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
你的……
孩子真是他的!竟然是他的!
他的!
程遠航一瞬間喜極而泣,滾燙滾燙的眼淚決堤般涌出男人的眼眶,高大魁梧的漢子愣是孩子似的面朝牆哭成了二愣子。
“我……我的……我們的孩子?我們有孩子了?”程遠航抹掉臉上的淚,粗重的鼻息含混狼狽。
白狐被他的情緒感染,也不禁潸然淚下,她沒想到男人在得知自己即將成爲父親的時候竟然激動成這樣。
這個調調兒不要符合她的風格,所以白狐有點茫然,“哭什麼?我懷孕了你哭個屁?不許哭!”
程遠航還真聽話的不敢發出嗚嗚聲,眼淚一抹,鼻涕一擦,“小松我一定會救,你和龐司南的爛賬,我也一定幫你擺平,你好好養胎,啥都別想,交給我!”
白狐虛脫又開心的咧開嘴巴笑,“呵呵呵,你個慫貨!我要是不懷孕,你就不幫了?是我面子大還是孩子?”
“當然是你!沒有你哪兒來的孩子?”
耿直的程遠航給出的答案也是絕了。
白狐呸他,“滾!這話我不愛聽!”
……
程遠航再次回到三爺的辦公室,和剛纔離開時截然相反,渾身光芒萬丈神采奕奕。
“三爺……”
冷三爺擡頭瞄一眼,“嘴巴咧到耳根兒了,收收。”
程遠航剎不住車,傻不愣怔的嘿嘿笑,“三爺,白狐懷的孩子,是我的!”
“好事兒!既然白狐懷孕了,和龐司南的婚約自然要解除,這麼一來反而簡單的多。”三爺着實爲程遠航高興,這小子憋屈的時間太久了,好在蒼天有眼!
“是!我現在就去找龐司南!瑪德,這口氣我早就想出!”
三爺伸伸手,手指微勾。
程遠航會意,掏出煙盒,抽一支菸給三爺,又擦着打火機將煙點燃。
三爺嘬一口煙,緩緩吐出菸圈,“龐司南那邊,直接談攤牌只怕不行,龐司南現在攥着白松的命運,救人的節骨眼兒上惹毛他,你要先委曲求全,只要白松順利回國,龐司南不再是問題。”
程遠航吞嚥一口怨氣,眼珠子又瞪圓了,“瑪德!混賬東西!老子很不能活剝丫的!”
三爺磕掉菸灰,“我和龐司南的恩怨比你深,要處理,也是我出面……你報告寫完了?”
“……”
話題切換的太快了吧!
“沒寫完還不趕緊去寫?”
程遠航表示懵逼了,“噢,是!我去寫!今晚就給你!其他的就拜託三爺了!”
只要三爺開口幫忙,一般沒有解決不了的麻煩,程遠航心裡踏實了,他舒坦了。
這麼一忙,三爺就忙到了晚上七點多,早過了正常的下班時間,手上還有一些材料沒看完,三爺收拾收拾,準備帶回家看。
辦公室的門,就在這個時候開了。
進來的人是是董大鵬。
三爺還納悶呢,一整天沒見到他,“你怎麼了?”
董大鵬臉色很差,兩隻眼睛都掛着誇張的黑眼圈,嘴巴虛了個水泡兒,整個人好似縮水了一圈兒。
“三爺,你忙嗎?我有點事想跟你說。”董大鵬聲音沙啞,不知道是病了還是喊的聲音太大喊啞了。
三爺判斷是前者。
“不忙,你坐下說,怎麼搞成這幅樣子?病了?”三爺把資料一丟,兩道眉頭皺成了疙瘩。
董大鵬沒坐,他咬咬嘴脣,咬的位置不準,恰好是泡子的位置,但是他好像沒有任何痛感,“三爺,林可芸聯繫我了。”
三爺微怔,點頭,“噢……說了什麼?”
把董大鵬刺激的人不人鬼不鬼,莫非是要錢?不至於吧?林可芸後來嫁的人混的還可以。
董大鵬羞慚的低頭,眼眶紅紅的,瞅着淚水又要出來,“她說然然病了……”
三爺端一杯水遞給他,“什麼病?你看到病例了嗎?診斷怎麼寫?”
董大鵬道謝,捧着水杯,眼淚啪嗒掉進了水杯裡面,“心臟病,我看到診斷了。”
三爺輕按他的肩膀,讓他先坐下,“心臟病不是不治之症,只要好好治療一定會痊癒,目前醫學水平這麼發達,合力的安排手術,手術精心照顧,不會留下後遺症。”
董大鵬艱難的點頭,但是沒說話。
三爺想到他要說什麼了,從錢夾裡抽出一張銀行卡,硬塞進了他手裡,“拿去給孩子做手術,多餘的話咱們都不說了。”
董大鵬只覺得掌心的一塊皮膚滾燙,“三爺……這怎麼可以?俺不能拿你的錢,俺……”
“讓你拿就拿着!廢什麼話?孩子的病要緊,別的都扯淡。”三爺強橫的阻止了董大鵬的婉拒。
其實三爺知道,讓他這麼難以啓齒的,無非是錢。
董大鵬吞吞吐吐,“其實……不光是然然的病,還有……”
“什麼?”
