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松正在山腳下守着,他已經在這裡等了好久。
今天張二河沒出攤,玄青松就已經覺得可能是小河村的事情有什麼難辦的。
到了中午,碼頭和周邊臨近的村子都看到了小河村上空電閃雷鳴、瓢潑大雨。
玄青松就開始擔心了,這肯定是遇到大事兒了。
他家閨女是挺有能耐的,可也是做夢的時候學的啊?還跟個什麼發糕大師,一聽這個名兒就不靠譜!
上回不還吐血了嗎?
他這個當爹的不容易啊,才三十來歲,覺得自己因爲操心閨女頭髮都要白了。
好不容易看到玄素九,還帶了這麼多的東西。
“閨女,你這是搬了誰家的倉庫啊?”玄青松愣了。
“青松師父,這可是俺村裡人來感謝九姑娘的。”趕車的正是張二河。“九姑娘這還是送出去好些呢。”
他是生怕玄青松覺得他們村裡小氣。
玄青松幫着把東西卸下來,就跟玄素九一人揹着一筐,上了山。
張二河在臨走之前還有些猶豫,他其實心裡十分想跟着他們一起上山,在道觀裡面上炷香也好。
不過提出這個要求之後,玄青松和玄素九父女兩個人臉色都不大對勁。
他們道觀裡面現在連個香爐也沒有怎麼接受信衆的香火?
但是爲了知問觀的體面,這件事情暫時還沒跟別人說。
上山時玄青松一邊走一邊詢問,玄素九在小河村到底都遇到了些什麼事情。
玄素九指能把是簡略的說一說,畢竟那還是牽扯到小河村自家的隱私,就算是跟她爹也要挑挑揀揀地講。
“你沒受傷就好!對了,你在院子裡面放着那個王靈官的牌位,一直在那曬星星曬月亮了,什麼時候才能好呀?”玄青松又問。
“最起碼也要把正殿收拾出來,才能把神像供進去啊。我現在住的地方有那麼多神像,咱們也得挑選一下,看看有沒有需要修繕的。”
玄素九覺得臨時整修的方案必須要制定出來了,現在是迫在眉睫,估計過不了多久,小河村的村民肯定就會到道觀裡面來捐香火了,他們可是什麼都沒有啊。
回到道觀之中,就連一直默默幹活的玄青石也都特意從後院過來了一趟,看了看玄素九全身上下都是乾乾淨淨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傷,這纔算放了心。
都是玄青流特別開心,把玄素九帶回來的東西一樣一樣地分揀。
其中還有一公一母兩隻雞都是活的,他趕緊送進了後院,讓玄青石臨時搭建了一個雞棚,把兩隻雞養在了裡頭。
村子裡面送的禮物大部分都是吃的用的,這其中吃的東西佔了一多半,糧食,肉類,雞蛋,魚,可以說是什麼都有。
零零散散的把他們當成是廚房的那兩間屋子給佔滿了大半。
“爹,你們今天生意如何呀?”玄素九問道。
“現在一天能賣十塊錢呢,不過今日就是最後一天了,從明天開始碼頭上就沒有船了,自然也就沒什麼人吃飯。”玄青松搖搖頭。
這還沒賺幾天錢呢,生意又要暫時停下了。
就還像以前一樣,五天趕一次集,估計也不會像以前碼頭有船的時候有那麼多的客人。
要是按以前來說,不管賺多賺少,只要是能進點前對玄青松他們都是很重要的,可最近似乎是收入變得簡單了些,讓他們的心也大了。
“若是沒什麼客人不值得忙活,那就歇一歇,我想着咱們道觀整修的事情是不能再拖了。這是今日小河村給我的報酬,爹你把你手裡的錢也拿出來清算清算,咱們看看是不是先能在後院的空地裡面蓋上兩間房。”
玄青松看着她遞過來的那一疊錢,心道,小河村可是夠大方的,居然一次就給了這麼高的報酬。
“我看這錢還是要攢一攢,好端端的在後頭蓋什麼房子,你要是覺得現在那地方住的不舒服,那我們改天到鎮上去給你置辦點新傢俱就是了。”玄青松忙說。
“爹,我是修行的人,風餐露宿都沒問題,還要理論什麼?舒服不舒服嗎?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至少要把前面的大殿給整修出來,咱們沒有別的地方住,只能在後院先蓋幾間臨時的房子。”玄素九不同意他的意見。
“修個道觀那得多少錢呀?好閨女,你聽話,別往裡填這無底洞了。”玄青松繼續搖頭。
他不是對自己從小長大的這座道觀沒有感情,而是得考慮實際問題,以前不能掙錢也就罷了,現在能掙錢了,他難道不願意自己的閨女以後日子過得好一些?
是絕對不能看着玄素九,把掙來所有的錢都給這山中道觀填進去。
玄素九這個時候面色卻嚴肅了下來。
“爹,這道觀可不是無底洞,這是300多年的祖宗基業,絕對不能看着它毀在咱們的手裡,你曾經也說過,當年元震法師離開的時候,這道觀雖然有些破舊,但還是完完整整的,若有一天他再回來,看到這裡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你們這些身爲弟子的要如何向他交代?”
玄青松整個人都愣住了。
他之前是沒見過玄素九這樣嚴肅的樣子。
雖說他家小阿九在不傻了之後沒有之前那麼愛笑了,但平時還是挺活潑,挺和氣的。
就算是在施術驅邪的時候,也多多少少像是鬧着玩誤打誤撞一樣。
說實話,他從來沒覺得阿九是真心真意想要當道士。
可現在玄青松突然覺得這事情不一樣了。
“阿九,你不會真的是想在咱知問觀裡面當一輩子的小道士吧?”
“有何不可,難道爹你不是道士嗎?”玄素九奇怪的問他。
玄青松半天沒說出話來。
他自己還真沒什麼道士的自覺,特別是在師父失蹤之後,留在道觀最重要的原因是底下有兩個兄弟,還有玄素九要養,這裡再窮也是一個容身之地。
但是他們兄弟三個沒怎麼正經學過道術,倒是農活幹得很溜,說起來也就是住在道觀裡面的普通村民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