塵奪了奇魂手裡的水碗着急道,“你先說清楚了再吃啊!獒戰怎麼還在烏陶族營地呢!”
“急什麼啊?就你和獒戰那急勁兒,能當好大首領嗎?”奇魂搶回水碗灌了一口道,“我都安然回來了,你說他還能出什麼事兒?”
花塵立刻鬆了一口氣,高興道:“他真的沒事兒?這麼說來,烏陶族已經拿下了?”
奇魂笑米米地點頭道:“拿下了!烏信被獒戰殺了,烏善帶着剩下的族人歸附了我們獒蠻族,高興了吧?”
“那他怎麼還不回來?”
“那小子受了點傷,稍後就回來!對了,小公主呢?也告訴她一聲兒,讓她高興高興啊!”
“已經送走了,我立刻派人把他們追回來。”
“嗯,快去!”奇魂包嘴道。
又過了半個時辰,寨子大門被緩緩打開了。獒戰帶着烏陶族新任首領烏善回來了,寨內的族人夾道歡迎,一片歡呼。花塵迎着他們,一塊兒去了寨內的議事廳。分坐後,花塵指着獒戰右胳膊上的紮帶問道:“胳膊給人砍了?”
獒戰懶懶道:“你以爲殺烏信好殺啊?那老傢伙還真有些本事的。”
“這回多虧了王子殿下你,我們才能扳倒烏信,將大權奪了過來,”烏善笑道,“你放心,我烏善是個說話算話的人,我們烏陶族以後就是獒蠻族自己人了。”
“這樣最好,”花塵接過話道,“其實歸附哪個族都一樣,但獒蠻族比起血鷹族來說肯定是更好的。血鷹族的手段烏善首領你是見識過的,跟着獒戰那就不同了,至少能保你們全族無後顧之憂。”
“的確如此,這也是我們歸附於獒蠻族的原因之一。血鷹族手段過狠,對歸附的他族有排斥之心,稍不慎便會滅族,我實在不想看見我的族人們落到那個下場。獒蠻族就不同了,有木樨族和百刀族的例子在先,我們就安心多了。王子殿下此回勞苦功高,應該好好休養纔是。我立刻吩咐下去,取來本族最好的傷藥爲殿下醫治。”
“有勞了。”花塵替獒戰客氣道。
烏善隨後起身離開了議事廳。這時,獒戰問了一句:“金冬瓜呢?”花塵笑道:“已經派人去追回來了,過不了多久就能見到你家金冬瓜了。這回可真是有驚無險,我正說要帶人去增援你們,沒想到你們就已經拿下了。”
“本來也沒那麼順利的,打到一半兒虎嬌忽然帶人撤走了,你說奇怪不奇怪?”
“撤走了?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虎嬌會捨得走?是不是出了什麼事兒?”
“我已經派人去查了,如果虎嬌那邊真出了什麼事兒,我們也好趁勝追擊,把她也收爲囊中之物,你說呢?”
“那好,你留下養傷,這回也該我去露露臉了。一個虎嬌我還是對付得了的。”
正說着,獒戰先前派去查探的從人飛奔進了議事廳,下跪稟報道:“殿下,小的已經查到了,虎嬌之所以半路撤走是因爲她的營地又被燒!”
“哈哈!”獒戰忍不住抖肩笑了起來,“又被燒了?誰幹的?花塵你派人去的?”
“我沒有,難道雷公劈的?”花塵也笑了起來。
“真是好笑啊!先前被奇瘋子燒一回,今晚又被燒一回,我看她那營地還是不要了爲好!真是燒得好啊!到底是哪路人乾的啊?你,”獒戰指着地上跪着的從人道,“趕緊去查一查,到底是誰幹的。”
“是……”從人表情有點怪怪的。
“是誰啊?”
“是貝螺公主帶人去的……”
“什麼!”獒戰一下子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滿面驚愕道,“你給我再說一遍!誰?”
“是貝螺公主。”
“怎麼可能?”花塵也吃驚道,“怎麼會是她?我已經讓穆烈護送她去藍田族那邊了啊!”
