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三道封印

目送火神離去,黎明心中隱約生起了些許的不安,眉頭緊蹙,似有什麼大事要發生,且是一種十分不好的事情,但他最終還是很好地收斂起了這種神色,轉過身軀,看向衆人。

“很抱歉,有關於這件事情,我並沒有徵求兩位前輩的意見,便私自做決定了。”黎明對黃龍、地藏王二人說道。

修煉一途,自古以來便是以強者爲尊,黎明如今已然達到天人合一的無上境界,按理說,即便是黃龍和地藏王對他,也應該禮讓三分。但此時黎明卻是並未以此爲傲,不卑不亢地向二位請罪,使得兩人對黎明,不但消除了之前的戾氣,反而對他多看了幾分。

黃龍回頭看了一眼臉上流露出一絲讚許之色的地藏王,輕嘆一聲後,揮手說道:“罷了,我們相信你不會做出什麼莽撞之舉,從後來看來,確實是如此。其實,除去立場之外,我們又何嘗不希望能夠留下這一代天之驕子呢?”

黎明嘴角勾勒起一絲笑意,不再答話。

黃鶴湊到黃龍身邊,目光瞟向外面一臉茫然的人們,低聲問道:“那晚上的慶功宴還要舉行嗎?”

黃鶴的聲音很小,但在場之人,又是何等樣的存在,聽到他的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黃龍略顯尷尬的目光投向黎明,徵詢黎明的同意。

慶功宴一來是爲了慶祝除掉了火凰一族這個心腹大患,二來則是慶賀黎明到達天人合一的境界,也就是說,這次的慶功宴,黎明本身便是主角。

可中途卻是突然出現這種事情……

黎明哪能不曉得黃龍的心思,沉吟片刻後,望向外面白茫茫的天地間,說道:“正常舉行罷。”

衆人神色微動,看向黎明的目光再度變得複雜了些許起來。黃龍回頭看了黃鶴一眼,說道:“正常舉行。”

黃鶴最後看了黎明一眼,然後應了一聲,轉身離去。

因爲古小羽的事情,衆人並沒有在黎明的房間做過多的停留,便紛紛離去。黎明目送所有人離開後,再將門關起,在屋內佈置了一道金色的天地氣息後,便從窗口離開,很快到達煉器坊。

上一次來到這裡聽到的敲打聲已然停止了,一切安靜如常,黎明推門而入,只見到一個巨大的煉器爐下面爐火正旺,卻是沒有見到鷹王的存在。

“難道他臨時出去了?”黎明回想起之前外面鬧出的動靜,他也沒有見到鷹王出現。

圍着那煉器爐看了一圈後,黎明除了從上面看到有強大的禁制將其封禁外,卻也沒有察覺到別的異樣,便要走出這煉器坊。

可就在他打開門,擡起腳步欲要離開的時候,身後的煉器爐裡卻是出現了震動。

黎明想起當初他與鷹王的約定,他幫他尋找材料,他在一個月內將那武器打造出來。可是他卻是有一點不明白,以鷹王的心思,不可能在武器即將出世的時候離開啊!

“不管了,我得先守在這裡才行。”黎明知曉那鷹王鍛造的武器,絕非泛泛之輩,若是在出世的時候,沒人看管,出了什麼紕漏的話,那後果不堪設想。

煉器爐內的震動剛開始好很小,像是有人在用鐵錘敲打着裡面的爐壁一般,但到後來,卻像是雷霆撞擊起來,不過這時,那原本佈置在煉器爐表面的強大禁制,也在同時運轉起來。

光芒四射,充斥在這方空間,使得黎明眼前的一切,在這瞬息間都變成了金黃色。但這種光芒卻是很快收斂起來,化作一個個漂浮在煉器爐旁邊的陣法,努力維持着那煉器爐的正常運轉。

但這種撞擊聲並未因此而減弱,反而愈演愈烈,轟隆隆的震天巨響,若不是那禁制將絕大多數的殺意都封殺在內的話,否則這整個煉器坊也會經不起其中一次震動,便會化作一堆瓦礫。

如此震動,同樣吸引了許多人前來圍觀,但不知何故,黃家出動大量人將煉器坊的這方空間,天上地下全部封鎖了起來。

所以,一些人也只能夠遠遠觀望而已,但這並不能夠阻止一些人的竊竊私語。

一些不知情的人開始問道:“究竟是什麼情況啊?難道說,有人在那煉器坊內煉製什麼驚天的聖器?”

