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鎮上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六七點的時刻,文玉也漸漸的醒了過來,她迷迷糊糊的問道:“王恆,這是什麼地方?”那時我們還坐在大力哥哥的麪包車裡,看到文玉醒了過來,我在她耳邊輕輕的對她說:“這是鎮上,我們現在就去百鬼山。”
她立即問道:“什麼?百鬼山?要去那個地方幹嘛?”
我說道:“去百鬼山,找出給你下蠱的那個蠱師,讓他交出解藥。”
坐在前排的二叔聽到我們的談話,轉過頭來問道:“小姑娘,你醒了?”
文玉搖晃了一下腦子,她點頭禮貌的叫了一句二叔,然後看着我問:“二叔要一起去嗎?”
“當然!”我回答文玉,然後問道:“你感覺現在怎麼樣了?”
她搖頭說道:“我感覺自己一點事都沒有了。”
我還沒說話二叔便說道:“那是因爲金蠶蠱和蠱靈蟲正在搏鬥,所以在你身體不會蔓延。三天之後蠱靈蟲被金蠶蠱殺了之後,那東西就開始侵蝕你的身體了。所以,你現在一點感覺也沒有,和正常人完全相同,但是三天之後,金蠶蠱可以一下子就要了你的命。”
文玉扭頭睜大了眼睛望着我,我安撫着她說道:“沒事的,我們現在就去找那個下蠱的王八蛋,我一定會讓他交出解藥。文玉,千萬別害怕,知道嗎?”
文玉卻搖頭說道:“在沒有認識你之前我一定會十分的害怕,但是在認識你之後,我就什麼都不怕了。因爲我知道,就算天塌下來,你王恆也一定會給我撐着,你就是我的天。”
我抱住了文玉,什麼也不說,這時二叔在前排也沒說話,大力的哥哥說道:“三爺,現在已經沒車去城裡了,要不我載你們過去吧!”
當然,二叔沒有拒絕大力的哥哥,就讓他載着我們往江川縣去了。晚上八點左右的時候我們到了江川縣,這兒人果真多,畢竟是個小縣城。
我們所停車的位置是江川縣的汽車站,停車下來之後大力的哥哥就開着車回家去了。我擡頭仰望這個城市的夜晚,的確,這裡很漂亮,燈光閃耀,繁華似錦。汽車站的夜晚人也特別多,有揹着大包包的,有路過的。
擡頭注視了一會兒之後,一個熟悉的聲音響了起來:“王恆道長!”
是陳杰,我順着聲音看了過去,只見那個單薄的身影就在不遠處看着我。他正急忙朝我走來,看上去一臉憔悴。我遲疑了一下,心裡納悶道:“這陳杰怎麼出現在這個地方呢?”
陳夢剛死,按道理來說對他造成的影響很大,畢竟都愛了那麼多年。可這纔是第二天他竟然來到了這兒,這不太說得過去呀。看着朝我們逐漸走來的陳杰,我皺眉問道:“陳杰,怎麼是你?你到這兒來,有什麼事嗎?”
說完之後我認真的注視着他,看山去又比之前憔悴了很多,他臉上那表情依然僵硬。只見喉結上下滑動了一下,說道:“是這樣的,昨天我和曉芳發生了意外你也知道,曉芳死了,我也沒顧得上你,不好意思啊道長。”
我伸出手說了句沒事,接着問:“你來這兒幹嘛來呢?”
他嘆了一口氣,顯得有些無奈
的說道:“就在昨晚曉芳託夢跟我說,讓我過來幫你,一定要報答你的恩。她還跟我說你在江川縣,所以今天中午我就過來了,我不知道你在江川縣什麼地方。
但我知道無論如何你一定會經過客車站,所以我就在車站的門口等着你的到來。[]我還認爲你今天不會來了,正準備找個地方住下。明天繼續,等你,這不,正好看見了你。”
我恍然大悟一般哦了一聲,點頭說道:“是這樣啊!”其實不難猜想,陳夢心中的疑慮確實是被我打開的。儘管她最後的結局並不是美好的,但在她臨死之前能夠得到陳杰的原諒,那已經算是很美好的結局了。
從陳夢願意低頭承認自己的錯誤,勇於和陳杰承擔一切,我就知道她的性格。她是個有恩必報的女孩,她之前確實是做錯了事,但是後來經過深深的懊悔知道自己犯下的錯。
最後和陳杰說明這一切,並且取得陳杰的原諒。雖然兩人的誤解解開沒有幾天就出了事,但對於陳夢來說這算是很美好的結局了,畢竟最不可能原諒他的陳杰都原諒了她。
這是陳夢死了之後託夢給陳杰說的一點願望,我當然要接受,再說現在我也確實需要陳杰的幫忙。於是伸出手拍了陳杰一把,道:“那好,既然陳夢都那麼跟你說了,正好這個時候我也需要你的幫助。現在,載我們去楚雄。”
“什麼?楚雄!”陳杰驚訝的看着我問。我點頭說道:“對,就是楚雄,我們現在就走。事關重大,我沒時間跟你說那麼多了,總之你越快越好。”
陳杰遲疑了一下,本來還想說些什麼的,可是最後忍住沒說。點頭說道:“好,我現在就把車開過來,你等會兒。”
我應了他一聲,轉身看着二叔說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那個陳杰。”
二叔看着陳杰離開的背影問道:“你說這小夥子就是那個作家?”
