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猴和李萍兒站在死掉的那一家人前方,原本蓋着最先死去的那一家人的白布被瘦猴揭開了。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要這麼做,但現在也沒有心思去想這個問題。
因爲那白布下方是空的。
屍體,不見了!
我們四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
在愣了一下之後,我轉頭朝着另外本該放着兩具屍體的木牀看去。
又一驚。
由於一心想要從胡管家的屍體上找到線索,所以我在進來之後目光便直直的鎖定在了胡管家的屍體上。
可能因爲是身份的原因,胡管家的屍體是擺在房間左下角的一個角落裡。進門轉身才能看到。
而另外三具屍體則是擺在房間正中央。
所以進門之後,我並沒有去看這三名早就已經死掉的人的屍體。
直到現在才發現,除了被瘦猴揭開的那具屍體之外,剩下的兩具屍體也已經不見了。
原本蓋着屍體的白布,現在都平鋪在了木板上。
明明一眼就能瞧明白的事,可我還是不受控制地走到了木牀邊,將布從牀上揭開了。
直到將兩具本應該是蓋着屍體的布都揭開了,我才徹底認清事實,呢喃着,“不可能啊。”
沒人知道三具屍體不見了,就意味着屍體不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不見的。
要麼,就是有人偷偷地搬走了屍體。
可辦不到啊,從出事到胡管家跳樓,雲夢先生把所有人送走,都一直在辦喪事。
停放屍體的房間,出口處是和靈堂挨着的。
而這間房也只有那一個出口而已。要把屍體搬走,就必然只能從門出去。
雖說昨天晚上十二點喪事停了,可有人守夜,不可能有人搬屍也看不到。
而云夢先生將客人都請走,胡管家的屍體也搬進這裡後,這裡的門就一直鎖上了。
之後大院裡的人很快就聚集在了一起,再之後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門直到瘦猴打開之前都是鎖着的,這裡的鑰匙據我所知也只有雲夢先生一個人有。
就算真的是雲夢先生在某個時間過來把屍體搬走了,但肯定極難辦到。
這可是三具屍體,雲夢先生雖然看起來身體十分健康,但怎麼說也是耄耋老者了,真要搬走三具屍體肯定十分困難!
我一邊把我的分析告訴在場的所有人,一邊朝着窗戶走去。
窗戶是木製的,沒有一扇窗損壞了。
窗戶上都有木栓,全都栓好了。
我特地檢查了一下窗戶與窗框之間的縫隙,發現兩者結合十分緊密。
這當然就排除了,有人在窗外用什麼道具連着窗栓,然後用不可思議的手法,在屋外拉動窗栓讓窗子反鎖上了。
除了門窗之外,就只有屋頂上方有一個半開着的,用來換氣的天窗。
屋頂比較高,至少有三米的距離。
這房間因爲要停屍的緣故,除了三張放屍體用的木牀之外便再也沒有其他器具,要壘起來將屍體從天窗弄出去也十分不現實。
再說了,真的用牀壘起來,那該怎麼把牀復原呢?
況且我之前注意到,兩張蓋在屍體上的白布都平鋪得十分整齊,更加代表這牀沒有被人動過。
“總不能是屍體自己碰出去了吧?”當聽完我一系列的分析之後,瘦猴忍不住呢喃了起來。
“那也不可能。”慕容潔連忙搖頭,“退一萬步講,就算屍體屍變,變成了殭屍。但那也是實體,要離開這房間也要通過門窗。但這些都完好無損啊。”
接着,她擡頭看了眼天窗,“除非他們真的能蹦三米多高。”
我聽完也搖着頭,“也不對,別忘了布啊。布是整齊蓋着的,難道屍變的屍體還懂得把這些東西還原?”
“屍體不見了,必定是人乾的!”我皺着眉點下了頭。
“其實屍體怎麼不見的倒是其次,屍體是被誰弄走的,爲什麼要弄走屍體這纔是關鍵。”
聽完我的話,慕容潔的臉色稍稍有些難看,她支吾着開口,“你是想說弄走屍體的是兇手?這一家人的死也是兇手乾的,而屍體上很有可能能找出指證兇手的線索。”
我點下了頭。
只能如此解釋!要不然爲什麼之前一直無事,我將胡管家定性爲他殺之後,屍體就不見了?
“其實除此之外,有一個問題可以確定了。兇手必定就是留在大院裡的這些人。”我起先略微有些無奈,但這會兒又忍不住挑嘴笑了起來。
“怎麼說?”李萍兒和瘦猴同時問道。
慕容潔此際也露出了恍然大悟之狀,“是啊,如果這三人也是因爲他殺。而他們死的時候,這院子裡可沒有其他人了。”
“再者,如果兇手是已經離開的人,他相對來說已然安全了,那他大可以逃得遠遠的。爲什麼還要把屍體搬走不讓我們從屍體上得到線索呢?”我冷冷一笑,“只能是他現在還在這裡,沒辦法抽身。”
“到底是誰?能有時間幹這種事呢?”慕容潔低聲沉吟着。
“不,現在最該思考的,最該擔心的也還不是這個。”我連忙嚮慕容潔說道。
見她一臉不解,我解釋道,“就算屍體真的留有指證兇手的證據,但人都已經死了,要掩蓋證據的方法其實有許多種。比如破壞屍體,甚至他可以乾脆偷偷的放一把火,把屍體連同房子都燒個乾淨。可是他偏偏選擇了搬屍這種最笨的方法,搬屍也就算了,還製造了這麼一間讓人想不透的密室。”
我環室着這房間,冷笑道,“兇手在故佈疑陣,我甚至覺得他是想要故意吸引我們的注意力,讓我們費盡心思去想如何破解這間秘密。而這密室,很有可能是他爲了掩藏真實目的手段。”
“他想要幹什麼?繼續殺人?”慕容潔緊張的問道。
“當然是殺人,但關鍵是怎麼殺人。”我立馬回答道,“我有一種直覺,接下來兇手只怕會利用屍體來做文章。”
“可該怎麼利用屍體呢?”我沉默了下去,仔細地思考了起來。
大家都在思考着,讓這房間變得異常的安靜了。
夜這時已經深了,雖然沒有風吹進來,但房間裡的氣溫也有些低,讓我感覺有點發毛。
“曌遠,你還要檢查屍體嗎?”李萍兒輕輕地碰了我一下,她似乎有些害怕,“要是不檢查了的話,咱們先回屋再想吧。我總覺得好像哪裡有人看着我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