“你應該是剛剛執行任務回來的吧!我聽說,近一個月的時間,這間煉器坊都被關了起來,只有那些高層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

黃鶴蹙着眉頭,一眼便見到了站在煉器爐附近的黎明,他正欲邁步進入的時候,卻是被來自身後的一個聲音叫住了。

黃鶴轉過身來,看向那迎面向他走來之人。

因爲受到了地藏王的治癒,那黃遠的身體也在逐漸恢復,原本乾瘦的身軀也逐漸強健起來,此時走起路來都是虎虎生威的樣子,頗有一代高手的架勢。

“父親。”黃鶴眉頭輕挑,不知黃遠此時來此是何用意,但卻也雙手抱拳,向其行了一禮。

“以黎明如今通天徹地之能,恐已然猜測到其中緣由,而此時他依舊處於其中,沒有出來,一定是有他的原因在裡面,所以當是尊重他的決定纔是。”黃遠遠眺煉器坊當中的黎明,意味深長地說道。

“可是父親……”

黃鶴還想要辯駁,卻是被黃遠揮手打斷了:“到達他那個層次,已然不是我們能夠參與的事情了,退一萬步說,就算是你在現在參與進去了,你又能夠爲這件事情的發展,起到怎樣的作用?”

黃遠沉默。

“走吧!”黃遠神色淡然,轉身向遠處走去,“即便今晚這場慶功宴沒有主角,我們還是要進行下去的。就權當犒勞犒勞這些時日辛苦的兄弟們吧!”

黃鶴的目光最後一次落到黎明身上時,發現黎明也正看向這邊,只是他注意到,黎明嘴角有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黃鶴露出一絲苦笑,算是迴應,然後轉過身軀,跟隨黃遠離去的方向,大步離去。

……

……

夜幕降臨,煉器坊四周的人逐漸散去,參加此次難得的宴會,而原本圍攏在煉器坊四周的人,也在這時,減少了大半,就算是剩下的人,在他們面前也擺上了放滿各種珍稀肉類的餐桌,還有大缸的好酒,所有人圍坐在其中,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划拳談笑聲此起彼伏,火光照耀在漢子們粗獷而憨實的臉上,還有一些女子圍繞着篝火翩翩起舞。

相互之間好似達成了某種默契,就連這次宴會缺少了最爲重要的一主角,也不覺得稀奇,也沒有人再向煉器坊看上一眼。

煉器爐裡傳出的震天巨響愈加強烈,但都被這些吵鬧聲給掩蓋了下去,已然引不起任何人的注意,那就好似那原本就應該存在一般。

黎明靜靜地看着眼前一切良久,嘴角最終露出一絲笑意,然後他轉過身,看向面前的煉器爐,然後盤腿坐下。

時至半夜。宴會依舊在持續,只是害怕夜涼的女人早已收起了舞姿,再狠狠地叮囑了自家男人一番,便先行回去了。只是這女人一走,那些漢子不但沒有把什麼不要多喝酒,早些回家的話放在心上,反而更加肆無忌憚地喝了起來。一些醉醺醺的漢子們,開始在篝火旁邊耍弄起醉拳,但那醉拳的姿態,卻實在是不成樣子,柔軟無力,才走上兩步,便直接倒在空曠的地面酣睡了過去,引得周遭的男子一陣哈哈大笑。

