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幫我把孩子救走就可以了,多謝了。”被強制困在牀上的我絕望又充滿希望的請求着。
“那怎麼行?你……沒事吧?”對方將視線放在了我的左手手腕上,同情又憐憫的看着我此刻悽慘的樣子。那裡套着一枚焊死的手環連接着手環的繩索從高高的天花板上垂下來,讓我的左手半舉在空中沒有一刻得到徹底的放鬆。
“沒關係的,只要你將孩子帶走就可以了。這個手環和上面的鐵索是一體的。”我晃了晃左手想讓他看清楚事實,“如果再浪費時間連孩子都救不走了,相信我救了孩子就是對我的救贖,即使繼續被困在這裡我的心也是毫無禁錮的。”
我盯着那嬰孩牀上孩子熟睡的小臉再看看在我的勸說下她依舊猶豫着不想放棄救我的打算,心開始焦灼起來。
“拜託,就先救走孩子吧?以後有機會可以再來救我,孩子救走了再來救我也更方便些,一次救兩個目標太大了。”話雖然是這麼說,可我知道一旦孩子被成功救走,關守我的牢籠只會更加的嚴密,我就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了,所以才這般的絕望又充滿希望,我想將所有的希望都寄託在我的孩子身上。
對方終於抱起了孩子,同時驚訝的看着孩子的身下,伸手不知道碰了什麼右邊整面牆都升了起來。
“你,從來都沒有出過這間房嗎?”
“出過,一次。”看着她詢問的目光我接着說,“是把天花板上的鐵圈拆掉架着這跟鐵索出去的,回來之後就重新固定上了。”她的表情不出所料的變的更失望了。
“一定有辦法的。”她還在做最後的掙扎。
“快帶着孩子離開吧,就算你能把天花板上的鐵圈拆掉,拖着這一整根鐵索我又能跑到哪裡去?”
“你,想出去嗎?看看外面的世界,如果你沒有地方去的話可以跟我和姥姥一起生活。”
“真是個傻孩子,如果我不想出去的話手上就不會有這根鐵索了。”
“我可以辦到的,只是會比較痛苦。”看的出來她也很掙扎猶豫,不想傷害我又非常的想要帶我一起離開這裡。看來這不是一個果決的孩子,只能我來替她做決定了否則再拖下去別說救人,她和姥姥兩個人可能也無法從這裡離開了。
“既然有辦法那就試試吧,我不怕痛苦。”我安撫的笑着希望能給她一些狠下心的勇氣,我知道眼下這種情況所謂的辦法也只能從我的手上下功夫。
“姥姥你過來幫幫我,我數一二三你就拿枕頭壓住她的臉。”那位姥姥嘆了口氣走了過來,將枕頭從我的身下抽出來蓋在了我的臉上。接下來安靜的房間內只聽到少女低聲數數的聲音。
“一、二、三!”尖銳的疼痛從手掌處襲來,那痛處讓我控制不住的想要尖叫出聲,但同一時間臉上的枕頭狠狠的壓了下來,成功的將我的慘叫隔絕。想我快三十年的人生中並未遭受過什麼身體上的痛苦折磨,就算是和雅楠決裂她也只是將我困在這裡,生氣的時候打過我幾個耳光,最嚴重最憤怒的時候也就是抽了我一小頓鞭子我就馬上屈服了。我低估了自己對疼痛的忍耐力,斷骨的極致疼痛襲來的那一刻我懊悔的想,真的寧遠被鎖在這裡在雅楠的羞辱下低賤的過完一輩子也不想受這疼。
不過,這沒骨氣的想法也就那一刻罷了,疼都疼完了面對着向我招手的自由我自然也是懷揣着激動和興奮的。枕頭從我的臉上被拿開了,她小心翼翼的託着我受傷的手,只不過那手環依然套在我的手上,忍了這樣痛楚卻依然不能把它從手上退下來?我看向了她。
“放心吧,能拿下來的,只是手環有點小。”她話音剛落就捏緊手環猛然發力向右側旋脫,被強行掰斷的手掌在手環強勁的壓迫下再一次被劇痛襲擊,同時我的手也終於成功的從手環中退了出來,而那位姥姥此刻正緊緊的的捂着我的嘴,將這波已經溢出喉嚨的慘叫聲成功的封在嘴中。片刻後我急促的呼吸逐漸平穩那位姥姥纔將手鬆開。