“的的確確是貝螺公主帶了穆烈他們去偷襲了虎嬌的營地。小的已經見過公主了,他們正在回來的路上。”
“這個穆烈!”獒戰氣得都快翻白眼了,“我讓他護送金冬瓜去藍田族,他居然帶着金冬瓜去偷襲虎嬌的營地,他這是要造反了嗎?當我的話是耳邊風?”
“這不太可能吧?”花塵笑道,“穆烈敢不遵你的命,我還沒聽說過呢!想來該是你家貝螺公主想助你一臂之力,所以才帶着穆烈他們去的。好了,別生氣了,再怎麼說都立了一功,該好好獎賞纔是!”
“賞她個頭!不知死活的丫頭!膽子也太大了,居然跑去偷襲虎嬌的營地,穆烈也不攔着!看我回頭怎麼收拾他們倆!”獒戰說完氣呼呼地衝了出去。
花塵笑呵呵地站了起來,走出議事廳吩咐旁邊族人道:“去,把烏善首領帶過來的野味兒都宰了,今晚做頓豐盛的犒勞犒勞大家!”
且說這會兒貝螺等人正喜滋滋地往回走着。說起剛纔偷襲虎嬌營地的事情,個個都顯得興奮無比。快走到寨門口時,隱約看見門前站着三個人。一看見那三個人,穆烈立刻躲到了貝螺身後,小聲急促道:“公主!公主!您得救我才行啊!我們剛纔說好了的啊,您不能讓獒戰罰我啊!”
貝螺擡眼望去,果然是獒狗狗和安竹莫秋他們三個。她小跑着上前問道:“都回來啦?烏陶族收服了?”
獒戰面無表情地看着她,那眼神彷彿想一巴掌把她拍到爪哇島去!安竹和莫秋則在後面低頭偷偷地笑了起來。貝螺眨了眨眼睛,盯着這三個人問道:“幹什麼?都啞巴了?是不是吃了敗仗了?”
“安竹!”獒戰忽然開口了。
“在……”安竹忍着笑應道。
“給我穆烈綁了!”
“慢着!”貝螺立刻張開雙臂攔住安竹道,“爲什麼要幫穆烈?穆烈招你們了?穆烈今晚可是立了大功的,不能綁!”
“他立了屁的大功!綁!”獒戰喝道。
“不能綁!”
“滾一邊去,金冬瓜!你的帳我一會兒再找你算!”
“用不着一會兒了!這會兒就算,這會兒一塊兒算好了!你要綁穆烈,乾脆把我也綁了吧!我們說好了,大家一起同生共死的!”
“什麼?還同生共死?”獒戰聽着那叫一個火大!
“不是不是!”穆烈趕緊跑過來,連連擺手笑米米地介紹道,“獒戰你千萬不要誤會!公主不是單單和我同生共死,還有一塊兒去偷襲虎嬌營地的兄弟們呢!別生氣別生氣!你要綁我是吧?不用安竹動手了,我自己綁行了吧?”
說着,穆烈從安竹手裡拿過繩子,真要往自己身上套,結果被貝螺劈手奪了過來,扔在旁邊草堆裡道:“不能綁穆烈!今晚要不是他,我們就沒法成功偷襲虎嬌的營地了!他是有功的,應該行賞,怎麼能綁呢?獒戰,你就是這麼對付你手下的兄弟的?”
“他是我手下的兄弟,那你也是嗎?你也是我手下的兄弟嗎?你跑那兒去當什麼三腳貓跳跳蟲,有你什麼事兒啊?”獒戰發火道。
“大家都是同坐一條船上的人啊!”貝螺理直氣壯地反駁道,“我也想盡一份力嘛,這有什麼錯啊?我們不是成功地把虎嬌的營地給偷襲了嗎?還幫你爭取到了時間拿下烏陶族,這樣不好嗎?夥伴之間不是就應該這樣協同幫助嗎?”
“鬼跟你是夥伴!”
“獒戰你不要罵人好不好?”
“罵你又怎麼了?你以爲你武功蓋世天下無敵呢!好在成功了,不成功呢?不成功的話你這會兒該去地底下報到了!”
“我金貝螺做事有我自己的盤算,我和奇魂哥去過一次那兒,對那兒比較熟,而且他們也絕對想不到我們會再去燒第二次,怎麼會不成功?”
