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秣陵龍現

燕小飛笑道:“四海之內皆兄弟,能得相逢便是緣,那最好不過,我也想跟他交個朋友,你閣下請叩門吧!”

青衣大漢道:“我不願意再替朋友惹上莫明其妙的麻煩!”

說完轉身,便想走去。

燕小飛伸手一攔,笑道:“我既然跟到了這兒,你還想一走便能解決事兒麼?沒有你我照樣可以進去,閣下要懂見好就收。你現在已經見好了,可以收了,敲門吧!”

青衣大漢臉色一變,道:“你閣下何必要我做對不起朋友的事情?”

“朋友?”燕小飛笑道:“我以爲你跟他是一家人,要知道,對不起我,比對不起自家人的後果,更要糟糕,我是不願意驚世駭俗,敲門吧!”

青衣大漢略一猶豫,一副沒奈何的神色,又復轉過了身舉起子手,但是,他沒敲門,突然自袖底掣出一柄解腕尖刀,翻身向着燕小飛胸腹,猛然刺去!

他以爲,這一招出人意料,雙方距離又近,怎麼說也要收點傷敵之效!

可是,理雖如此,事卻不然,他剛轉身,忽聽燕小飛一聲輕笑:“閣下,要耍這些心思,你還差得遠呢!”

他只覺手腕猛然一陣攻心劇痛,再看時,那柄解腕尖刀,已經到了人家手中,連人家施的什麼手法都未看見!

青衣大漢心膽欲裂,一哆嗦,拔腿欲逃,無奈,人家那鋼鉤般五指,已然搭上了他的左腕脈門,並冷然說道:“閣下,你這是逼我難爲你,你敲不敲門。”

手中尖刀一挺,已然抵上了青衣大漢的左耳根!

青衣大漢嚇得冷汗直流,可又不敢點頭,唯恐一動之下,尖刀割傷了左耳根,連忙舉起那隻手腕紅腫的右手,在門上敲了兩下!

剝落之聲才起,只聽得宅院中有人喝問:“誰?”

燕小飛低喝說道:“該怎麼答,就怎麼答,說你的!”

青衣大漢忙道:“我,郝六,有急要大事稟報!”

只聽院中那人喝道:“等着!”

未幾,宅院內響起了一陣步履聲,由遠而近,及門而止,又聽門栓一陣響動,兩扇大門豁然而開!

門開處,一名面目陰沉的瘦高黑衣漢子,探頭而出,一眼瞥見門外情景,臉色霍地一變,便急要關門!

燕小飛左腕一振,那青衣大漢的一個身軀,猛向大門撞去,砰然一聲,撞開了門!

黑衣大漢大驚失色,翻身往裡便跑!

只可惜他慢了一步,一隻大手已然揪上了後領,硬生生地,又把他拉了回來。他一急,張口欲叫,倏覺喉頭中了一指,立刻叫不出聲,有口難言!

燕小飛隨手掩上了門,然後一手一個,把兩個人藏進門邊一片樹林之中,然後便開始打量這座宅院!

可是一眼望去,這座院中寂靜空蕩,看不見半個人影,聽不見一絲聲息,燕小飛擡手一掌,拍開黑衣大漢受制穴道問道:“我不難爲你,可是你也最好別逼我,照實回答我問話,這宅院中,是誰住在這兒?”

那黑衣大漢,面無人色,閉嘴不肯答話!

燕小飛冷哼一聲,五指略略用力!

黑衣大漢顫慄說道:“我說,我說,這宅院中住的是金九爺!”

“金九爺?”燕小飛道:“他是幹什麼的?在‘金陵卓家’擔任何職?”

黑衣大漢道:“金九爺是這一帶的知名人物,是總號一處分支的頭兒。”

燕小飛道:“那麼,此地是‘金陵卓家’的一處分支了?”

黑衣大漢點了點頭。

燕小飛道:“那金九,他在麼?”

黑衣大漢點頭說道:“剛纔正在午睡,是郝六說有急要大事稟報,我已經把他喚醒了,現在東屋裡喝茶呢!”

燕小飛道:“難道說,這偌大一座宅院,就你跟他兩個人?”