“林可芸現在的丈夫,最近事業不順利動不動就對她拳打腳踢,林可芸跟俺說,她日子不好過。”董大鵬說的聲音很低,自己的臉上都過不去了。
“草!”
三爺氣的跺腳,“過得不好?她自作孽,跟你一分錢關係沒有!你心疼什麼?嗯?!”
董大鵬含混其詞,“到底……一日夫妻百日恩……俺、俺不忍心。”
“放屁!她對你有恩情嗎?沒有!她就是在利用你,利用完了甩手走人,現在遇到家暴,哼,翻過來想起你的好了,告訴她,沒門兒!”
董大鵬不敢吭聲,手指握着杯子,使勁兒的往中間擠壓,要不是杯子質量好,很可能被他捏變形。
三爺平復好心虛,心平氣和道,“林可芸過得好不好,是她自己的選擇,跟你無關,你記住!還有,如果她沒有能力撫養然然,你完全可以把撫養權奪回來。”
董大鵬愕然擡頭,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你說……俺可以爭取然然的撫養權?”
“對!我給你聯繫律師,這件事不能拖,林可芸被虐待,然然也好不到哪兒去,孩子病着,需要家人陪伴,爲了孩子,你這次該爭的必須爭!”
董大鵬聽天書似的,奪回撫養權,簡直就是癡人說夢啊!
三爺一分鐘都沒耽擱,當場就撥通了律師的電話。
簡單陳述完案子的核心,律師表示會着手取證。
三爺的效率太高,董大鵬完全跟不上他的節奏,等他終於靈魂回籠,三爺已經掛了電話。
“律師會隨時聯繫你,撫養權你必須全力爭取,你不缺錢,不缺人,不缺關係,法律也不缺公正,你缺的就是勇氣。”
董大鵬被三爺點到了痛點,“俺……”
“行了,勇氣不足也沒事,我幫你盯着。”
“俺……”
除了感動和震撼,董大鵬說不出話了。
……
盛夏在回冷家的途中接到了親媽趙麗華的電話,趙麗華電話裡說的心急火燎,讓盛夏馬上回家一趟。
冷正曦馬不停蹄調頭送盛夏回家,人還沒進門就聽到裡面傳來嚎啕大哭。
“靠,我大姑怎麼在這裡?”盛夏衝冷正曦使個眼色,意思是家裡有點不太平。
冷正曦瞭解,家醜不可外揚,他進去不方便,“我在外面等你,有情況你馬上出來,或者聯繫我。”
盛夏點頭,推門進家。
“這個王八羔子!他不是個東西!可雲嫁給他這幾年……他竟然打她!”
“我不能看着女兒受苦!他們必須離婚!”
“麗華……爸,你們別不說話,你們是可雲的親人,這個時候你們不幫忙我還能指望誰?”
盛夏聽懂了,然後冷笑,“大姑,我美麗可愛漂亮的表姐怎麼了啊?”
看到盛夏回家,蘇清華跟見到活神仙般,一個箭步抱住了盛夏的手臂,“夏夏,你可回來了!你姐姐她受苦了啊!”
盛夏有點排斥她的靠近,忍了忍,“怎麼會?當年您可以拍大腿說我表姐嫁得好,擺了兩天的流水席呢,我聽到都羨慕死了。”
趙清華臉色煞白,尷尬的無地自容,“夏夏,你……這個時候了了,你還說風涼話!我心疼的不光是你姐,還有然然,然然得了心臟病!”
盛夏嬌軀一震,“然然在哪兒?哪個醫院?”
蘇青華抹淚,“在他們那的醫院,小地方的醫院,我怎麼放心啊!得想辦法把然然接到京都來看病。”
盛夏掰開她的手,“給林可芸打電話。”
“好……我現在打。”
蘇清華撥號碼,趙麗華挽着盛夏的手,“你沒事吧?懷着孩子,別累着了。”
盛夏撒嬌,“我沒事,身子好得的很!就是最近忙,沒來看你跟爺爺。”
老爺子倒是沒那麼多講究,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林可芸出事他也心疼,興致自然不高。
“夏夏有日子沒回來了。”
盛夏抱抱老爺子的膝蓋,“爺爺,我以後常來看你。”
爺爺老了……鬢髮已經花白,臉上的皺紋蹭蹭堆砌,和當前跟三爺下棋的樣子時候明顯不一樣了。
盛夏心抽着痛,自責慚愧,怨自己沒能多盡孝。
“通了!通了!”
盛夏拿起電話,二話不說就開罵,“林可芸!知道什麼是不作不會死了吧!作妖啊繼續作!”
林可芸人在醫院,嗚嗚嗚泣不成聲,“盛夏,然然病了……”
一說然然,盛夏的眼睛也溼了,吸吸鼻子,“她呢?你把電話給她。”
林可芸在那邊柔聲說了句什麼,約莫是叮囑然然電話那邊的人是誰。
很快,然然軟嫩的奶音取代了剛纔的喧囂,“小姨……”
這麼一聲小姨,喊的盛夏心肝肺全化了,哽咽幾下才應,“誒……小姨聽到了,然然,想小姨了嗎?”
然然聲音有些虛,但很興奮,“嗯,想。小姨……我也想爸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