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弱肉強食，普通人天生就該臣服於我們……難道你指望神明降下凡塵和他們一起生活？”
布蘭登.布雷爾也停下腳步，他背對着劉賀，說出這樣一句話。
聲音稱得上是輕靈。
但只要一想起他的惡行，就讓人不寒而慄。
這樣的想法，出現在他身上，這很正常。且不論他的種族本質就偏向於黑暗邪惡，哪怕是任何一個普通人，在突然之間獲得了足夠凌駕於世界的力量，會發生什麼？
人性的弱點會無限制地放大。
肆無忌憚。
好一點的，可能就利用自己的力量去大撈一筆；而那些本就被生活壓垮了意志的人呢？
他們恨不得把這個世界給燒了。
更何況，就託尼那邊傳回來的信息來看，收養布蘭登的布雷爾一家，在當地可算不上什麼富裕家庭。
和中國鄉村的市儈小人一樣，他們的素質也高不到哪裡去。不像肯特家對克拉克灌輸了最正確的價值觀和道德觀。也不像韋斯萊家本就是高知識分子，上等人。
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布蘭登.布雷爾，會走上一條黑暗的道路，其實並不讓人吃驚。
“你覺得，你是正確的嗎？”
深深地吸了口氣，劉賀眸子裡有暗金色的火焰閃過，凌冽的氣息更加洶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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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得拉住了漢考克。
他微微搖了搖頭。
示意漢考克不要去阻止劉賀。
但出乎意料的，當布蘭登轉過頭來，那雙看似純淨的眸子里居然罕見地有一絲悔恨與羞愧。
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劉賀眉頭微皺。
這個男孩，心智很成熟啊。
他也許可以瞞過別人，但絕對騙不到自己——來自各個渠道的各種各樣心靈能力，雖然不至於讓他能夠像查爾斯教授那樣入侵他人的心靈並掌控別人，但也足夠讓他看到一個人是不是在說謊。
布蘭登.布雷爾的演技非常優秀。
如果不是看到了他的內心所向，也許劉賀都會被欺騙——畢竟，誰會去懷疑一個十四歲的孩子？
即使這個孩子曾經做了那麼多錯事。
“我並不覺得我錯了……只是，也許不該遷怒於那些無辜的人。”
布蘭登低聲說。
他的眸子裡，劉賀看到了一絲熟悉的神采。
就像洛基。
惡作劇之神說出那些謊言的時候，眼底掩飾起來的竊喜。
微微搖頭。
劉賀張嘴，他剛想說些什麼。
但立刻，他拔地而起。
地面被震碎，街道在震動，蛛絲一般的裂紋蔓延開來，周圍的人將奇怪的目光投向這裡。
顯然，他發現了更有趣的東西。
“希瓦納博士來了。”
比利.巴特森瞪大了眼睛。
……
“不，離開這裡！”
低沉、渾濁，就像好多個不同的聲音糅合在一起的聲音從光頭的口裡喊出。
他穿着黑色的緊身衣，身後的披風就像古希臘衆神的披風一樣短小，胸口詭異的野獸圖案。
肌肉緊繃。
希瓦納博士體內的某些東西正在掙扎着試圖離開這裡，周圍天空的空氣都在泛起波紋。
他將目光投下。
迎着太陽和他，黑暗超人破空而來，身後猩紅的披風在慣性的作用下緊貼在劉賀的背部。
下面，高樓林立。
在看到劉賀的一瞬間，希瓦納博士就試圖逃離，或者說，是藏在他身體裡的某些東西試圖逃離。
“咔嚓！”
劉賀捏住了他的肩膀。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
在這高空。
劉賀將希瓦納的面孔湊近自己，嘴角有一絲冷笑，手中這個肌肉幾乎要爆炸的壯漢，居然是如此弱小。
七宗罪的力量就在他體內。
他曾經在永恆之石看到過這些被沙贊封印的惡魔，但它們太弱小了，弱小得有點不像七宗罪。
在人類世界的傳說中。
最初，受過古希臘神學及哲學的修士埃瓦格里烏斯·龐帝古斯定義出八種損害個人靈性的惡行，分別是暴食、色慾、貪婪、憂鬱、暴怒、懶惰、虛榮及傲慢。龐義伐觀察到當時的人們逐漸變得自我中心，尤以傲慢爲甚。
六世紀後期，教廷八種罪行減至七項罪行，將虛榮並歸入傲慢；憂鬱並歸入懶惰，並加入嫉妒。他的排序準則在於對愛的違背程度。其順次序爲：傲慢、嫉妒、暴怒、懶惰、貪婪、暴食及色慾。
13世紀，道明會神父聖多瑪斯·阿奎納按照天主教教義中的“按若望格西安和教宗額我略一世的見解，分辨出教徒常遇到的重大惡行”，提出了現在的七宗罪。
七宗罪也就成型了。
也就是說，七宗罪本應該是整個世界惡行的起源於終結，惡不斷，則七宗罪不絕。
“你們，還記得我？”
舔了舔嘴脣，劉賀在想，要不要就這樣把這羣寄居在希瓦納體內的惡魔送回永恆之石。
希瓦納博士的左瞳閃爍着紫色的詭異光芒。
“你……光明與黑暗之神……黑暗超人……我們知道你……強大、詭異……還有……”
“還有什麼？”
劉賀微微皺眉，他手中力量更甚，幾乎要捏碎希瓦納的手臂，“把你們瘋狂的表現欲收起來！出來一個回答我的問題。”
“願意爲你服務，尊敬的神明。”
一陣顫抖，希瓦納博士站直了身子，他的聲音歸爲一個。
劉賀頷首：
“你是誰？”
“貪婪。”
劉賀眸子裡閃爍微光。
聖多瑪斯·阿奎納認爲貪婪是“背向神的罪惡，正如所有朽壞的罪惡一樣，是人爲了會腐敗的東西，放棄永恆的東西。”與貪婪有關的罪包括偷竊、打劫、貪腐、叛國等。——但丁的觀點是“過度熱衷於尋求金錢上或權力上的優越”。
但丁在神曲中給出的懲罰是“戒之在貪-伏臥罰之。”
“告訴我，你們剛剛想說什麼。”
“古老的箴言告訴我們，永遠不要觸怒來自異域的神明這會使我們徹底消失。”
被貪婪佔據了身軀的希瓦納博士回答說。
他似乎很畏懼劉賀。
“你們太弱小了，弱小到我甚至不想出手殺死你們。”
劉賀低聲說。
他的確不屑於動手。
七宗罪是比利的試煉。
該留給比利。
“因爲它們，竊取了我們的力量。”
貪婪的聲音再次被其他幾隻惡魔佔據。
它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