黑衣大漢又復點了點頭道:“不錯,凡屬行裡的人,都不準帶有家小……”

燕小飛道:“我是指的這一處分支!”

黑衣大漢道:“分支裡的人,總共有十幾個,可是,他們都已出門去了!”

燕小飛道:“他們都到哪兒去了?”

黑衣大漢搖頭說道:“這個我就不太清楚啦,總之,是辦公事兒去了!”

燕小飛不再多問,略一沉吟,擡手一指,又點了黑衣大漢的穴道,然後繞過大廳,向他所指那間東屋行去。

那間東屋,佈置得頗爲氣派,屋中,一名身穿古銅色長袍,五旬左右,滿面透着陰險奸詐的矮胖老者,正躺在靠椅上假寐,手裡,還拿着根旱菸袋。

此際,他已然聽到了那行至門口步履的聲響,眼都未張,大刺刺地問道:“是郝六麼?秦三呢?”

顯然,他是絕想不到,屋內有外人登了堂,入了室!

他也聽出了來的只是一個人,更聽出那種步履聲響,不是他所熟知的步聲,所以他以爲必然是郝六!

燕小飛及門而至,挑了挑長眉,道:“不是郝六,也非秦三,是個不速之客!”

那矮胖老者,猛睜雙目,神色大變,“唰”的一下,自靠椅中彈起,矮胖身形一閃,便往裡間竄去!

燕小飛一笑說道:“怎麼,這宅院中的人,都見不得人麼?”

身形閃動,跟着就要抓上,矮胖老者驀然身形一矮,滴溜飛旋,右手一揮,手中旱菸袋,趁勢敲向燕小飛腕脈大穴!

燕小飛長眉一揚,笑道:“哼!看不出你還有兩下子!”

於腕一沉,反掌拍了出去!

只聽矮胖老者悶哼了一聲,手中旱菸袋立即墮地,抱腕欲遁!

燕小飛哪裡會容他逃脫,右臂微伸,銅鉤般五指,已攫上矮胖老者肩頭。他叫了一聲,身形立刻矮下半截!

燕小飛真力微減,一把把他提了過來,按在靠椅之上,笑道:“在我面前,休打別的主意,給你個舒服地方,坐着歇歇,老老實實的答我問話!”

語音略頓,喝道:“你便是‘金陵卓家’設在此處分支的頭兒金九?”

那矮胖老者面如死灰,只不說話!

燕小飛笑了笑,道:“沒想到你還生就一副硬骨頭嘛?”

一面說話,一面緩緩擡起了手。

那矮胖老者一哆嗦,忙道:“不錯,不錯,老朽正是金九!”

燕小飛一笑收手,道:“別的我不問,你只告訴我,卓家那班人馬,又到哪兒去了?”

矮胖老者金九,連忙搖頭說道:“這個老朽不知道,總號裡的人,好久沒來過了……”

燕小飛截口說道:“你要不要聽聽秦三怎麼個說法?”

金九那張又圓又胖的老臉上,神色一變,垂首不語。

燕小飛道:“金九,我有耐性,我可沒有長時間的耐性!”

金九全身一抖,忙道:“總號少主人,在這兒沒停多久,就走了,聽說是去了太湖!”

燕小飛笑道:“真的麼?那你就帶我去一趟,要是沒有,莫怪我……”

金九倏地垂下了頭,道:“可是老朽並不知道他們是否真的去了太湖?就算真去了太湖,也難免到了那兒,又復轉往別處!”

燕小飛道:“你設想得真周到,話全讓你說了。看來,倘若我不動手,你是不會說實話的,我真不明白你是個如何想法?遲早總要吐實,何必非等吃過苦頭不可?”

說着,又復緩緩擡起了手。

他剛擡起了手,忽聽一陣敲門之聲,傳了過來,金九神色一驚,霍地站起!

燕小飛一指點了過去,金九那矮胖身形一晃,砰然坐回椅上!

燕小飛一指點倒金九,便閃身撲將而去,到了大門,停步喝問:“誰?”

只聽門外響起一聲佛號,有人應道:“阿彌陀佛,施主請開門,貧衲是化緣的!”