但笑聲很快就停止了。

一名姿色一般的女子,從旁邊不遠處的黑暗中走出,臉上是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但雙眼之中卻是充斥着焦慮,而在她手上,卻帶着一件不知在胸口捂了多長時間的羊皮大衣。

走到男人面前,女人還會嘴硬着罵上幾句,但聽到男人醉醺醺地拉着她的手臂,說了一句“媳婦,你來啦!我就知道我家媳婦最好了”的時候,她還是會露出一絲釋然的笑意,然後將羊皮大衣披在那男人身上,用瘦弱的肩膀將男人扛着往回走。

在目送這對夫妻離開後,宴會上的吵鬧聲再度響了起來,且比起之前更加瘋狂。當然,類似的場景,也在不斷上演,場間的人也終於漸漸變少,縱然興奮不減,但陣勢卻是怎麼也回不去了。

黃遠早已不知在何時離開,黃龍年紀終究是大了,身體怎麼也比不過年輕人會折騰。夜寂風寒,他開始有些咳嗽起來,一張像是枯樹皮的老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的紅暈。

黃鶴注意到了這一點,趕緊走上前來,對黃龍說道:“爺爺,你還是早些回去休息吧!”

黃龍沒有拒絕,任由黃鶴攙扶着他離開。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緣故,今晚的黃龍看上去很不一樣,原本好似已然脫離凡塵,對事情總是淡然處之,風輕雲淡的他,此時臉上也出現了些許的悵然。

“黃鶴啊!”黃龍的出聲,把目光投在煉器坊的黃鶴注意力拉了過來,“爺爺年紀大了,已經不知道今後還有多少日子能夠過下去了。所以,爺爺還是希望你能夠早點長大,早點接受我們黃家的事宜。我們黃家雖然落敗了,但畢竟是一代大帝的後人,我們要做的便是問心無愧,不能夠在大帝老祖宗的臉上抹黑啊!”

“爺爺,你說什麼呢!”黃鶴略顯不滿地說道,“我的爺爺還年輕得很呢!誰說我爺爺老,我跟他急!還有你,也不準說這種話了啊!”

黃龍悻悻地笑了笑:“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便是了。看來,今晚的酒喝得真是有些多了,說起了如此多不着邊的糊塗話。”

這一夜的氣氛出奇得怪異,一邊清冷至極,而另外一邊則熱火朝天,黃鶴也沒有心思多說什麼,又勸慰了老頭子幾句後,便繼續往前走。

突然,一股異樣的氣息,吸引住了所有人的注意,甚至就連那些喝成爛泥在地上打滾的漢子們,也是直接將酒精全部化作了冷汗,從全身毛孔流了出來。

因爲這股氣息攜帶着濃郁的恐懼與絕望,那感覺就好像死神把冰涼刺骨的鐮刀擱在脖子上一般。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精神抖擻了起來,飛快圍攏在那煉器坊的附近,開始開啓禁制。

黃龍仰起頭來,望着天空之上逐漸被驅散開的黑暗,露出血紅的光華那一刻,眼中露出些許的悵然:“已經來不及了。”

人羣中也有人察覺到了異樣,只聽見一聲“快跑”,所有人便開始瘋狂地逃竄起來。

黃龍伸出一隻手擦了一下額頭溢出的冷汗,然後猛地拽起黃鶴的手,也要向遠處逃去。

修羅之門,同樣也是死亡之門,召喚出來之後,便會有無盡的死亡之氣蔓延。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夠像是黎明那般,擁有如此逆天的生機與那死亡之氣對抗。

所以,在面對這種情況的時候,他便只有一個選擇,那便是逃。

在逃的過程中,同樣有人被遠遠甩在了後面,更有一些人在慌亂中摔倒,正在絕望的恐懼下,爬不起身來。

但過了良久,他們都沒有迎來早已經到來的死亡。

“天人之威。”輕輕的四個字在所有人的耳邊響起,當他們回過頭的時候,卻是發現,一股磅礴的金色氣息,已然在那煉器坊四周生起,之前那股死亡的氣息完全被這金色氣息阻擋在了裡面。

