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王毅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鑽出來,坐在她的身邊低聲道:“傅姑娘,現在你也看到了,你堅持自己的原則,可三友閣那幫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頭的主,只需你煉製一款毒香,便能將他們徹底的消滅!”
傅莊瓊暗罵了一聲陰魂不散,立刻扭頭去尋找春娘。
王毅似乎看出了她的意圖,笑了一下道:“不用找了,那小丫頭現在在房間裡照顧她師父,顧不上你。”
傅莊瓊正襟危坐之後,也不跟他繞彎子,直接道:“你死了這條心吧,我是不會幫你煉製害人的毒香的,還有,我已經告訴過你,那些人根本就不是中毒香而死。”
然而王毅卻突然笑了起來道:“現在頻頻有消息傳出,說三友閣的劫持的朝廷的香料皆爲假貨,如若證實真的爲假,我們一衆人在這消磨了幾個月,卻無任何的收穫,這裡面的損失誰來負責,傅姑娘是不是做些什麼補償我們?”
她頓時一驚,急忙往旁邊挪了挪,警惕的看着他:“你,你想幹什麼?”
“沒想幹什麼,只是來奉勸傅姑娘一句,我們的耐心是有限的!”
傅莊瓊是真的感覺出了王毅的急躁,先前他還對她客客氣氣的,現在直接沒給她好臉色好,她同樣笑了一下道:“你威脅我?我還真就告訴你了,我這人吧,還真的是吃軟不吃硬!”
“你……”王毅顯然已經繃不住了,怒然把手中握着的長劍拔了出來。
傅莊瓊只覺得眼前一道白影一閃而過,王毅未出竅的長劍又嗖的一下回到了劍鞘中。
她立刻扭頭去看,正瞧見春娘從樓梯上下來,雖然容貌很是稚嫩,但是卻露着張揚的笑意,慢慢的往他們這邊走來:“誰敢欺負我的傅丫頭,命是不想要了嗎?”
傅莊瓊立刻屁顛屁顛的跑到春孃的身後,衝着王毅耀武揚威的笑着。
王毅雖然不甘心,但也只得咬咬牙,轉身消失在了她們的視線中。
這時,春娘轉過身看着她,用一隻手挑起她的下巴狡黠的笑道:“傅丫頭,以後誰若再欺負你,就報我的名字,你是我的丫頭,要受欺負也只能是我欺負!”
傅莊瓊笑嘻嘻的握住她的手道:“春娘威武雄壯!”
她第一次覺得原來這個小姑娘裝起大人說話的模樣來也是如此的可愛。
但是不管怎麼說這個客棧她真的不能再待了,打定注意,明天一大早就趕緊走人。
傅莊瓊是睡到半夜時突然被驚醒,她聞到了一股莫名的毒香,忙去掏布袋中的香粉,讓自己暫時失去嗅覺,然後急忙下牀去搖醒春娘。
春孃的警惕性卻也是極高的,瞬間被驚醒:“怎麼了?”
她言簡意賅的道:“有毒香!”
於是春娘立刻掀被下牀,便往緋辭的房間奔去。
這反應,這速度,也真的是爲難這個小姑娘,她還沒嗅暫時失去嗅覺的香粉,難道就不怕中毒的嗎?突然就有些佩服這個小姑娘,但是同時也有些心疼。
然而等他們趕到緋辭房間的時候,卻發現裡面沒人,這讓兩人瞬間傻眼,春娘急忙轉身往外跑去:“師父!”
而傅莊瓊卻多留了一個心眼,往房間裡觀察了一圈,卻發現無任何的打鬥痕跡,看來緋辭是自己走出去的。
她急忙出了門,去敲其他房間的門,全無半點反應,整個客棧此時竟然靜悄悄的,如果猜的沒錯的話,所有的人此時都應該已經中了毒香?
來不及細想,傅莊瓊
下了樓,來到客棧外,正看見緋辭和春娘師徒二人正被一夥人包圍,她也不敢上前,只能躲得遠遠的看着,此時的北風呼呼的颳着,街道旁的照明燈籠被吹的不斷的搖晃着。
但此時她還是聽見了他們的說話聲。
那幫穿着統一服飾的人道:“春娘,你毫無血性,心狠手辣,竟然殘害自己的同門,寂滅堂主命我等來清理門戶。”
“緋辭堂主,念你在過去爲左影堂所做之貢獻,我們不傷你性命,跟我們回去接受懲罰!乖乖的把寶物交出來。”
春娘捏緊自己的袖子,被風吹的呼呼作響,她往旁邊側了一步,順勢把緋辭護在身後道:“你們休想帶走我師父,寂滅那個老傢伙的陰謀是不會得逞的。”
“春娘這是承認那十幾教衆都是被你所殺?”
春娘笑了一聲,清靈稚嫩的聲音卻是異常的悅耳:“沒錯,那些人都是我殺的,只要是任何想害我師父的人都得死,你們若是不怕死,就儘管一起來好了,總之我是不會讓你們帶走我師父!”
此時此刻的緋辭蒼白着一張臉,一手捂着胸口,騰出一隻手打了春娘一巴掌:“你這個孽徒,平時爲師是如何教你的,禮義廉恥,尊師重道都被你拋到哪裡去了。”
春娘頓時跌坐在了地上,捂着臉看着緋辭,第一次,她的眼眸裡閃着淚花:“師父,師父!”
