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既受傷,就別站在風口上吹冷風了,快先回去歇着吧。”
白清蕪回以淡淡的笑容。
凌溪月點點頭,“是。”
她拖着傷腿往房間裡走,應是剛剛太着急給白清蕪開門了,將傷口扯開,又站了好一會兒,現在傷口直鑽心尖的疼。
她實在支撐不住,往旁邊倒去,白清蕪眼疾手快的扶住,“表小姐,我扶你進去。”
凌溪月慘兮兮的憋着眼淚,“多謝姑娘了。”
白清蕪扶着表小姐坐下,看到被血浸過的衫裙,還在往外滲着血,不禁皺眉,“竟傷的這麼重?可請郎中看過?”
“一點小傷不礙事的,請郎中太大費周章了。”凌溪月咬着毫無血色的脣瓣,默默受疼痛煎熬。
白清蕪感到心疼的說道:“我會些醫術,表小姐要不嫌棄,我幫你看看。”
“最好不過,謝謝姑娘了。”凌溪月柔弱的面龐上,總算帶出一絲笑意了。
白清蕪不置可否,表小姐真是三句不離個謝字。
她起身去將房門關上,走回表小姐身邊蹲下,輕輕撩開衫裙,露出浸滿灰土的傷口。
傷口雖然不大,但很深,看着卻很是駭人。
“表小姐忍着疼些,我先將嵌進傷口裡的小碎石子取出來,才能塗藥止血。”白清蕪提醒道。
“好。”凌溪月弱弱答應。
她找來細針,在燭火上來回烤了幾遍,眼睛聚精會神的盯在傷口處,儘量放輕挑碎石子,有顆都扎進骨肉裡了。
爲了傷口不來回反覆感染留疤,白清蕪只得想辦法挑出來,
凌溪月疼得渾身都在顫抖,咬着帕子向後仰着纖細的脖頸,青色血管暴露着,硬是咬牙不吭一聲。
見此情景,白清蕪的眸光沉了又沉。
沒用多久,石子兒被挑出來,她將藥膏敷在傷口處,又用乾淨的白布包紮起來,她鬆了口氣站起身,“表小姐,好了。”
凌溪月虛弱的吐出帕子,汗水浸滿了額頭,她拿起帕子擦了擦,虛弱說道:“麻煩姑娘了。”
“那表小姐先修養着,我先告退。”白清蕪欲告辭要走。
“就恕我身子不便,不能送你出去了。”凌溪月費力的撐了下身子,又頹然坐回椅子上。
白清蕪立馬制止,“表小姐還是別動了,剛弄好的傷口再崩開。”
說完,逃似的離開偏屋。
她出去後喘了兩口新鮮空氣,將有些昏沉的腦子放空。
現在是確定了一點,她遇到比她還高一段位的玩家了,凌溪月啊,差點連她都騙過去了。
凌溪月撕了一張柔弱不能自理的皮子穿在身上,可做戲做的太過頭,就容易暴露了,挑石子時明明那麼疼,她可以依附過來,卻強撐着可憐樣。
細節,決定成敗……
白清蕪確信,凌溪月不是經歷了什麼重大變故,變成這個樣子,從一開始,她就這樣的影子在身上,只是後期愈發嚴重,肆意妄爲了。
這點發現令白清蕪感到深深的害怕,她決定去找公子先透露幾分,儘早做好打算,有備無患,不要讓書中的悲劇,繼續重蹈覆轍。
難得今日休沐,公子沒有去校場跟着學練兵,而是在書房裡看兵書,白清蕪想了想,去往書房。
慕昭見到主動找上門的白清蕪難掩驚訝,隨即玩味勾起邪笑,丟下手中狼毫,“小蕪兒居然主動來找我,難不成今日的太陽,是打西邊升出來的?”
可真是難得件稀奇事,之前,她可是躲着他,如避蛇蠍。
“夫人親點的貴妾,表小姐在二小姐那作客,不小心受了傷,我送了些藥膏過來,走時正巧路過你的書房,便進來看看。”白清蕪笑語盈盈的說着。
“小騙人精。”慕昭搖着頭笑得肆意,抱胸半倚在書案上,一副你當我是傻子騙的模樣,“你若是路過書房,定是恨不得繞着走。”
白清蕪張口欲言,他豎起食指輕輕搖了下,做了個噓的手勢,饒有興致,“別說話,讓我猜猜你找我的目的。”
她索性坐下,等公子犯完病。
慕昭摸着下巴,桃花眼中泛出濃濃的自戀,玩笑道:“我猜小蕪兒見我名草有主,貴妾的名分被人佔了去,着急又後悔的來找我。”
白清蕪臉色黑了又黑,她覺得和這個病嬌講事情,是她近期犯得最大錯誤,直接起身懶得搭理她就要走。
“哎,小蕪兒還經不起開玩笑呢。”慕昭收斂笑意,難得正經的開口,“有事?那就直接說吧。”
他知道,若非大事,白清蕪不會主動找她。
“表小姐我見了,總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像是刻意在隱藏自己本身性格,塑造出柔弱可憐的樣子。”
白清蕪皺着眉,隱晦的提醒公子。
“你來,就是想告狀?”慕昭撲哧笑出聲,這實在是令他不得不多想,一個女人在男人面前,去說別的女人不是,這不是吃醋是什麼?
“表小姐以後是你的人,我這是爲你好,纔多嘴說兩句,你可得往心裡去。”白清蕪扶額,強忍住想轉身就跑的衝動,試圖和並交工資講清楚。
“還有……”白清蕪一臉嚴肅且認真,鄭重的和他說,“若是有可能,你儘快納表小姐進門,給她一個名分,圓房。”
慕昭驚訝,這是個女人該說的話嗎?
“你讓我臨幸別的女人?”慕昭自尊心受到嚴重的打擊,他見過各式各樣的女人,還沒見過像白清蕪這種……一言難盡的。
白清蕪想捶地撓牆的心思都有了,公子是怎麼做到,她一本正經的講正事,他能一本正經的將事情帶偏的?
慕昭一臉無辜的聳聳肩,笑得人畜無害。
白清蕪深吸一口氣,決定換個策略進行,既然凌溪月遲早都是個禍害,就算改變了書中她成爲小凌姨娘的結果,可她若是成了公子的妾室,也難免不保證能不能做出禍事來。
於是,她換了一個突破口,“公子可想納表小姐進門?”
慕昭把玩着茶盞,掩着眼眸讓人琢磨不透心思,過了片刻後,隨意開口,“我與阿月也算青梅竹馬,有些許感情在吧。”
所謂感情,更多的是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