緊接着,從煉器坊內再度生起一陣動盪,使得原本剛剛冷靜下來的衆人,皆是一陣踉蹌,不少人頓時倒在地上,但卻沒有給他們帶來半點危機的感受,所以沒有人繼續逃走,甚至沒有人在這一次驚呼。

而此時身在煉器坊當中的黎明更是震撼不已,見到一把彎月般的刀,渾身散發出陰寒的氣息和黑色的光澤,緩緩從已然破碎的煉器爐當中升騰而起。

黎明面帶一絲笑意,雙眼直視着那把彎刀,從彎刀表面看到了一張面孔,只不過那面孔並不是他自己,而是鷹王。

鷹王神色冷峻地從彎刀中踏出,立在黎明的面前,然後大手握在那彎刀上,伸出血腥的舌頭在上面舔了舔,這才露出滿意的笑意。

黎明無奈地笑道:“不知爲何,我總感覺,我們還未出發,便有了一種悲壯的味道。”

“你以爲以你現在的力量,真的能夠將那天魔力量再度封印嗎?”鷹王不置可否地說道。

黎明沉默。

雖然以他現在的力量,比起幾年前,那絕對是可望而不可即的,但即便是這樣,面對天魔時,他依舊沒有多少底氣。

最接近永生之門的存在,該是有多強大,他根本沒辦法想象。

“你現在確實是與天高了。”鷹王面無表情,淡淡說道,“但是,天魔早便是超脫天地的存在了。”

其實關於這一點,黎明早就有心理準備了,比如他現在,擡頭便是一望無際的空虛宇宙,這說明,在天之外,還有更大的束縛,而迄今爲止,他確實不敢再向前踏出一步。

四處都是黑漆漆一片,根本看不到路,若是走錯的話,那便是萬劫不復。

然,天魔卻是在很久以前,便踏出去了,說不定早已不在了他所能夠看到的區域。

“不管怎麼說,先進去了再說吧。”黎明收斂起紛雜的心緒,成長至今的他,自然明白,在這種時候,保持一個平靜的心態該是多麼重要。

鷹王沒有拒絕,整個人再度回到那把彎刀上,然後進入黎明身體。

“你幹什麼?”黎明詫異道。

“就算是我,也無法抵禦那修羅門的死亡之氣,當然只有藉助你的身體走進去了。”聽到那鷹王說得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黎明恨不得直接將這隻鷹拿去燒烤了。

他抵擋不住死亡之氣,難道他就能夠抵抗嗎?

但一想到此行的目的,黎明又強制壓抑下這種情緒,將菩提樹撐開,然後邁大步向那修羅門走去。

修羅門四周的死亡之氣濃郁至極,幾乎阻擋了黎明的視線,不過在菩提樹的金芒照耀下,黎明身體周圍卻是出現了一隅奇異的清靜之地。

不去理會那死亡之氣的瘋狂侵襲,也不去理會他的身邊,已然化形而出的密密麻麻的陰兵鬼怪,黎明大步向前,走到中途的時候,在黎明身體裡,那諸佛舍利與無字天書竟然第一次奇異地融合在了一起,一陣陣古佛誦經的聲音在黎明身邊響起,陣陣佛光不斷從黎明身體裡散發而出,黎明雙眼看向前方,並沒有在意這一切。

但若是當他稍微留神一下身體裡的狀況的話,那他便會驚異地發現,那原本的古佛主舍利裡的人形,在這一刻睜開了雙眼,不但如此,他所聽到的唸經的聲音,也是從他口中發出來的。