我點頭說道:“是啊!”二叔點了點頭琢磨着陳杰也沒再說什麼。這個過程文玉一直緊緊的拉着我的手,她一句話也不說。那雙小手正在散發着足熱的溫度,我緊了緊那隻小手,我她對視一眼,相繼沒有言語。
這時陳杰的車開了過來,因爲着急,我們隨便買了點吃的就上車出發了。陳杰說現在出發,大概明天一早就可以到楚雄,然後二叔跟他說要到百鬼山去。說到百鬼山陳杰當然不知道在什麼地方,二叔告訴他我們到的是百鬼山所位於的那個鎮。
陳杰聽後才知道鎮上,開着車一路疾馳而行,夜晚在公路上行車的人少之又少,陳杰的速度也慢慢的加快。一路而來,這南召的村子分佈得比較稀薄,走了很遠才見到幾戶人家。
車裡的二叔和文玉都已經睡着了,他們也疲憊了一天,累了。但無論如何我也合不上眼睛,我總隱隱感覺南召一行兇多吉少,似乎還有一些危險正在等待着我去探索。
一路前行,我的思維一直在沉思這個問題,陳杰見我沒有睡覺,他從反光鏡裡看了我一眼。突然說道:“王恆,那天其實不是車禍,我的車一點也沒壞,就是一個急剎車,意外發生了。就在還沒出事的時候,前幾秒鐘,曉芳突然對我說了一句話。
她對我說,“陳杰,謝謝你肯原諒我,這輩子我已經沒什麼牽掛的了。這個故事始終要畫上一個圓滿的句號,然而沒有我,這個句號永遠也無法畫上。”我不以爲然的說了句傻瓜,話音剛落,突然一道白影從我車窗前閃過,我立即猛地踩了一個急剎車。
曉芳的腦袋一下子撞到了車前衛臺上,就那麼輕輕的磕碰,曉芳竟然撞破了腦袋,還以十分驚人的速度窒息。而我一點事也沒有,車也沒什麼事。王恆,說真的,以前我不信這個世界上鬼,可是現在我信了,我總感覺有些東西就在我的周圍。它們太可惡了,就像一直在纏着我,不肯放手。”
聽着陳杰的話,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目光眺望着前方,我舒了口氣。說道:“陳杰,其實這一切都不怪你,這是曉芳的宿命。你是寫書的,你應該知道陰陽,八卦,五行。
這些東西全是相生相剋的,陳夢種下了因,所以她得到了屬於她的果。他們不是纏着你,是你自己不肯放開自己。你總是沉寑在陳夢那件事上,這樣你這輩子都無法掙脫那心靈的束縛。這幾天你難受我可以想象,但是過了這段時間,你一定不能再這樣消沉下去。”
陳杰沒有說話,目光一直注視着前方,他沉思了大概一分鐘,才又說道:“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我只是想不透爲什麼死了的人還可以實施自己的報復。怨氣真的有那麼強大嗎?”
很顯然,陳杰還沉寑在陳夢死的這件事,於是我跟他解釋了死人怨氣的這個原理。就這樣,這個夜晚我一直陪着陳杰說話,自己一夜無眠。陳杰也一樣,跟我說了一晚的事,車一直沒有停過。一直到第二天下午時刻我們纔到達百鬼山下的那個鎮上,鎮不大,人也不多。
這南召屬這個鎮的人最少,來到鎮上轉了一圈我才知道,這裡有個重工業的工廠。因爲環境破壞嚴重,鎮上的人大多不願住居住在這兒,大多都搬離,導致沒有多少人。二叔指着一條泥巴路跟我們說那是去百鬼山必經之路,就是……村。
陳杰一直沒有停下,開着車繼續行駛,那天下午我們就到了百鬼山山腳下的那個村子。正如中年人跟我說的,村子裡已經沒有幾個人,從外觀看上去這個村子有些荒涼。
小路邊長滿了野草,一路而來的那些路邊的田地也沒有繼續種下去,大部分成了荒地。進入村子之後纔看到這個村子都是一些年長的老人居住,來到村口那戶人家我們就停了下來,這是一棟三層樓的平房。不過外觀看上去舊撲撲的,應該已經建了有好十幾年的歷史。
只見那屋子的門開着,門前坐着一個夾着煙幹斗的老者,那老者看上去六十來歲的模樣。見到有車進入了村子之後驚訝的擡起頭來打探着陳杰開的車,二叔下車之後就笑眯眯的朝老人走去。不知他和那個老人談了些什麼,兩人用苗語交流,我聽不懂他們說的是什麼。
唏噓了幾句之後二叔對我們說道:“你們先把車放好,我們今晚就在這兒先住下。”
聽二叔那麼說,我吃了一驚,問道:“二叔,爲什麼?我們不去百鬼山了嗎?”
他指着說道:“先休息一晚,明天再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