燕小飛倏然失笑道:“和尚,化緣到別處去吧,這個地方,不做善事!”

只聽門外那人說道:“阿彌陀佛,金施主是遠近知名的善士,施主何作此語?可否開門容貧衲一見尊顏?”

燕小飛皺眉說道:“和尚,金九身體不適,不見了罷!”

門外那人道:“貧衲遠道而來,施主奈何拒人千里?做善事,積功德,貧衲每年來此,金施主總要施捨百兩,向不吝惜,今年如何……”

燕小飛略一猶豫,伸手開了大門。

大門開處,燕小飛不由一怔,站在門外的和尚還不止一個,細細算算,竟有十一個之多!

那十一個和尚見了他,也都猛然一驚,下意識地,各自退了一步,隨即,那爲首的一名清癯老僧,合什躬身開口問道:“施主,你倒使貧衲等嚇了一大跳呢,貧衲未曾見過施主,施主是……?”

燕小飛也覺冒失,忙笑着說道:“大和尚,我是金九的朋友,來看訪他的!”

爲首那老和尚道:“原來是金施主的朋友,貧衲失敬,金施主不在?”

燕小飛道:“在,可是他身體不適,不能見客!”

爲首和尚“哦”了一聲,忙道:“那就算了,過幾天貧衲再來,吧,打擾了,告辭!”

說着,合什當胸,一躬身,便要離去!

燕小飛突然說道:“大和尚,且慢!”

老和尚一怔擡頭,道:“施主還有什麼教言?”

燕小飛笑道:“豈敢?不敢讓大和尚諸位白跑一趟,大和尚說得好,做善事,積功德,我這裡有點俗物,聊表敬佛之意吧!”

說着,探懷取出了一顆拇指大小的明珠,遞了過去!

老和尚呆了一呆,連忙伸手接過,躬下身形:“阿彌陀佛,善哉!多謝施主厚賜,敢問施主貴姓大名?仙鄉何處?以便老衲在化緣簿上,登上一筆,記載清楚!”

燕小飛笑了笑,道:“大和尚,敬佛只在寸心,請記個無名氏吧!”

老和尚道:“既然如此,貧衲不敢再問,願佛祖庇佑施主!”

又一躬身,領着十名僧侶,轉身行去。

燕小飛微微一笑,關上了大門,轉身行向東屋。

但是,他剛走兩步又突然停住,因爲他腦海之中,浮起了幾個疑問。

第一、化緣的僧人,不是敲木魚,便是敲鈴子,從沒聽說有動手敲人門戶的!

第二、化緣,也沒見過這多僧衆,結夥而行!

第三、這十一名和尚,兩隻手空空,既未見有什麼法器,也未見隨身帶有什麼化緣的東西!

想着想着,他忽地轉過了身,又開了大門,舉目看去,他不由又是一怔,就這麼一點工夫,哪裡還有十一名和尚人影?仔細望望宅院前三面空曠,縱有擋眼之物,那少說也在百丈以外,難道說,轉眼之間,那十一名和尚,便能走出百丈不成?

這一來,燕小飛心中的疑團更濃了,回手關門,騰身掠向東屋,甫抵東屋,只一眼,他立刻心神震動,爲之怔住!

那金九好好地手躺在靠椅之上,可是面色臘黃,氣息已無,顯然,他是死了!而且,燕小飛看得明白,金九是被人點死穴致命!

這宅院中,僅有兩人,連一個外來的郝六,也被他一併制住,半點動彈不得,何況憑他的功力,也未發覺這座宅院裡,還有他人,那麼,這是誰下的手呢?

很快地,他又想起了,那十一個可疑的和尚!

但那十一個和尚,倘若和金九一路?爲什麼在還沒開門之前,竟不說明身份,而自稱爲化緣的?

那該只有一種可能,不是他料錯了,便是那老和尚極具心智,行事太以謹慎!

不管怎麼說,眼前的唯一線索是斷了,並且是斷在開門、交談這以後不過片刻的工夫間!

這似乎不能謂之巧合,到有點像是“調虎離山!”

燕小飛在皺眉沉思之中,忽地騰身而起,直上半空,半空中竭盡目力,四下掃視一眼,仍未看見適才十一名和尚!