……

……

綠樹成蔭,溪水環繞,映入眼簾,無處不是美到極致的景色,無一不是讓人放鬆心情的好去處,就連剛剛從黎明身體裡走出的鷹王,也是露出一副愜意的神色。

但黎明的心境卻是沒能夠好到哪裡去。

在穿過一片樹林的邊緣,他再度見到了他當年埋下的那座墳墓。那下面,有他的骨骼。

或者說,那是曾經的他。

鷹王掃了一眼其中的東西,便知道原委,所以只是遠遠地看着他,也並未表現出什麼多餘的情緒。

在那墳墓前待了將近半天的時間後,二人啓程繼續出發。

並沒有走出多長時間,兩人便進入了一處一毛不拔的地點。

黎明沒想到,因爲當初的那場戰鬥,影響會持續如此長久的時間,輕輕一笑後,他邁開腳步踏入了那方土地。

只是跟在其身後的鷹王,卻是一臉古怪地看着黎明,在黎明所走過的範圍,一些綠草的嫩芽,便在這時,生根發芽起來,大地的生機開始重新復甦。

他並不是不能夠理解爲何黎明走過的地方,便有生機在復甦,他是不能夠理解黎明爲何要做這種徒勞無功的事情。

而且,這樣的做的話,還是在大戰前便狼狽自己寶貴的力量。

那個女子,黎明從頭到尾都不知道姓氏的女子,化作的佛像十分大,所以還在老遠,黎明便看到了它的影像,只是在黎明的極目中,他卻是見到了在那個佛像右下方,佛像的左腳下面,有一個很不起眼的茅草屋。

見到那茅草屋的時候,黎明蹙了蹙眉頭,然後猛地加快速度,直接衝撞開擋在他面前的重重束縛,瞬息間到達了那茅草屋的前面。

絕空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有她想象中那般安逸和舒適,在一次遊歷中,當她發現了這裡的佛像,隱約猜測出發生在這佛像上的一切後,在一股莫名的情愫驅使下,她在這裡停了下來。

剛開始她還會覺得有些不舒服,也曾想過離開,但一想到當她離開後,這尊佛像,以及裡面她所虧欠的那人,便會孤零零一人在此熬過漫長的歲月,便會於心不忍,所以再度停了下來。

漸漸的,她開始習慣了這樣一尊佛像的存在,每天她對着這尊並不會說話的佛像訴說心事,然後做飯洗衣甚至學會了種菜,曾經拼了命想要進入修羅門的她,結果在真正進入這裡的時候,卻是過上了村姑一般的生活。

有時候,她會想,或許這便是上天對她的懲罰。有時,她也會埋怨上天的無情,當所有人拼命地想要進入另外一個高層次的世界後,纔會發現,不管去到什麼世界,很多東西根本沒有變。

當他感知到那道熟悉的身影靠近時,她的心中突然閃爍一絲甜蜜的念頭。

這麼多年來,她也時常會感激沉靜的同時,回想起那個身影,那個曾經不顧一切往黑洞裡衝去的身影。

“從眼下看來,你來到這個世界後,並沒有獲得多少快樂。”黎明看着眼前那個多年不見的身影,輕聲笑道。

“至少心境開闊了不少。”絕空露出些許的苦澀笑意,道,“永生之路,漫漫無期,從古至今,又有誰真正踏進去過呢?”

聽到絕空的話,黎明不禁想起,那個從永生之門裡面出來的人。

當然,黎明不想要對絕空過多地透露那個人的秘密。他開始打量起此時那絕空的穿着,一身普通的布衣襲身,從針線腳來看,應該是自己縫紉的,雖然還算不上精湛,但卻能夠看出非常熟練了,他不禁感嘆起這名當初勢要進入永生之門的存在與現在情況的差異。

“我覺得,你的這一身裝扮,更是適合你。”黎明說道。

絕空翻了翻白眼,心說,你要是想要笑話我,也用不着說得如此直接吧?