“我們快些離開吧。”少女將孩子抱了過來遞給了她的姥姥,然後將久未活動過的我從牀上扶了下來,一行人匆匆忙忙的從那面升起的牆下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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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那天從雅楠給我造的囚居逃出來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了,託那面牆的福我們離開的過程十分的順利,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和危險,一路順利的跑到了慧和她姥姥長年居住的山崖。慧和姥姥懂醫術,一到這裡就焦急的醫治我的手,雖然現在手不再疼痛了可也算是徹底的廢掉了,爲此慧似乎很內疚。
對於左手幾乎廢掉這件事情其實我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畢竟快兩年的時間我的左手一直被強制性的吊在空中和廢掉也沒有什麼區別了,更何況早在慧決定帶我一起跑決定將我的手從手環的禁錮中放出來的那一刻她就已經料到了這隻手的未來,所以纔會有那樣的表情纔會鄭重的詢問我想不想離開那間囚籠。
即使是早就有了心裡準備慧現在依然不放棄我這隻廢掉的左手,整日和姥姥在一起研究救治我的辦法,我曾勸過她雖然廢掉了可是不怎麼影響日常生活讓她就算了不要和姥姥一起整日那麼辛苦的埋首在藥堆中。
“沒關係啊,我和姥姥從前也就是這樣埋在藥堆裡的,這是我們的樂趣。”她這樣說,臉上還帶着對未知事物的憧憬,我明白了對於我的手她雖然愧疚可也是真的喜歡擺弄這些藥草我便由她去了。
這天慧和姥姥早早的就出去了,我依然懶洋洋的躺在房內休息,畢竟過了兩年什麼也不做幾乎就躺牀上睡覺的日子我的瞌睡還是蠻重的,沒過多久有人搖晃着我的肩膀急促的喊我:“醒醒,快點醒醒。”
我睜開眼看到了眼睛通紅還有淚水強忍在眼眶中的慧,一下子就清醒過來了。
“你怎麼了?”
“她們,她們追過來了,我們要快點離開這裡。”
我的心裡升起了不好的預感,“姥姥呢?”
“姥姥,姥姥和我走散了。”慧的神情明顯不對,“快起來跟我離開這裡。”
慧拉着我的手快速的跑了出去,剛一出門就察覺到了不對,我們眼前的這條路上傳來了一連串唰唰的聲音,顯然正有一小批人通過這條覆滿雜草的路向我們的屋子走來。慧牽着我的手緊了緊隨即轉身繞到屋後,眼前是一人多高茂盛密集的雜草看不出一點點可以過人的痕跡。
“拉緊了,跟着我走千萬不要鬆開。”說完慧走到我的右側,將原本牽着我左手的動作變成了牽着右手,隨即拉着我大步邁進了眼前茂盛的雜草叢中,密集的雜草完全擋住了視線我不知道慧是如何辨認方向的,只能跟着她在這草叢中穿行任憑這些植物在我的身上留下無數細密的傷口。
走了一會後這雜草叢中同時出現了多條狹窄卻明顯的道路,慧絲毫不猶豫的帶着我踏上了最右邊的那一條。有了路後我們前進的速度更快了,很快的就穿過了這片茂盛的草叢走到了大路上,可我們的身後也傳來了沙沙沙的聲音,顯然對方也跟了過來雖然還有些距離。
我被慧緊緊的牽着玩命的跟着她奔跑,空曠的山地中有着許許多多的草垛,她拉着我在這些草垛中穿行終於鎖定了目標,她將眼前的草垛推開再扒開地上鋪着的雜草片有個半米深的凹坑,她讓我跳進去後就要將雜草片蓋上。
“你呢?”
