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城的時候,雙方的人都是用一種好奇的眼光打量着對方。
曲單是在看黑熊族的戰士與暴熊族之間有何不同,而黑熊族的戰士則是奇怪的看着這一對怪異的組合:灰色皮甲的曲單明顯不是黑熊族人,而那個比他略大的古怪獸類,四鰭在地上快速的劃拉,速度竟然不慢,讓大家一陣嘖嘖稱奇。
奇哉怪哉——!
理所當然,曲單被攔了下來。
黑熊族的城池同樣極其的雄偉,一樣是部落的中心,對外來人管理極爲嚴格,雖然一年半載也不一定會有外人來,但是沒有人會懈怠。
只是當曲單報上了暴熊族的名號,城門戰士對他隨意的盤問了幾句,卻放他入城了。
暴熊部落與黑熊一族世代友好,倒讓曲單得以意外的順利入城。
城內的景象,令見慣暴熊城的曲單也是一番眼花繚亂。雖然建築風格相當,但是在許多細微的地方,卻有着迥異的不同。
譬如暴熊城的建築,普遍透着一股狂暴的氣息,很是符合“暴”的稱謂,而黑熊族的建築卻都擁有一種內斂、平和的感覺,似乎與那山林間見到的黑熊如出一轍。
進城後的第一個目的地,是兵器店,曲單準備去尋找需要的材料。
拉住一個路人問清了方向,徑直往兵器店奔去。
東方兵器!
這是兵器店的招牌,看着那高高掛着的雪族文字寫成的牌匾,曲單嘴角不禁抽了一下。這裡的人可比暴熊城的人有頭腦多了,懂得掛招牌吸引顧客!
邁步進入其中,發現店鋪也比暴熊城的兵器店大上許多,上下兩層,竟然有好幾個夥計,在爲客人介紹各種兵器的品質、性能。
而店裡的生意也還不錯,不斷的有人進進出出,看得出來這家東方兵器店在黑熊城中很是受人歡迎。
“這位小哥,您要買什麼兵器呢?刀,槍,還是弓箭?”其中一個夥計上前熱情的問道,對曲單那一身灰色的皮甲視若無睹。
曲單暗自稱讚,這夥計顯然也是懂得售賣之道的人,開口並不問客人是否要買兵器,而是問你買什麼兵器……
別看兩者之間差別不大,其中的學問,卻足以影響到客人最後是否要購買的結果。
如果用原來世界的觀點來看,問你買不買,客人可以選擇的回答有兩個——買或者不買,購買的可能性是一半;而問你是買刀、槍、弓箭中的哪一種,看似選擇的答案多了,實際上無論選擇哪一個,店家都是穩賺不賠的,即使有客人厚着臉皮說我先看看再決定,那個可能性也被降到了前一種情況的一半,而且客人會因爲選擇了第四種答案,而對店家抱有潛意識的歉意……
很高明的心裡暗示,不知這店的主人是誰?曲單倒有點想見一見想出這個點子的人了,當然,只是一點點的念頭,不會強求。
在店中巡視了一圈,裡面的兵器也的確如同招牌上所說,除了普通的雪族自己打造的兵器,還有許多東方運來的精品兵器,在一般人眼中,已經是一間極好的店鋪了。
只是,曲單對這些貨色卻看不上眼,背上的開神弓和尚先生贈與的長槍,無論拿出哪一件來,都不是這些兵器能夠比擬的。
他微微搖了搖頭,眼中略有一絲失望。
這店裡的夥計果然機靈,一眼就看出了曲單對這些兵器不滿意,立刻說道:“小哥想要什麼樣的兵器呢?要是其他的兵器,我們店中也能盡力爲你提供……還有一些更爲特殊的,則在二樓的高級兵器室,小哥需要上去看一看麼?”
高級兵器室?
很庸俗的名字,卻勾起了曲單的興趣,或許,上面會有些與衆不同的東西吧。
“好,那就帶我上去吧,我的確需要些特別的東西。”曲單點頭說道。
夥計熱情的點頭,說道:“好咧,這位小哥,還請你出示一百貫錢來,上面兵器最低的價格乃是一百貫,我們需要先確認客人是否有足夠的錢購買。若是有價值一百貫的其他東西,也可以作爲交換……”
呃,曲單愣住了,錢?一百貫?!
他以前一直是個窮光蛋,哪來什麼錢?而且一百貫,乃是東方人的通用貨幣,以銅錢爲最低單位,銀爲次等的單位,金爲最高交易單位,一千文爲一貫,合一兩銀子,一百貫就是十萬文錢,白花花的十兩銀子,雪族人多數是以物易物,許多人一輩子都沒見過銅錢銀子長什麼樣,能夠拿得出一百貫錢的,絕對都是有數的富翁了。
而這家店二樓的最低標準,居然就是一百貫!
好黑的店鋪!
曲單恨不得罵死想出這個高級兵器室的傢伙來,老子還沒看貨,憑什麼要先出示一百貫錢?
尷尬的站在原地,曲單的臉黑得像是裹了一層炭,他恨恨的哼了一聲,就要離開店鋪。真是丟人現眼,原來在這蠻荒的時代,沒錢也是行不通的啊。
“喲,沒錢居然也想上高級兵器室?那個小子,你第一次來黑熊城吧,沒見過這麼高檔的店鋪吧,土包子!”一個陰陽怪氣的聲音突然傳來。
曲單的臉更黑了,惡狠狠的轉過去一看,就見一個黑熊族的少年人正譏諷的看着自己,眼神居高臨下。
真晦氣,爲什麼無論走到哪裡,都少不了這樣的人呢?難道是因爲雪族人都是五大三粗,頭腦簡單四肢發達,所以纔會產生如此多的白癡?!
“老子有沒有錢關你屁事?”曲單冷冷罵了一聲,扭頭就走。這種蒼蠅,看一眼都噁心,還是少見爲妙。
“呀,你罵人?啊呀呀,你個土包子居然敢罵人?夥計,給我打他,他敢罵我!”那少年像是被踩着了尾巴的貓,陡然跳了起來。
夥計白了他一眼,不爲所動。
“有錢沒錢都是客人,不能爲了有錢的客人而去得罪沒錢的客人,因爲不知什麼時候,說不定這沒錢的人就忽然鹹魚翻身,變成有錢人了。”這是店鋪老闆時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
而且,這個嚷嚷的少年也並不是有錢人,只是在城中這一帶略微有些名氣,總是以有錢人自詡,隔三岔五就來晃一晃,卻連一次高級兵器室也沒進去過。
對於這樣的人,夥計就更不會爲他而去得罪別人了。
見使不動夥計,那少年急了,兩步上前,抓住曲單的肩膀,說道:“你別走,你你……”
曲單冷冷看了他一眼,說道:“放手!”眼中不帶有任何色彩。
少年彷彿突然被毒蛇盯住了,一股寒氣從腳底陡然升到頭頂,涼遍了全身。他大手一鬆,不由自主的放開了曲單。
曲單冷冷的轉身,與等候在外面的玄武匯合在一起,往街上走去。
這時,幾個手持長槍的戰士突然朝店鋪走了過來,在這些戰士的前面,還有一個明顯是軍官模樣的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