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弟跟柯小姐好興致,今日的夜色着實美得很。”
他鷹隼的視線在柯七葉跟即墨樺身上滑過,似乎是要想明白柯七葉跟其實什麼關係。
只是怎麼想也想不明白,柯七葉十幾年不在閬苑城中,回城時間尚不長,能跟他有什麼交集?!
只是看着兩人一前一後立着,又想起了莫北妍口口聲聲的說着的即墨樺傾心於柯七葉,以及上次柯七葉受傷他那般緊張的樣子,心中不由的一緊。
就像自己的私密東西被別人覬覦一般,他很不爽。
“可不是麼,剛剛的夜色着實美得很。”只是現在就難說了。
特別是這樣一個大煞風景的人站在前面,別提多噁心了。
柯七葉毫不掩飾話語之外的意思,即墨染也明白,面色一沉。
“時候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即墨樺直接跳過跟即墨染說話,看着柯七葉。
剛剛那雙還如寒冰一樣震懾所有人的眼睛現在已經是無限柔情。
“好。”
柯七葉點點頭,繼而轉身對着即墨染道,“夜色不錯,四皇子好好欣賞,我們就不奉陪了。”
說罷跟着即墨樺邁步離開。
不多時,兩人的身影便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融融月色之中,即墨染只覺得胸口有一團火幾乎要噴出來了,因爲即墨樺陪着柯七葉放花燈的原因,這一刻,河面上那些花燈都格外刺眼。
人羣散去,那婦人帶着孩子才緩緩靠近即墨染。
“主子,屬下不知道九皇子會見死不救,屬下失職!”
她低頭沉聲道着,因爲知道即墨染的手段,聲音因爲恐懼有些顫抖。
而她懷中的女孩兒正在把玩手裡的毒針,覺得新奇。
剛剛即墨染安排的是,要是即墨樺下去救她,便讓她將毒針對着即墨樺眉心刺去,毒針上的毒正是見血封喉。
他想要即墨樺的命,卻不曾想到即墨樺根本就已經知道了這是個陰謀。
“不是他見死不救。”
即墨染聲音低沉鷹隼,猛地回眸看着被婦人抱在懷中的女孩兒,“而是她本來就該死。”
說着,不等婦人驚呼饒命,即墨染已經將那毒針刺入了女孩兒的額頭。
“我身邊,不留無用之人。”
丟下這句話,他踩着一地的冷霜走開。
身後傳來了撕心裂肺的喊叫,不多時,那婦人的聲音也低弱了下去。
最後,沒了聲息。
黑夜之中,即墨染的眼角嘲諷揚起。
只要那封信一送到,即墨樺就再也沒有機會站在柯七葉身邊。
那時候柯七葉還能去哪?!呵!
她只能是他的!
即墨樺跟柯七葉並排走在迴歸雁閣的路上。
不緊不慢的走着,他們的腳步神一般的默契擡起又落下。
連發出的腳步聲也一致的吻合。
“你學我?”柯七葉皺眉,覺察到了那腳步之下的幾分刻意,擡頭看着即墨樺。
“沒有!”
即墨樺堅決不承認,這樣的事情,反正他樂意。
“你就學我!”
柯七葉咬定,更是有些慍色的咬着嘴脣瞪着即墨樺。
沒錯,就是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瞪着即墨樺。
絕美面色上面因爲這樣一個小小的情緒變得生動有趣了起來,即墨樺見此,忍不住的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暖心一笑:“好啦好啦,我就是學你,學你了,好不好?!”
“那你剛剛爲何不承認?”
倔強慍色少了一些,她緊緊注視着他,一字一頓的提醒,“你就是學我。”
“好好好,我承認好不好,我學了你,我學了我的小七走路,這樣好不好?”
認真的忍着笑意,即墨樺低頭看着仰着頭的柯七葉。
或許是因爲她太強大了,強大到他都幾乎忘了她還是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有自己的喜怒哀樂,如今她都願意將這樣的情緒展現在他面前,是不是也說明自己在逐漸走進了她心裡。
“這還差不多。”
兩人走得不緊不慢,卻很快就來到了柯府前面。
“等等!”
柯七葉又想起了什麼似的頓止了腳步,“誰是你的小七?我說過,不要叫我小七。”
“那我叫你什麼?葉兒,七七,還是七兒?”
即墨樺笑了,那抹微笑放佛一縷清風,拂過柯七葉荒蕪的心際。
“我先進去了。”
頓時覺得還是叫小七聽着比較順耳,柯七葉懶得在跟他繞圈子,拔腿就往柯府裡走了進去。
望着柯七葉漸漸隱入夜色的背影,即墨樺嘴角的笑意深深,卻在下一刻變得冰冷。
“出來吧!”
早就已經發覺了跟在自己背後的人,剛剛只是礙於不想打擾到柯七葉纔沒揭穿。
清冷如寒冰的聲音擲地有聲,立刻就見到身後一抹白影落地站在他身後。
淡淡的月光之中,那男子妖媚絕美的容顏更顯清透,放佛鍍了層銀輝,更加顯得優美俊逸。
灰白長髮光澤四益,被夜風輕揚起,放佛踏月而來的謫仙,不染纖塵。
“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白衣男子急速走近,逼近即墨樺面前,一雙褐色眸子瞪大,裡面關切神色不假。
即墨樺勾脣,輕輕一推,便將他們之間的距離隔了開去。
“還用不着你提醒。”
狹長的眸子裡面流光漸漸犀利起來,注視着白衣男子,冷冷道,“你又在做什麼?跟蹤我,跟蹤小七,很有意思?”
“我是不會允許你傷害她半分的。”
警惕的眸色快速冰凍起來,射向白衣男子的凌厲眸光帶着不言的厭惡。
“傷害?”白衣男子諷刺一笑,眉間看不見的閃過一抹傷感,繼而重重道,“我愛她,並不比你少一分一毫。”只是他不願意看到他受傷而已。
“藍聖煬,你沒資格說愛。”
即墨樺的語氣陰冷,帶着殺氣與恨,“別給我機會讓我殺你。”
“你在怕,怕我將你的心頭肉搶走了是嗎?”
藍聖煬意識到了即墨樺的憤怒,不屑勾脣一笑。
眸底淌過的,是一層霧色。
“我認識她比你早,我比你更加了解她,即墨樺,你就是在怕,是嗎?”
邁着步子在即墨樺身邊來回走動,藍聖煬嘴角肆意的抹起了笑容。
即墨樺依舊是目光冷冷。
早嗎?他能比的上他?
不屑解釋,他轉身離開。
白衣於風中揚起,長髮被捲起幾乎迷了他的眼睛。
藍聖煬此刻卻是看不真切那抹背影,看不真切自己的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