“昨晚答應了不跟我擰了,今天尾巴又翹起來了?”
“不是我想擰,是你這人太不講理了!你就是瞧不起女人!女人又怎麼了?你姐姐獒沐不是女人嗎?她不照樣帶人上戰場打仗嗎?”
“你能跟我姐姐比嗎?”
“身手比不了,腦子總能比吧?我又不是傻的,我會笨到自己去送死嗎?”
“你有多笨你自己不知道嗎?還好意思說跟我姐姐比腦子!你那個冬瓜腦子裝的全是冬瓜,能跟我姐比嗎?”
“到底誰蠢啊?冬瓜裡頭不裝冬瓜裝西瓜啊?”
兩人竟然在寨子門口吵起來了,安竹那三個在旁邊笑得差點前俯後仰了,看着獒戰那難看得要死的臉色,心想王子殿下昨晚的內傷肯定又加重了!這小公主嘴巴太利索了,居然跟獒戰噼裡啪啦就吵起來了,這熱鬧千年不遇,不看白不看啊!
正吵得起勁兒,花塵聞聲走了出來,招呼住獒戰笑道:“怎麼在寨子門口就吵起來了?有點不妥吧?走了,先回去,要吵你們兩口子關上門慢慢吵去!你們三個也是,光站着看熱鬧也不勸勸,吵成這樣好看啊?趕緊的,把你們王子殿下勸回去喝慶功酒了。”
安竹穆烈三個忙簇擁着一臉紫青色的獒戰往裡去了。等他們走後,花塵陪着貝螺往裡走道:“你也別生氣,獒戰是擔心你呢!他那人不會說擔心心疼的話,一着急就會罵人,可越是罵你越說明他擔心你啊!”
貝螺翹嘴道:“擔心就說擔心好了,說兩句擔心的話會死人嗎?花塵首領你不用幫他說好話了,跟他相處了這麼久,他是個什麼脾氣我還是知道的。是沒什麼壞心眼,但那股牛脾氣一上來真是讓人有點受不了!”
花塵笑道:“你知道就好,多體諒多擔待他些。對了,你也不用老叫我花塵首領了,我比獒戰大十天,你就叫我花塵哥好了。”
“行,花塵哥!”貝螺乾乾脆脆地叫了一聲。
“那趕緊去把你臉上的髒東西洗了,一會兒過來喝碗慶功酒,今晚你的功勞也不小呢!”
“嗯,我先去了!”
貝螺別了花塵,小跑回了房間裡。她把之前曬的衣裳收了回來,又打了一盆水回屋,然後用櫃子把門頂上了,窗戶也拴上了,這才放心大膽地開始洗臉換衣裳。
剛纔爲了麻痹虎嬌營地那些人,她和族人們都在臉上抹了一層黑泥,還在頭上帶了綠枝帽。燒糧倉的時候她又衝在最前面,給濃煙薰了幾下,所以臉上就黑一塊兒的白一塊兒了。她一邊低頭洗臉一邊想起剛纔燒糧草的事情,忍不住自己呵呵地樂了起來。
洗完臉後,她開始換衣裳,把那一身髒兮兮的衣裳脫下來往身後一扔,正要彎腰撿乾淨的衣裳時,耳邊居然飄來那獒狗狗萬年不死的殭屍聲音:“你故意的吧?”
“啊!”貝螺嚇得魂兒都快飛了,一屁股坐下來,抓起衣裳塞在胸前,一臉驚愕地往後看去——哎喲!那死狗穿得一身黑,房間燈光又太暗了,一眼掃過去還以爲是擱在牆邊的矮櫃子呢!他故意的吧!爲什麼剛纔自己進門的時候他一聲不吭呢?
“喂!”她一邊慌手慌腳地用衣裳遮住自己一邊衝獒戰嚷道,“你……你不是跟着安竹他們去喝慶功酒了嗎?”
獒戰把貝螺那一身髒衣裳從頭頂上抓下來,狠狠地扔在了一旁道:“帳還沒算完呢,喝什麼慶功酒?”
貝螺緊緊地護着前胸,警惕地盯着他問道:“你還想算什麼帳?花塵哥都說了我今晚有功的!”