就憑這離奇的失蹤,快得驚人的步履,他立刻斷定,這毛病就是出那十一名和尚身上!

他未再落回原處,半空中,閃動身形,掠出宅院!

他在宅院外,剛剛落地,聽背後一個尖尖的話聲喝道:“入人宅院,不走正門,越牆而出,非賊即盜,光天化日之下,你好大的狗膽?照打!”

話雖“照打”,可未聽出有什麼破風之聲,也未見有什麼襲來之物?燕小飛一震轉身,擡頭望去,不由一怔!

他面前,靠那宅院的牆根處,默默坐着個人,這個人,身材瘦高,長髮披散,一身白袍,八字眉,弔客眼,那張臉慘白得不見一絲血色,那裡像人?活脫脫是來自陰間地府的鬼物模樣!

燕小飛一怔,那白袍怪人便道:“你衝着我發什麼愣呢?難道你不認識我?”

燕小飛突然笑道:“你能怪我發愣麼?我以爲在光天化日之下,那來的無常鬼,仔細看看,果然是鬼。閣下,鬼門未開,你何處來?”

那白袍老人,拍拍屁股,站了起來,道:“是人找人,鬼找鬼.我適才看見一個鬼魂,出了這座宅院,心知此處必然要死人,是來找替身的!”

燕小飛又復一怔,道:“那金九……是你乾的好事兒?”

白衣怪人冷冷說道:“我哪敢斷了你這條龍的線索?不是我乾的!”

“那麼是誰?”

白袍怪人弔客眼一翻,道:“你問我,我又問誰?你這條龍這回人是丟大了!”

燕小飛臉一紅,道:“說吧,閣下,你曾看見了什麼?”

白袍怪人道:“我看見有人栽了跟頭,掠出了人家宅院!”

燕小飛苦笑說道:“好了,濮陽老兒,點到爲止,見好就收,別讓人太下不了臺嘛!”

白袍怪人道:“難得你也求饒了,這不是很簡單麼?死了人,這是真事,這宅院裡有了喪事,該我和尚唸經,做法事!”

燕小飛長眉一挑道:“濮陽老兒,果然是和尚?”

白袍怪人冷冷說道:“不是和尚是誰?難道還是我這個老鬼?”

燕小飛一時不知說些什麼好,心裡老大不是味兒,半響,忽地說道:“濮陽老兒,你看見了?”

白袍怪人點頭說道:“沒看見我怎知是和尚?可是你別衝着我興問罪之師。不錯,我是沒追去,我要是追去的話,不單真要變成老鬼,你也永遠休想再找着他們了!”

燕小飛赧然笑道:“濮陽老兒,你急什麼?沒人怪你!”

白袍怪人翻了翻眼,道:“少在我面前來這一套,你鬼不過我去!”

燕小飛道:“說笑歸說笑,濮陽老兒,你知道那些和尚是誰?”

“我雖不知道是誰,但至少可以斷言,他們和這些東西是一路貨色!”

燕小飛皺眉說道:“真令人想不到,‘金陵卓家’怎麼還有和尚?”

白袍怪人瞪眼說道:“那是你大驚小怪,‘金陵卓家’是個強盜窩,男盜女娼,形形色色,品流極雜,出幾個和尚有什麼了不起?”

燕小飛眉鋒皺得更深,道:“濮陽老兒,你好損的一張嘴!”

白袍怪人道:“對這些人,我是無論手上嘴上,向不留情!”

燕小飛無可奈何地擡了擡頭,道:“濮陽老兒,說吧,那十一個和尚那兒去了?”

白袍怪人道:“找和尚嘛,自然要到廟裡尋……”

燕小飛眉鋒又復一皺,道:“濮陽老兒……”

白袍怪人截口說道:“別打岔,我說的是實話,和尚不落廟,落到那兒去?豈不聞‘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馬鞍山上,那座‘軒轅古剎’!……”

燕小飛冷哼了一聲,道:“好狡猾的東西!……”

白袍怪人一怔說道:“怎麼?莫非不對?”

燕小飛擡頭說道:“不,不是一回事,那金九卻告訴我卓少君去了太湖!”