但她同樣沒在面上表現出來,只是淡淡說道:“你也不錯,看得出來,這些年,你經歷了不少事情。”

過去的心酸,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黎明輕輕搖頭,看了一眼已然走到那佛像肩上的鷹王,再度收回目光說道:“不打算請我進去坐坐嗎?”

絕空輕輕一笑,讓開身形,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黎明倒也不客氣,大步走進那茅草屋當中,桌椅板凳,縫紉機等等,全都是一應俱全,但能夠看得出來,這些全都是純手工自己製造的。

“你用不着驚訝,在這個世界來到的第三年,我就不怎麼打坐調息,再到現在,我已然和一個普通的凡人一般,習慣於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了。”

“我們修煉是爲了什麼?殺人?這不是根本目的吧!終究是想要走出這方天地去看看,可走出了這方天地後,卻發現只不過是進入了另外一個比較大一點的天地後,再或者說,就算是知道一直走下去,掙脫了舊的束縛,依舊有新的束縛來約束我們時,我們是不是應該考慮,我們還有沒有堅持下去的必要了?”

黎明神情凝重地看了絕空良久,然後說道:“你的意思是說,你在墮落嗎?”

“是。”絕空沒有否認。

黎明盯着面前的絕空看了片刻,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她胸前那個高聳的部位。

絕空面色一驚:“你做什麼?”

“幫助你墮落啊!”黎明說着,一隻手用力地在其上面揉捏了起來。

絕空更是一時面紅耳赤,不知該如何是好。她雖然修煉逾百年,依舊保持着青春之貌,但他本身卻是從未近過他身邊的一丈之地——除了此時她眼前的這個男人,那就更別說有人膽敢如此侵犯於她了。

但就是如此,即便她知曉男女之事,但這一次,她卻是第一次親身經歷。那種心底壓抑已久的寂寥,在這一刻像是找到了缺口一般,瞬間便發泄了出來,渾身都變得燥熱起來。

然,理智卻是告訴她,她不能夠這樣下去。

“你鬆手!”這三個字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般,但她終究還是強制性地把身上的殺意壓抑了下去。

“你要是有本事的話,就讓我住手。”黎明皮笑肉不笑,手上的動作變得更加肆虐,只聽見嘶啦一聲,她上身用來遮體的衣服,有一大半被黎明扯了下來。

殺意在絕空心中再度涌動,但再度被其壓制了下去。

見她還是無動於衷的樣子,黎明神色不變,一把扯下她身上剩下的不料,其山上完美無瑕的玉體頓時展現在了黎明的眼前。

黎明的雙手也在同時伸了上去,肆虐揉捏,每一次用力,都是一道青痕。

“你以往視爲比生命更爲重要的貞潔,便在這時要被我奪走了,難道你不想要反抗嗎?”黎明雙眼笑眯眯地說道。

絕空的臉頰已然紅得像是天邊的晚霞,下身也感覺到了溼潤和粘稠的感覺,但她依舊只是靜靜地看着眼前的黎明,沒有任何的動作。

“你不要以爲我不敢,我們並不是首次相見了,你應該清楚我的爲人。”黎明繼續激怒絕空。

一手也開始向絕空下身的禁地行去。

黎明這一次是真的怒了。

修煉者不一定要真的變強,不是人人都想要做主角,黎明明白這一點,縱然是修煉者半途放棄去種地,只要他願意,這在現實生活中,也沒有什麼好丟臉的。

但當黎明問及她,她是否是在墮落的時候,她說,是。

她既然說是是的話,那說明她心中定然還有不甘,只是來到這個世界裡時,更加不甘地感覺到,之前她所認爲的一切,似乎已然付之東流了,她是被擊垮了。

而黎明所生氣的是,她來到這裡,是她曾經的夢想,同樣是沉靜在臨走前成全她的,然後來到這裡,面對現實,她就敗了。

黎明的放棄,不但是對以前她夢想的侮辱,更是對她身後與佛像融爲一體的女子的侮辱,更是對沉靜的侮辱。

“你依舊不願意反抗,對嗎?”黎明已然對絕空喪失了耐心,以他對這絕空的瞭解,她應該在他動手的第一步,頂多到達第二步就會必須反擊了,但直到現在這種地步,她依舊沒有,由此可想,此時的絕空已然墮落到何種地步了。

