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很好。”凌重紫言辭簡略。
凌崇秀真服了他了，什麼叫做這樣很好，現在是沒出什麼事，要是真的出了什麼事，姚芊樹這性子絕對會爲他惹來大麻煩。
“不說這些，王妃的嫌疑還沒有洗清呢，一個嬤嬤而已，這麼隆重其事的爲她操辦，只怕會落人口實，越發說是王妃心虛了。”凌崇秀小聲嘀咕道。
姚芊樹似笑非笑，“所以我就該收斂一點自己的性子，做了好事也不留姓名，藉着別人的口說我賢良？那還不如直接說我做賊心虛，所以才爲這嬤嬤大操大辦的，與其相信我的心底有愧，爲什麼不肯相信，我真的是爲了父皇呢。”
凌崇秀沒有想到姚芊樹會反問他，一愣，擡眼看了一眼姚芊樹，仔細的想了想，他爲什麼不肯相信呢？
“你說得對，也許是因爲你吝嗇的樣子太深入我心了，所以我想的是，你又要藉機會敲詐了，竟然連父皇都不放過。”凌崇秀嘴角好看的向上勾起，姚芊樹總是出人意料之外。
“我是升斗小民啊，我這樣在正常不過，父皇也正好表現出他大度仁慈的聖君形象。”姚芊樹笑道。
有些事情，他們這些身在高位的人是不能做的，哪怕打落牙齒，也要和着血吞下。
這就是君王爲什麼喜歡那些奸臣、小人，而不喜歡所謂的忠臣的原因，能做奸臣，其實也都是本事大的很的人，人心最難讀懂，他們卻能讀懂這世上最難讀懂的帝王心，她是讀不懂帝王心的，不過，看皇上對趙國公主縱容的樣子，嬤嬤的死，無論如何皇上也會在這上面做些文章的。
凌崇秀下意識的看了看凌重紫，發現凌重紫平日裡一向沒有什麼表情的臉上，線條竟然柔和了許多，不再那麼棱角分明的如同一座冰山。
“就依你。”凌重紫開口。
“我跟你一起去見父皇。”凌崇秀連忙道，他有好多話想要問凌重紫，他就不明白了，凌重紫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現在的凌重紫不但不再像以前那樣老是冷着一張臉，竟然連性格也沒有了，難道娶了媳婦，一個人就會變嗎？他一定要好好問問。
姚芊樹莫名地看了一眼凌崇秀，“你的身子好了嗎？既然好了那就回你的府邸吧。”
雖然已經過了明路，皇上不至於因爲這件凌崇秀住在斐王府責難，到底也名不正言不順。
凌崇秀見她問，想起來了，他還病着呢，“還有點氣虛。”
說着，凌崇秀就向一邊倒去，壓在凌重紫的肩頭，齊禛剛好走進來，見到凌崇秀這個樣子，忍不住把手握成拳，放在脣邊輕咳了一下。
凌重紫伸出手去推開凌崇秀，“瀏王病了，你們還不攙扶着點。”
小柔小雅趕緊過來攙扶住凌崇秀，小夭小娥纔不會幹這樣的事情呢。
“王爺，小心點。”小柔關切的道。
凌崇秀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兩個丫鬟身上，“本王覺得身體不適，扶本王去休息。”
兩個丫鬟吃力的扶着他，怎麼忽然這麼重了啊。
眼見着“虛弱”的凌崇秀被扶了下去，齊禛聳聳肩，“哎，瀏王這是怎麼回事，斐王，總這樣不行啊。”
齊禛皺皺眉，他們府中的事情已經夠多了，瀏王在攪合進來，實在是不妥當。
凌重紫眉頭微蹙，“再等等吧。”
凌崇秀體質不好，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就算是在他這府中常住，他又能怎麼樣？難道還給他趕走嗎？
齊禛不由自主的也皺皺眉。
姚芊樹不以爲然的撇撇嘴，“重紫，你不是去見父皇嗎，說完了正事，你總要跟父皇吐吐苦水，暗示父皇想法子把凌崇秀給弄走。”
齊禛聽了，單邊眉毛一挑，“王妃，瀏王爺似乎交了不少銀子在賬戶上。”
錢你已經收了，人卻攆走，哪裡有這樣的事情？他以爲姚芊樹會樂的瀏王在府中常住下去呢，照她這麼算法，一年之後，斐王府就能擴大一倍不止。
姚芊樹不以爲然，“錢重要人重要？瀏王總滯留在我們府中，知道的人說是斐王和瀏王兄弟情深，不知道的人呢？背後不知道要怎麼嚼舌根呢，有些話，聽聽也就過去了，有些話，要是叫皇上聽了去，禍事立馬就會在眼前。”
凌重紫聽了，滿含深意地看了姚芊樹一眼，“你聽到了什麼傳聞？”
雖然姚芊樹並沒有詳說她的產業，凌重紫卻在上次發覺姚芊樹是那個污衊他的漢子之後，心中對姚芊樹有了一個新的認識。
姚芊樹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我能聽到什麼，不過民間有句老話，千里長堤毀於蟻穴。”
千里長堤，毀於蟻穴，凌重紫低頭咀嚼一下，點點頭，“本王明白了。”
“既然如此，王爺，我們出發吧。”齊禛開口。
凌重紫點點頭，看了一眼姚芊樹，“嬤嬤的事情，我已經安排人去辦了，你就不要管了。”
姚芊樹答應了一聲，她現在是有喜的人，原本就該有些忌諱的。
凌重紫離開後，姚芊樹吩咐小娥把賬本拿過去，反正閒着也是閒着，沒事看看賬本也是好的。
小夭忽然跌跌撞撞的衝進來，姚芊樹擡眼見了，取笑道：“你又活過來了嗎？”
小夭來月事，惶恐的不行，以爲自己要死了，如今身上乾淨了，喜歡的不知怎樣，請了假，說是要出去買些東西來慶祝一下子，姚芊樹和小娥雖然覺得好笑，卻也應了，順便叫她捎些東西回來。
小夭驚慌失措的拉着姚芊樹的手，“小姐，三公子出事了。”
心中慌張，她竟然換回到以前的稱呼。
姚芊樹愣住，愣愣地看着小夭的嘴脣，她說什麼？
小娥一愣，隨即醒過神來，伸手推了推小夭，“你說什麼，三公子怎麼了？”
姚芊樹趕緊塞給小夭一杯熱水，小夭接過去，一口飲下，定定神，“奴婢原本逛街來着，卻聽到人家在議論姚家三少因爲拐帶良家女子被抓了。”
姚芊樹跌坐在椅子上。
小娥擔憂地看了一眼姚芊樹的樣子，往前走了一步，擋在姚芊樹的身前，衝着小夭使了個眼色。
“小夭，你有沒有打探清楚，這京城裡面姓姚的可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