燕小飛道:“所以我說他狡猾!”

白袍怪人冷哼了一聲,道:“這些個不能稱其爲人的東西,不但狡猾,而且怪異!”

燕小飛道:“這話怎麼說?”

白袍怪人道:“我來的時候,正好看見和尚們逃竄,你知道我看見了什麼怪事?那個老和尚是被兩個和尚架着走的!”

燕小飛呆了一呆,道:“這到的確是件怪事,可能是那老和尚不識武學!”

白袍怪人道:“那就更怪了,‘金陵卓家’何來不識武學之人?”

燕小飛點頭呻吟說道:“不錯,按說,‘金陵卓家’是不當有不識武學之人,而且,更不該有不諳武學,卻又身份頗高之人才對!”

白袍怪人道:“你怎知那老和尚身份頗高?”

燕小飛遂毫不隱瞞地,把方纔的事情,說了一遍。

白袍怪人聽畢,大笑說道:“小龍兒你是栽到家了,簡直是人財兩去嘛?不是讓人家白白賺去了一粒明珠,還在人家手中斷了線索,這樁‘鐵血墨龍’見賊懵懂之事,一旦宣揚開來,恐怕要傳爲江湖趣談的!”

燕小飛俊臉一紅,剛要說話,白袍怪人忽地收住笑聲,冷冷說道:“小龍兒,你有沒有覺得,此人不單身份頗高,而且心智深沉,處事鎮定,行動謹慎,不類常人?”

燕小飛頻頻點頭答道:“濮陽老兒,你說對了,我也深有同感,只是我怎麼都想不明白,‘金陵卓家’何來……”

神情倏然一震,鳳目暴顯寒芒,驚聲說道:“莫非那‘萬魔之魔’萬無極,果在‘金陵卓家’?”

白袍怪人臉色一變,急問所以。

燕小飛遂又把所見萬無極那種歹毒火器,及自己的懷疑之點,講了一遍。

話落,白袍怪人失聲說道:“小龍兒,那該是他了。想當年,那萬無極老賊不是曾被不老神仙,一掌震散了全身功力麼?如今再看看那深沉心智,處事的鎮定功夫,以及行動之狡猾詭詐,不是他還有誰呢?”

燕小飛皺眉說道:“怪不得他們見了我便是一驚,而那老和尚,也曾明言,說我把他們嚇了一跳,掩飾得毫不露痕跡,雖然此人功力喪失,武學業已不足畏懼,但他那深沉心智,高絕智慧,卻是……令人……”

話音頓處,低頭一嘆!

白袍怪人道:“小龍兒,不管怎麼說,這只是咱們根據事實,所做的一種推測,對與不對?還要等見了面才能知道!”

“說得是!”燕小飛點了點頭問道:“濮陽老兒,你怎麼知道,他們是往馬鞍山去的?”

白袍怪人道:“我聽他對那個進入宅院,殺人滅口的和尚說的。

他說,他們先走了,要那個和尚自己找到‘馬鞍山軒轅古剎’去!”

燕小飛道:“他們曾否看見了你?”

白袍怪人道:“倘若我竟那麼容易地被人看見,還能稱得鬼麼?”

燕小飛不禁爲之失笑,道:“那就有九分可信了,濮陽老兒,你要上哪兒去呢?”

白袍怪人道:“我要揪着龍的尾巴,一同去湊湊熱鬧!”

燕小飛搖頭笑道:“那麼,廢話少說,事不宜遲,咱們這就走吧!”

語畢,身形閃動,便向着馬鞍山方向,飛射而去!

白袍怪人雙袖一擺,身形似幽靈,如鬼魅般隨風飄起,悠悠盪盪地,跟了過去,竟能與燕小飛,走個並肩齊步!

行走間,燕小飛問道:“濮陽老兒,你鬼蹤不定令人難以捉摸,怎麼……”

白袍怪人不等他把話說完,便既答道:“這沒有什麼值得大驚小怪的,聽說那幾個老東西,不甘寂寞,都出來了,我豈落人之後,獨守鬼域?自然也要跟將出來,活動活動筋骨!”

燕小飛道:“你是聽誰說的?他們都出來了,我怎麼還不知道?”

