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還沒問過你叫什麼名字呢?”曲單問道,一邊迅若流星的飛馳。
“我?”老龜緊緊跟在一邊,一副輕鬆的姿態,“沒有名字,我不過是一個生活在這裡的老龜罷了。”
曲單若有所思的點點頭,說:“這樣啊——”過了半晌,他又說道:“既然如此,那我爲你取一個名字吧,可好?”
老龜兩隻綠豆眼眼放出光來,連忙點頭。
曲單思索了半晌,看着左邊不遠處清澈碧藍的玄武湖,說:“這個湖泊名叫玄武湖,那就叫你玄武吧。玄武……好名字!”
曲單說着,自己先得意的笑了起來。難得的惡趣味,給這頭老龜取了個上古神獸的名字,想想自己身邊跟着的老龜叫玄武,他就一陣得意。
老龜當然不知道玄武是什麼意思,品了品這兩個字,覺得蠻不錯的,便也點頭答應。於是乎,這個世界上,一頭名叫玄武的神龜就此誕生了。
玄武神龜!
正在趕路的一人一龜,絲毫沒有覺得,他們今日一番無意的舉動,對今後整個世界的影響將會有多大。
…………
天快黑的時候,雪狼部落雄偉的城牆終於出現在兩個傢伙的視線裡。
那段被暴熊王毀壞的城牆早已修復,看不出半點痕跡,整個雄城靜靜的屹立,安靜得有些違反常理。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過去看看。”曲單對玄武說道。
大地回春,城外那片空曠的原野上早已長滿了青蔥的野草,一些小灌木也發芽長葉,鬱鬱蔥蔥,曲單藉着這些小小的障礙物,將速度發揮到極限,極速的向雪狼城靠攏。
行進了一大半,居然沒被城牆之上的戰士發現。走得近了,曲單纔看清那城牆之上,偶爾一個人影晃動幾下就消失不見,等上老半天才再次冒出來,人丁稀落,並不像數月之前,足足有上千人在巡邏這邊的城牆。
曲單看得迷糊了,雪狼城還真是有點反常。
他更快的閃身幾次,來到城牆之下,估計了一下城牆的高度,覺得以自己如今的修爲,翻過去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監視着城牆上的戰士再次消失不見,猛的一提力氣,身形頓時拔高數丈,身在空中,突然法訣一掐,輕靈的風四面匯聚,托起他的身體往城牆上幽靈般飄去。
十幾丈高的城牆眨眼就到,曲單用手攀住外沿,冒出頭去偷偷查看,這數裡的城牆之上,竟然只有三五個戰士在巡邏,每個人都是心不在焉的樣子,根本就沒什麼防範。
曲單大喜,趁着巡邏戰士轉身的時機,悠然飄過城牆,一個翻身已經穩穩落在了城內。
城內的佈局和暴熊城差不多,四四方方的街道和房屋修建得井井有條,巨石砌成的房屋透着古老蒼涼的味道,讓人一看,一股滄桑的氣息便迎面撲來。
遠處一片片的廢墟正夾雜在這些房屋之間,卻是數月前暴熊王的襲擊造成的破壞還未及清理。曲單看了看,一陣驚歎,那個破壞之王還真是有夠厲害的,從東門往裡走,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房屋都倒塌在廢墟之中。
回想當初的情景,若不是那個弓箭高手把暴怒的熊王引出城,不知道還有多少房屋要遭殃。
曲單貓着腰在房屋之間穿梭,暗暗的往城中間鑽去。他的目標是抓個落單的戰士,拷問一下數月前的那次襲擊最終的結局如何。
連續鑽過幾條街,曲單一個人都沒有發現,整個城市像是發生了巨大的災難,一夜之間人們都逃得無影無蹤,安靜得詭異。
又過了數條街,終於,前方傳來低低的說話聲。曲單一聽,卻是臨街的一間屋子裡傳出來的。
他湊到近前,隔着房門,聽着裡面傳出的話語。
“小崽子,你阿爸都去了十多天了,怎的還沒有一點消息回來?”一個女人的聲音,似乎在自言自語的嘮叨。
“唉,又去打什麼仗,這仗可打得完嗎?”
“天神保佑,我家漢子平安歸來……”
十多天……打仗……幾個字眼傳入曲單的耳中,他霍然一震,打仗?打什麼仗?雪狼族和誰有仇?
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暴熊部落,十幾年前兩個部落之間就爆發了一場劇烈的戰爭,雪狼族兵臨城下,打到了暴熊部落的老巢,而幾個月前,他們和暴熊王一路殺到了雪狼部落的城池,大肆破壞,一定是引起了雪狼族的憤恨,如今攜恨報復,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最後,曲單腦海裡就只有一個念頭:雪狼部落,一定是去進攻暴熊部落了。
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大了,怎麼會這樣?部落之間的戰爭……
一時紛亂嘈雜,曲單隻覺得自己似乎犯了個不可饒恕的罪過。暴熊王是被自己激怒的,所以會跑到雪狼族來,會囂張的衝進雪狼城,引起了對方的憤恨,因此纔有後面的事情……
似乎,這件事情是自己引起的呢!
裡面的呢喃繼續,曲單卻一句也沒聽得進去了。戰爭,戰爭,不知道有多少人會因爲自己而死……
自己是罪人嗎?曲單想道,心中內疚莫名。
可是,如今的情況誰又能預料呢?當初的目的,不過是爲了馴服熊王作爲坐騎罷了。這不是自己的本意,乃是無心之失,造化弄人,誰也怪不得誰……
曲單心中糾結着,漸漸的理清了思路。
良久,他霍然擡頭,滿臉的堅毅。戰爭又如何,十幾年前還不是一樣打了……
他猛然踹開門,一步搶進了屋子裡。入目是簡單的房間,一個眉目清秀的女人正坐在牀邊,一邊縫製獸皮,一邊嘮叨,牀上一個幾歲的小孩睡的正香。
女人被突然闖入的陌生人嚇了一跳,連忙扔掉手中的獸皮,就近抄起牆邊的長槍,滿臉戒備的看着曲單。
“你是什麼人?”女人問道。
“你不必知道,”曲單搖頭,“我只問你幾個問題,若是照實回答了,我自然就走,若是膽敢半點隱瞞……”曲單目光移到牀上的小孩身上,緩緩說道,“這個小崽子可就……”
後半句停住不說,曲單知道女人明白他的意思。
“你——出去,不然我就喊人了!”女人眼中閃過一絲慌亂,焦急的喊道,手中長槍一動,忽然朝曲單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