他猛地伸出另外一隻手,直接將絕空抱起,然後三步並兩步地放到旁邊不遠處的軟榻上,一把扯開絕空下身的布料,就這樣,絕空的整個身體,一覽無餘地展露在了黎明面前。

黎明沒有關門。一來是這裡根本不會有外人前來,二來則是唯一多餘的人,鷹王就算是知曉此時的情形,他也絕對生不起偷窺的心思。

但爲了把絕空逼近更深一層的絕境,黎明大袖一揮,一道金色的氣息從他身體裡散發而出,將這方茅草屋都籠罩在了其中。

此時正站在那佛像身上的鷹王,察覺到異樣,向茅草屋這邊僅僅瞟了一眼,便沒再注意。

絕空的神情終於變得複雜起來,但她卻是依舊沒有反抗,行爲舉止上展現出更多的東西,卻是一種坦然。

“若是你想要我這具身體的話,那就來吧!”黎明不知道當絕空說出這句話時,鼓足了多大的勇氣,但她確確實實是這樣說的。

黎明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即便成爲了天的他,同樣是擺脫不了這種事實。而且,眼前的這具身體,雖然不能夠說比起祖靈兒等人要完美,但卻是各有千秋,再加上,她確確實實好久沒有痛痛快快地發泄過一次了。

雖然之前和王燕和心心,還有古小羽有過,但那都是在一種外界情況下不得已的壓迫下進行的,而此時,面前的這個女人,卻是一絲不掛地躺在他面前。

若說真的不會動心,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最最關鍵的一點是,他已經騎虎難下了。

黎明彎下身,輕輕在絕空胸前那高聳頂端的葡萄上輕輕咬了一下,那種觸電般的酥麻感,使得絕空忍不住輕輕“哼”了一聲,晶瑩的雙腿中間,一時間更是如同洪流涌出。

她猛地伸出雙手,開始爲黎明解衣。

……

躺在黎明的臂彎,看着茅草屋的屋頂,絕空淡淡說道:“我沒想到,作爲一個女人,會是如此幸福。”

黎明苦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絕空似乎也沒有等待黎明的回答,她目光突然暗淡了一下,然後試探性地問道:“你會嫌棄我嗎?”

黎明現在已然無力去回答這個問題了,這些年來,若還是在前世的話,他一定會懷疑自己身上是不是開啓了什麼樣的後宮系統,各種各樣的女人都往他的身上貼。但是正是因爲這樣,他也遇到了一些讓他真正愛上的女人,比如祖靈兒,比如唐韻雅,再比如沉靜。

想到這三個女人,黎明的心中不禁生起些許的默然。

“會,對嗎?”絕空試探性地問道。

“不會。”黎明嘴角擠出一絲微笑,但卻顯得十分牽強。

絕空起身,在房間裡找了意見整潔的衣服穿上,然後對黎明說道:“我知道你說這話是在敷衍我,但我也同樣知道,你並不介意這件事情當真。曾經師尊臨終前便說過,我們遁空一門,必須終生守貞,但若是一旦戀上某個男人,那麼這一輩子都無法與其脫離干係。”

說着,她坐在軟榻邊上,開始爲黎明穿衣服:“所以,我早就預料到今日事情的發生。我也決定坦然面對,不管你今後如何對我,我也會一直跟隨在你身邊。”