白袍怪人道:“你知道什麼?見了面你都不知道,還會知道別的?”

燕小飛笑道:“早知你仍要掛在嘴邊,我就不該問了。就真的,濮陽老兒,南偷,北丐,東魂,都出來了麼?”

白袍怪人道:“難道我還會騙你不成?我就是來找他們來的!”

燕小飛道:“找到了麼?”

白袍怪人搖頭說道:“沒見着他們一個影兒,不知道逛到哪裡去了?”

燕小飛道:“既有了這件事情,我不以爲他們會袖手不管?”

白袍怪人喜道:“這麼說,咱們遲早會碰上他們幾個?”

燕小飛點頭說道:“按理說,定有可能……”

忽地白袍怪人直了眼,擡手前指,急急說道:“小龍兒,你看,那是誰?”

燕小飛擡眼前望,只見前方半里外奔馳着一條灰色人影,光着一顆頭,正是個和尚,他長眉一挑,道:“濮陽老兒,莫非是殺死金九的那個和尚?”

白袍怪人點頭應道:“錯不了,我看得清楚,適才正是他。小龍兒,咱們腳下快一點,逮住他問問再說!”

燕小飛搖頭笑道:“濮陽老兒,你平素頗有鬼譽,奈何糊塗一時?似這般不即不離地綴住他,讓他替咱們帶路,豈不更好?”

白袍怪人呆了一呆,失笑說道:“還是你小龍行,看來鬼的是你,聽你的了,只是,咱們可千萬別把人綴丟了,要不然,這跟頭栽得太大,我‘西鬼’的這塊招牌,還不願意就這麼砸掉!”

原來,這白袍怪人便是“風塵五奇”中的“西鬼”濮陽風,怪不得七分像鬼,只有三分像人,滿身陰森鬼氣!

燕小飛笑道:“你放心,沒人願意自己砸掉招牌的。”

說話之間,半里外的那名和尚,忽然隱入一片樹林中不見。

燕小飛一急,忙道:“濮陽老兒,快走,那東西要跑了!”

“西鬼”濮陽風,也已望到那和尚,隱入了半里外的那片樹林之中,聞言冷笑一聲說道:“好狡猾的東西,小龍兒,八成兒他也發覺了咱們!”

燕小飛道:“姑不論他有沒有發現咱們,早一步到達那片樹林,總是好的。濮陽老兒,咱們快點走吧!”

話落,身形頓時更疾,有如天馬行空一般,撲了過去!

燕小飛輕功身法,獨步宇內,“西鬼”濮陽風,以鬼爲號,身法也自不差,與燕小飛保持數丈距離,咬尾緊跟!

半里路程,在燕小飛和濮陽風急趕之下,不過轉瞬工夫,便已到達地頭。燕小飛提氣騰身,掠上樹稍,舉目只一環視,隨又縱落地面。

這時,濮陽風已然跟着掠至,一見燕小飛先上樹梢,再復縱落,自然明白燕小飛用意何在,因爲他是個出了名的老江湖!

目注燕小飛急急問道:“怎麼樣?小龍兒,有影兒麼?”

燕小飛指了指身旁那片樹林子,搖頭說道:“按他身法,他走不出一里之外,可是在兩裡以內,我卻沒有看見一個人影,八成兒還在樹林裡!”

濮陽風眉頭一皺,道:“那麼,小龍兒,你打算怎麼辦?”

燕小飛道:“濮陽老兒,咱們各幹各的,你到樹上去,我進林尋找,無論誰發現了他,出聲打個招呼。”

濮陽風一點頭,道:“好主意,使得。”

身形一閃,便即掠上樹梢!

燕小飛更不怠慢,轉身便進了樹林。甫進樹林,眼前倏地一暗,這片林子太密了,幾乎遮住天日!

像這一類的密林,本該是雜草叢生,藤葛遍佈,無路可走的。

豈料,這樹林之中竟有一條踩出來的蜿蜒小路,如此看來,這樹林之中,該是常常有人走動!

燕小飛藝高膽大,功力暗凝雙掌,順着那條蜿蜒小路,身形如電地,直撲叢林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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