就在這時,周圍的那些人見時機正好,都舉着刀向跌坐在地的春娘砍去,平時警惕性挺高的小姑娘,此時滿眼滿心都是她師父,倒也沒注意到周邊的危險。
就在千鈞一髮之際,是緋辭及時出手用內力震開了那些人,之後步履沉穩的一點一點接近正跌坐在地上的春娘。
傅莊瓊看着,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緋辭的怪病似乎是又復發了,好在這次春娘倒是反應極快,急忙飛身而起,咬破自己的嘴脣,用同樣的方法幫她師父解毒。
而這一幕自然是被那些人給瞧見了:“想不到你還如此的大逆不道,覬覦自己的師父。”
說着再次提刀向她砍去。
而此時得了血的緋辭似乎已經暫時恢復了神智,抓起春孃的肩膀躲過了那一攻擊,之後在蕭條北風呼呼的夜裡冷然的說道:“我自己的徒弟犯的錯,理應由我這個當師父的來懲罰,不必勞煩你們動手!”
說着聚集內力一掌拍在了春孃的心口,她頓時吐出了一口鮮血,發出撕心裂肺的悽慘叫聲:“師父,師父,爲什麼?我是你的徒兒,你最愛的徒兒?”
而傅莊瓊直接被嚇傻了,捂着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這一切。
由於距離隔得有些遠,又是黑夜,而且緋辭還背對着她,所以她無法看清他的表情。
只見春孃的身子軟了下去,徹底的失去了意識,而緋辭及時的把她抱在自己懷中,緊緊的抱着,好一會沒說話,最後站起身,聲音冷的像是塗了最嚴寒的霜:“我已經親自殺了這孽徒,今日便跟你們回去!”
傅莊瓊立刻從躲着的地方跑了出來,然而等她跑到他們剛纔打鬥的地方時,那些人及那師徒二人早已不見了身影,只遺留下地上一灘血跡,以及蕭蕭的北風。
她轉身看向那無盡的黑夜,正是那幫人施展輕功消失的地方,傅莊瓊只覺得一滴淚珠在風中被吹散,此時喃喃自語的笑了起來:“小賤人,你不是說你天生特殊體質嗎?你不會死的對不對?“
其實在這裡傅莊瓊已經存在了僥倖心裡,春娘只說她癒合傷口的能力特別快
,但那是在還未死的情況下,可若是一擊斃命,沒命可活?怎還會有癒合傷口的能力?
小賤人,小賤人!
就在她還在剛纔的事情中沒回過神來,這時客棧內突然傳出了救命聲。
她急忙往客棧內跑去,正看見一樓橫七豎八的躺了好幾具屍體,皆全部七竅流血,而旁邊有一個黑色的人影晃過,她立馬大喝了一聲:“站住。”
緊忙擡腳去追,可就在瞬間,人影不見了,與此同時,正在客房休息的衆江湖人士聽到聲響,全部打開房門走了出來。
出現在衆人眼前的場景是,一樓的大廳橫七豎八的趟了多具死的慘烈的屍體,而傅莊瓊正站在那些屍體的不遠處,正做了一個逃跑的姿勢!
衆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看到眼前的場景,不由得虎軀一震,而其他教衆忙奔了過來,對着那些屍體聲聲喚着:“教主。”
“堂主。”
“掌門。”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指着傅莊瓊道:“是她,是她殺害了我們堂主!”
她忽的一怔,急忙反駁道:“不,不是我!”
然而她的聲音早已被那些義憤填膺的教衆給湮滅了。
就在一番爭論之後,終於有人出來主持大局:“傅姑娘,今天你倒說說,爲何各派的掌門會死於此處,而你恰恰又在現場,你到底是左影堂的人還是三友閣派下來的奸細?”
然而有的人並未給她說話的機會,急忙接口道:“緋辭堂主師徒早已背叛了左影堂,那小魔女更是心狠手辣,說不定早就和三友閣勾結,依我看,這傅姑娘怕是三友閣的人無疑!”
傅莊瓊忍不住了,吼了一嗓子道:“你纔是三友閣的人,你們全家都是三友閣的人!”
而這時,也已經有人查出那些人的死因,此時道:“堂主們皆都是中毒而死,七竅流血,明顯是在睡覺時被人下了毒香。”
又有一人驚訝的道:“死的可全部都是昨日主張滅三友閣的的幫派的領頭人。”
如此一來,衆人才突然恍然發覺,齊齊的往躺在地上的屍體看去,那一副副眼熟的面孔可不就是昨日慷慨激昂的討論怎樣滅三友閣的人。
傅莊瓊真的是覺得她落入了巨大的陰謀中,縱然她現在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這些人在情緒高漲之處,又皆都是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人,她不敢再任性妄爲,萬一哪個人一激動,刀子往她脖子上一抹,她哪還有命活?
畢竟這些江湖人士殺個人還不跟玩似的。
她冷靜下來道:“我只是一個小女子,你們都說了,這些人既是掌門人,想必個個都武功高強,我又怎麼會能力殺了他們?”
“傅姑娘似乎是忘了,這些人全部都是死於毒香,對於毒香大家可都瞭解的很,完全不用動一根手指頭便能將人殺死。”
“你們這分明就是強詞奪理,好,是不是隻要證明我不是三友閣的人,你們就能相信這些人不是我殺的?”
“你怎麼證明,是緋辭那師徒二人嗎?那二人早已不是左影堂的人,且不說他二人今日不在此,就算在這說出來的話自是沒有任何的可信度。”
她倒是突然想起一人來能證明她不是三友閣的人,而是朝廷的平西王妃。
在人羣中掃了一圈後道:“王毅!”
很快便走出一個鷹鉤鼻,方正臉,穿着一身黑色的大寬袍,手拿長劍的男子,他走出人羣看了傅莊瓊一眼道:“各位,可否聽王毅說一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