“他是他我是我,你弄不清楚誰是你男人嗎?”獒戰緩緩起身,朝她走了過來。
她忙往後挪着屁股,還沒挪幾下後背就撞上牆了。獒戰走到她身邊坐下,用沒受傷的那隻胳膊撐在她耳邊,逼近她眼前,口氣幽幽道:“好,就算你有功,你有功我該賞你是吧?那我賞你一個此生難忘的夜晚如何?”
貝螺右眼皮猛跳了三下,不自主地收攏了雙臂,瞟了一眼他受傷的胳膊道:“你……你還受傷呢!你該好好養傷,不要儘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小瞧我啊?一隻胳膊又怎麼樣?我一隻胳膊也能收拾得了你!”說着獒戰的臉又貼近了一寸,鼻腔裡的氣息如淡淡煙燻一般撲上了貝螺的臉。貝螺儘量縮了脖子,垂着眉眼略顯緊張道:“你別太過分了,我今天真的只是想幫忙而已……”
“爲什麼你總是喜歡這麼自作主張?你就不能不跟我擰嗎?”獒戰的口氣裡帶着一絲絲難以壓抑的挫敗感。
“不是我跟你擰,其實是你自己太霸道了好不好?今晚這事兒我是自作主張了,但我出發點是好的啊!你派那麼多人護送我,我覺得挺浪費的,還沒出結果呢,與其灰溜溜地逃走,不如留下來搏一搏……”
“真出了結果,你還跑得掉了嗎?”獒戰目光凌厲地輕喝了她一聲道,“知道你被抓了會是什麼後果嗎?別人不會因爲你說自己不算我獒戰的女人而不把你當我女人!一旦被抓,你只會受盡羞辱和折磨!你以爲自己還在夷陵國王宮,有很多人保護你嗎?或許你笨兮兮的什麼都不懂,難道穆烈他也不明白箇中厲害嗎?還帶着你一塊兒瘋,我不收拾他收拾誰?”
貝螺從來沒見過獒戰發火,從前頂多是口氣嚴肅點,發火還是頭一次。她有點被嚇着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今晚事情如果敗了,你只會落到血鷹族人手裡,你以爲那些人都像我這樣除了霸道其他都好說嗎?個個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一點身手都沒有,就憑着你那一腦子冬瓜水能燒得了幾個營地?”
貝螺咬了咬下嘴脣,臉腮微鼓,一雙捲翹的黑睫毛輕輕地撲閃了兩下,還是沒說話。
“怎麼不吭聲了?剛纔在寨子外頭不是還跟我頂嘴嗎?”獒戰軟和了一點點語氣,盯着她那雙像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問道。
“可能你說得對,我今晚是有點欠考慮了……我對這兒的一切都不瞭解,什麼都不懂,而且還一點身手都沒有,就剩下一腦子冬瓜水了……”貝螺的口氣裡忽然帶着一絲絲淡淡的愁緒,似乎有點點感傷了。
她沒有說賭氣的話,聽完獒戰這番斥責,她也意識到今晚的行爲有些魯莽了。如果事情不成功的話,她可能真的就已經被血鷹族抓了,到時候後果會怎麼樣她也難以想象。她覺得自己太想當然了。
直到這個時候,她才徹底地意識到自己身處的是一個半文明的蠻荒時代,這個世界的規則與她從前所處的文明世界已經完全不同了。從前也有意識到,只是沒這麼深刻罷了。頭頂着夷陵國公主和獒戰女人兩個頭銜的她是不可能如此隨意地行走於這個世界的,稍不留神,可能就萬劫不復了。
所以,正如獒戰所說,逃離獒青谷是很幼稚的想法。離開了獒青谷,她什麼保護屏障都沒有了,還有可能成爲別人欺辱*的對象。
原來自己根本離不開獒青谷,至少現在的自己無法在獒青谷之外好好地保護自己。
貝螺忽然間的沉默讓獒戰有點摸不着頭腦了。他讀不懂貝螺的心,但能從貝螺臉上那淡淡的憂傷和些許失望中察覺到這丫頭好像有點難過了。爲什麼難過?被自己罵的嗎?
獒戰收回了手,擡起了貝螺的下顎問道:“哎,怎麼了?別給我一副要哭的樣子啊,我就說了你兩句,你就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