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誰?你不是我的香兒,我的香兒纔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幾乎是要知道將要發生什麼一般,花顏不住的想要縮動自己的身子往後退,放佛越後退,越遠離這個面目全非的人,她就越安全一般。
但是,她忘了,這裡是地牢。
也就是說她不論怎麼退,都還是在這裡,她都逃不脫,拈香的掌控。
“姐姐,你不是很愛我嗎?我是香兒呀?我是拈香呀,你怎麼會不記得我了?哈哈哈,我不過是全部毀容了你就不記得我了,看來姐姐也並未像你說的那樣愛我呀!”
拈香的笑,撕扯着嘴巴邊上剛長出來的稚嫩血肉,無比醜陋。
這樣的笑,讓花顏忍不住的胃中泛起了一陣噁心,竟然當着拈香的面吐了出來。
這樣一吐,拈香的笑止住了,但是隨之而來的,卻是她的暴怒。
“姐姐,妹妹很可怕麼?”拈香輕聲詢問這花顏,一雙手,卻是伸上前來將花顏那凌亂在臉頰兩側的頭髮都輕輕的撥弄到一邊,然後細嫩的指腹慢慢的,在她的臉上劃過,繼而,笑了,道,“不過快了,只要姐姐死了,將這張臉移植到我臉上,我就不用這麼難看了。”
拈香的話語說得極輕,但是在花顏聽起來卻猶如魔咒一般驚悚。
“你,你想對我做什麼?你,我,我可是你姐姐,你不可以不可以這樣對我!!!”花顏怒吼出聲,想要將拈香吼醒,她沒想到,僅僅是這樣短短的十幾日,自己的妹妹,竟然變成了這個樣子,竟然會想要殺了自己。
是誰,難道是他,將自己的妹妹變成了這個樣子?
“姐姐?花顏,你還好意思稱自己爲我姐姐,若不是你,我這張臉會毀容嗎?若不是你,我會被捲進這冥冥山莊這樣的鬼地方嗎?若不是你,萬毒谷又如何會被滅掉,若不是你,我又如何會遇見他,爲了他放棄了一切卻什麼也得不到!?花顏,你若真的是我姐姐的話,你就應該乖乖去死,將你的皮子留給我。”
說完,拈香便從袖中掏出一把匕首,穩穩的,架在了花顏的脖子上。
這麼多年,自從萬毒谷覆滅之後,她便被花顏帶在身邊來到了這冥冥山莊,這裡,便是有進無出的地方,而花顏來到這裡的唯一目的,便是爲了那個男人。
她從來沒有考慮過拈香的感受,沒有問過她,是不是想來這個冥冥山莊,而這裡,明明是鬼畜之地,她卻要她長居在此,並且,爲了那個她喜歡的男人,她竟然能夠選擇將自己推出去給當初的老莊主作爲探子安插在即墨樺身邊。
這一舉措,給了拈香三年的快樂時光,但是,卻也是讓她萬劫不復的伊始。
自從柯七葉出現之後,她便被即墨樺冷淡對待,最後甚至因爲柯七葉的幾句無關緊要的話被即墨樺趕出了墨王府。
這一切,都給她帶來了致命的傷害。
冥冥山莊的不收留,本來就給了她一個解脫的機會,但是花顏卻爲了將她裡留在身邊,讓老莊主剝了她的一半臉皮。
這樣的痛,亦是屈辱。
她再也不能用原本的面貌去見即墨樺了,她是那麼愛他,愛到骨子裡的男人,卻有讓她恨。
“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爲了你呀,當初萬毒谷遭到襲擊,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了那一場戰爭之中,你怎麼會,你怎麼會這樣想我?我是你姐姐呀,香兒,你到底是怎麼了——————”
“我怎麼了?姐姐,你說我怎麼了?”拈香的將那黑色的面紗放下,手上的匕首在她脖子上越陷越深,“當初爹爹明明是跟喜歡我的,但是你卻用了手段讓爹爹將萬毒谷的煉毒之術傳給了你,讓我來學這個什麼勞什子煉香,你不就是怕我跟你爭嗎?你這麼多年對我好又是爲什麼呢?還不是因爲關鍵時刻我能夠成爲你的棋子夠你利用罷了,姐姐,你對妹妹若是有一分真心的好,你就應該讓我跟爹爹一起死在萬毒谷裡,也比在這裡寄人籬下被人利用的強!!”拈花說着話,情緒隨之激動了起來,匕首在手臂的顫抖間卻是落到了花顏的手臂上,這雙手,她這雙煉毒的手,繼承了爹爹的一切的手,那麼讓她不爽。
如今,要毀掉。
“啊!!!!!”
花顏一聲痛苦的吼叫聲響起,幾乎將這天牢的石壁震碎。
拈香的匕首,這個時候卻是已經狠狠的刺入了她的手腕之中,狠狠一剜,幾乎將她手臂之上的血肉盡數取出。
“這雙手,當年就是你這雙手給爹爹下個迷魂藥,讓爹爹竟然在最後將萬毒谷祖傳的製毒之法教給了你,這雙手實在是太讓我心煩。”
拈香將匕首丟棄,起身。
看着地上已經痛苦到蜷縮成一團的花顏,那不像眼睛的眼中卻是有了別樣的亮光。
“我是你姐姐,我是你姐姐呀,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我要見莊主,我要見莊主!!!”
花顏憤怒,並且痛。
她不明白爲何僅僅是這短短的一段時間自己的妹妹就變成了這樣,嗜血,殘忍,以及冰冷。
這不是她妹妹,也不是她的香兒。
但是事實卻就是那麼殘忍,她的妹妹,拈香,正在一步步的走近,將她的手踩在腳下,狠狠碾壓:“莊主,姐姐,你別傻了,他有何嘗不是跟你一樣處處提防着我,我會讓你去見他嗎?你想見他,可是他卻一點都不想見你。”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準備背叛莊主嗎?香兒,你瘋了嗎?你知道背叛莊主是個什麼後果嗎?!!”花顏吼叫出聲,卻沒有換來拈香的一份在乎。
她不屑笑了笑:“我只衷心與我自己的心,不忠心於任何人,你說我背叛他?可能吧,但是,誰又知道呢?”說罷,她再度深深的看了地上的花顏一眼,再也沒有任何話語的轉身離開。
“記住,不要弄花她的臉。”
這是她最後丟下的一句話,是對莫北妍說的。