“兩個人目標太大了,你躺在這裡不要動等我回來找你。”慧盯着我堅定的說:“相信我。”
“好。”說出這個好字的時候,我是真心的希望真心的祈求所有的人都能好。
慧走後靠坐在坑洞中的我漸漸抵抗不住睏意,疲乏的睡了過去,再睜開眼時雅楠就站在我的跟前,覆蓋着凹坑的草垛早已被挪開倒在了一旁。
“你還真能睡。”雅楠只隨意說了這麼一句就將我心裡所有的恐懼喚醒,我害怕雅楠,即使是在我們最相愛的日子裡我也對她心存那麼一絲畏懼不敢在她面前過於造次,我想現在映在雅楠眼中的我臉上的表情一定是慌張而懼怕的,就像一隻瑟瑟發抖的可憐蟲。
我不敢亂動,只將原本就蜷縮在凹坑中的身體縮的更緊了,雅楠打了一個手勢立刻就有人將我從凹坑中拖出去扔在了她面前。
“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好像很怕我?”雅楠蹲下來看着我,“真的有那麼怕我嗎?”手也伸出來託着我的下巴強迫我和她對視,“如果真的怕的話,爲什麼還要跑呢。”
作爲帝國第一女將的雅楠氣場太過強大,我哆嗦着嘴脣想開口卻無法說出任何一個字。
“看來真的是廢了。”雅楠又將目標轉移到了我的左手上,她輕輕的撫摸着我此刻顯得有些怪異的左手,一根根的把弄着我的手指。
“真的,廢了。”雅楠重複了一遍眼裡閃過狠厲之色,渾身上下散發着令人顫慄的寒意。
“疼嗎?”
雅楠現在的樣子太過可怕,我想開口回答卻依然沒能發出聲音,她不耐煩的再問了一遍:“我問你疼嗎?”同時手裡的勁道加大,雅楠的爆發力可不是慧能夠相比的,一瞬間劇痛襲來讓我以爲我的手會再一次的被生生掰斷。
“疼,疼。”雅楠不爲所動依然死死的盯着我,“疼,真的、很疼。”我哀求的看向雅楠,像一隻搖尾乞憐的可憐蟲。
雅楠終於鬆開了手,陰沉的盯着我:“我那麼恨你,都沒有讓你受過什麼疼,都沒有廢了你的手,可你爲了逃跑卻廢了自己的手,還是左手。”
“你知道爲什麼我要將那枚手環焊死在你的手腕上嗎?”雅楠伸手捏住了我的左手無名指,“我要讓手環代替原本套在這裡卻被你拋棄掉的那枚戒指,牢牢的困住你一步也不能離開。”
雅楠陰沉的表情,透着寒意的聲音,都讓我明白了我所將要面對的可怕比我想象中的要多的多,那枚見證了我們的情意卻在後來被我扔掉的戒指幾乎承載和代表了雅楠對我所有的恨意,在雅楠的面前我從來不敢提那枚戒指,它會激發出雅楠所有的殘忍和嗜虐的一面。
“可你,再一次拋棄了我爲你戴上的禁錮,而且是以斷手爲代價。看來你並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怕疼。”
“不要,雅楠,不要……”雖然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可我還是本能的乞求着雅楠不要將那些可怕降臨在我身上。
“怎麼?害怕我和你算總賬嗎?這一次我們之間的帳肯定是要清算了,不過不急回去之後再慢慢的算。你的嘴脣這麼幹,有兩天多水米未進了吧,先來喝點水吧。”
雅楠將我扯起來,手指插|入我的發間向下拖拽強迫我將頭仰到最後嘴脣半開着,另一隻手拿着水壺往我的嘴裡灌,幾天沒有喝水我的嗓子早就冒了煙,冰涼的液體一流人我的嘴內我立刻焦急的吞嚥享受水的滋潤給我帶來的舒適感,只是被灌入我嘴巴內的水越來越多即使拼了命的往下吞嚥也依然來不及,順着半張着的嘴四散留下讓我狼狽不堪。
一壺水終於灌完了,被嗆得狼狽不堪不停咳嗽的我被雅楠重新扔回了地上,我知道雅楠是故意在這些昔日的部下面前折磨我羞辱我,讓我難堪。雖然我早已背叛了這些部下,可想想他們對我敬畏並全然信服的那些曾經,再看看如今我也確實難堪到想找個地洞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