……

……

距離那天魔力量甦醒的時間,已然越來越近了,黎明和鷹王也開始進入了緊張的準備工作。

他們想要控制這股力量,或者戰勝這股力量,但他們卻不是莽夫,他們必須爭取時間做準備,以保證能夠用最短的時間,最少的傷亡,來解決這件事情。

然後,這其中,其實最讓黎明在意的,還是那從鷹王手上奪來的、鷹王也是爲鎮壓天魔而煉製的鎮魔寶塔。

這段時日裡,他幾乎每時每刻都在在意那鎮魔寶塔的一切,但他依舊沒能夠發現其中的玄妙。

不過值得一提的是,這些日子來,黎明和絕空的關係也漸漸好了起來,白天便一起出去佈置禁制,晚上便一同回到茅草房歇息,就如同一對夫妻一般。

這一日,黎明和絕空再度回到茅草屋,絕空忙活着做晚飯,黎明則坐在桌邊上,繼續摸索那鎮魔寶塔的奧妙,畢竟,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敢將這鎮魔寶塔給鷹王去弄。

他們之間的交換是無字天書,以眼下的情形來看,他能否幫鷹王找到無字天書都是未知數,那這鎮魔寶塔最終會落到誰的手中,也不能確定。

眼下正是他們關係到達微妙的關頭。

吃飯的時候,絕空叫了黎明再三,他都沒有反應過來。絕空終於惱了,一手將鎮魔寶塔取走:“不就是個破塔嗎?這又有什麼難的!”

黎明詫異道:“難道你懂得這其中的秘密?”

絕空翻了翻白眼:“你可不要小看我們遁空門。”

“我不是那個意思。”黎明連忙解釋道,“只是之前你好像沒有說啊!”

“你也沒有問啊!”絕空反駁道。

黎明感覺有時候這種對話還真是無聊至極,不想再與絕空爭辯下去,但他卻也在這時,看到了一絲希望,於是說道:“那你能幫我看看這鎮魔寶塔的問題出在哪裡嗎?”

絕空嫵媚一笑,然後直接坐到了黎明的腿上,說道:“那若是我幫你解決了問題,你又用什麼答謝我呢?”

黎明揉着絕空那光滑潔白的美腿,同樣說道:“只要不要傷害我身邊的人,不觸及我的原則,那隨便你提。”

絕空的一隻玉手十分不安分地在黎明的大腿根部滑動,語氣魅惑至極,動人心魄:“你放心,你已經是我的男人,我怎麼會要求你去做什麼有損於你原則的事情呢!我同樣知道,你這不安分的傢伙,這一生絕對不可能只會有一個女人,在此之前,我就明白了這一點,我只是想要你,在離開這裡的時候,一定要覺得帶上我。”

“帶上你?”黎明詫異道,“難道你不能夠自己出去嗎?”

絕空抿着玫瑰花瓣的嘴脣點了點頭:“每個世界都有這個世界的規則,想要超脫這方天地,必須要擁有掙脫這方天地束縛的力量才行,而越是強大的世界,天地規則也越是強大。而你之所以能夠暢通無阻地來回在這些時間裡穿梭,完全就是依靠你身體裡的那個世界。”

黎明自然明白,在很久以前,他便從義犬口中得知了他身體裡的那個世界的存在,從那個世界裡能夠通往任何一個世界,而眼下,天魔將另外一扇門交了出來,且鑰匙也掌控在他的手上,所以……

“好!”黎明點頭應道。

絕空臉上露出不含雜質的欣喜之色,開始鑽心爲黎明研究起那鎮魔寶塔,甚至忘記了她早已做好的飯菜已然涼透,半個時辰後,她從鎮魔寶塔內走出,看着黎明的目光,露出些許的笑意。

“你找到問題的根源了?”黎明從絕空的神色間,便才猜測出來了。

“嗯。”絕空點點頭,“這鎮魔寶塔一共有三道封印,只有解除了這三道封印,它的力量,才能夠完全發揮出來。”

可還未等黎明露出興奮之色,絕空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像是一瓢冷水一般,直接將黎明剛剛燃起的希望之火給撲滅了:“以你現在的力量,也頂多衝開第一道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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