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外突然傳來了騷動,有一個鬼兵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大喊道:
“不好了!!領主大人、領主大人!!——”
他跑得太過匆忙,差點摔在了地上,流婪婆依舊坐在軟椅上,輕輕用手拭去臉上的淚,緩住聲音問道:
“什麼事?”
“弒、弒魂……弒魂領主他、他帶人圍上來了!!”
“啊!”連翹小小的驚呼一聲,她差點忘記了,他們還讓阿寶去通風報信來着。看來阿寶成功把消息帶到了。
“那個……”連翹低咳了兩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是我們喊來的。”
流婪婆有些詫異的去看連翹,心想,這小丫頭究竟是誰,竟然連弒魂都認識。
蒼穹也轉身去看連翹,不過想到連翹的身份,和外面的一些傳言,大概連翹和弒魂那傢伙是朋友。
“讓他進來吧。”流婪婆做了一次深呼吸,補充道:“記住,只能他一個人進來。”
流婪婆從軟椅上站起身來,她的眼睛還有些微紅,卻是朝另一邊走去。
“有些事情,我們還是從長計議,比較好。”
連翹點了點頭,她和肉肉互相看了一眼,幾個人一起跟上了上去。
他們來到了流婪婆平日接待客人的地方。屋裡是正規的茶桌與茶具。每個人都找個位置坐了下來。流婪婆自然是坐在了主人的位置上,她的視線再一次落到連翹身上,開門見山的問道:
“蓮姑娘,你也是沐家的人吧?”
那個少年她記得,用的招數是沐家的沒錯。
“是的。”
鬼夫子幽幽的嘆了一聲,接道:
“這位姑娘,便是沐家的第二十七代掌門。”
流婪婆稍微有些驚訝,這個時候,姜北臣被鬼兵帶了進來。
她看了眼姜北臣,再看了眼連翹,心想,怪不得她請的動弒魂。
聲音略顯疲憊,流婪婆稍微擡了一下手,道:
“隨意坐吧。”
姜北臣穿着黑色的戰服,他一進屋便發現大家都坐在這裡,氣氛並不緊張。
——怎麼回事?他用眼神問連翹。
——沒什麼,坐吧。連翹搖了搖頭,繼而用眼睛示意了一下對面的座位,意思再明顯不過。
姜北臣便沒再表示什麼,擡起腿朝前方的空位走去,悠然自得的坐下了身。
“我想,今天聚在這裡,大家應該都是爲了同一件事情。”
流婪婆緩緩開了口。鬼夫子,連翹還有那名少年,他們來到這裡都是爲了紙鳶。想必弒魂也是他們請來幫忙的,出動這麼多人,也就是爲了搶一個小女孩。
現在,她也很想要救回紙鳶,所以在這個時候,大家都有同一個目的,那麼便可以合作。
“如不出意外,我想,在日落之前,我便應趕過去。”
“這麼快?”連翹現在還很混亂,關於如何從魔尊的手上搶回紙鳶——說實話,這也太難了吧?
“魔尊行事一向凌厲,我若想看到活着的紙鳶,必須儘早趕去。”
姜北臣從阿寶那裡大概知道怎麼回事,如今聽到鬼夫子這樣說,他微微皺眉。
“憑魔尊的勢力,就算我們所有人都去,也救不出紙鳶。”
這不是疑問句,也不是反問句,而是肯定句。對於魔尊的強大,姜北臣是知道的。現在他們要是過去,那絕對是以卵擊石。
“所以硬來是不行的。”流婪婆緩緩搖頭,弒魂說的,她都知道。她明着是鬼族的五大勢力之一,其實暗地裡早被魔尊收服了。魔尊的勢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如今的蒼無大陸放眼望去,有誰能跟魔尊抗衡?
“倒也不是完全沒有機會。”肉肉沉吟道:“只不過,要付出的代價,可能非常大。”
何止是大,簡直可以稱爲慘痛。
“你有辦法?”鬼夫子坐直了身體去看肉肉,彷彿看到了希望。
流婪婆輕輕地閉上了眼。
是的,代價。這兩個字說來簡單,可是究竟有多慘痛,沒有人可以預料。
那可是魔尊啊——真的能從他的手上,把女兒搶回來麼?說實話,流婪婆根本沒有把握。
“不一定能百分百奪回紙鳶——但試試總歸是好的。”
“不管用什麼辦法,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機會,我也一定去做!”鬼夫子表明了態度,就算是粉身碎骨,也一定要把紙鳶救出來!
“只有鬼夫子前輩是不行的,這件事,還得領主大人配合才行。”
流婪婆睜開了眼,嬌媚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笑。
“能做的,我一定做。不能做的,我也會盡力做……如果有可行的對策,就說出來吧,大家一起探討探討,畢竟這時間,過得還是很快的。”
連翹也附和着點頭,她的視線也跟着大家一起落到肉肉的身上,就等他說出他的想法。
洞內的火光靜靜閃耀,每個人的神色都很認真。身着墨藍色道袍的少年,慢條細理的說出自己的想法,大家的臉上都露出詫異,這種想法太過膽大,也太過冒險……
可話說回來,除了這樣,還有什麼更好的法子麼?
*
連翹和肉肉很快就回到了沐家,他們談完事情之後,立刻就散開了。因爲流婪婆說,魔尊安插在這裡的眼線,很快就會回來。
每個人都回到各自的地方,不過大家都已經清楚,自己應該做些什麼。
連翹回到沐府的第一件事,就是把紅裳拉進了房間,用最簡明的話說出這所有的一切。
紅裳不可思議的張大嘴,她知道,沐家如今最缺的就是師父,如果鬼夫子真的能來,那再好不過——可是發生這種事情,鬼夫子真的有命來麼?
“事在人爲。我們如今,也只能這麼做了。”連翹腦子裡面全是事,剛喝一口水就被嗆住。
紅裳輕輕地拍了拍她的後背,語氣也很擔憂。
“我明白的……希望,可以成功吧。”
“嗯,那就把大家都喊來吧,這件事,要好好的部署。”
“好,我這就去。”紅裳說着就往外走。
現在的沐家本來就沒幾個人,這件事更是關係到沐家的生死存亡,所以大家都要知情。
阿寶一直守在門外,它看到紅裳出去,這才進了屋。
“掌門,阿寶能做些什麼嗎?”
連翹有些疲憊的揉着太陽穴,不過還是微微笑道:
“等後面會告訴你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